第40章 再度相遇
眼看着狼王就要得手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哗’的一下,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无情的将狼王傲月瞬间便掀翻在地,那力量之大、之快,是他前所未见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傲月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这一下打的他晕头转向差点连脖子都扭断了,口中的牙齿把舌头也差点咬下来,嘴里直噗噗地往外冒血。
傲月脸上露出狠戾不甘的神色,恶狠狠抬头的问道:“谁?有本事站出来。”
天空中晨曦初露,照着天边的一片火红色的云霞越发赤红的可怕,不知从哪里飞来了成千上万只的乌鸦,密密麻麻的一片,遮天蔽日而来,落在了树林里的枝杈上,但见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女,周身散发着红色玄光,皮肤白的不正常,赤红的眼睛,赤红的头发,头上还长着一根粗而尖利的黑角,宽袍大袖,襟飘带舞,看上去分明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但样貌却诡谲异常,她面迎着曦光身下无影。那人此时正斜倚在从一棵老树伸出来的粗壮的枝桠上,乌鸦全部围在她的身边嬉戏着打闹着,她心不在焉地用几根手指来回转着圈儿的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墨玉扇,望着一地的血腥狼藉,声音有些飘忽地说道:“好臭啊这里,简直污秽不堪。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是来晚了吗?”
封清玄一听这声音异常熟悉,听上去和以前那位少年差不多,似乎变化不大,他很肯定来人分明就是赤羽,激动地说道:“赤羽,是你吗?”
赤羽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出回应。
正在此时,封清玄怀中的灵牙把蛇头从他的领口中探了出来大喊道:“主人快放我出来。”
赤羽的目光从封清玄的脸上移到了胸前,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封清玄怀中轻轻一点,一道红色的流光透过衣服解开了灵牙的禁治,灵牙‘嗖’的一下从封清玄的怀里飞了出来,对着赤羽双手抱拳,恭敬地施礼道:“主人,你怎么才来?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恐怕就都要死光了。”
再一次见到封清玄,赤羽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爱恨交织,痛苦不堪,要说对他一点恨意都没有怎么可能?但她就是对眼前这个人恨不起来,多年不见当再一次的见到他后,心中的爱意却此消彼长的似乎比之前更浓了,她忽然发现,就是因为自己心里一直都还爱着他,所以恨意也因为眼前的惨象化成不忍,减淡了许多,自己从来都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却在封清玄的面前败得一塌糊涂,想到这里她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狼王傲月和渡平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正是邪灵赤羽,不过一直以来她不都是一个少年么,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女人了?而且早在五年前她不是就已经在坤宇观被大家逼死了么?
渡平之忽然上前打断了赤羽的思绪,狐疑的说道:“赤羽,你没死吗?你怎么……”
‘来了?’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又一声脆响‘啪’,隔空又是一掌,一记大耳光子拍过来,速度之快让渡平之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脑仁儿也快被打成浆糊了,脸上瞬间就发热肿胀了起来,厚度堪比发面馒头,后槽牙也不争气的被打掉了几颗。
“嘿嘿嘿嘿,”一阵魅惑般的嗤笑声过后,只听见赤羽轻皱眉头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配叫我的名字么?记住,以后要称我为邪尊。本尊还没有问话,你怎可妄自多言?”
别说反抗了,就连个不字此时他两也没人再敢说出口了,不用怀疑,对方的武力值简直堪称是神级的,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怎么反抗?拿什么反抗?渡平之和狼王傲月相视一下后都不敢再多言语了,捂着脸低着头,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赤羽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封清玄,看见他还被捆仙锁绑着,满身血污,像是比以前瘦了好多,形容凄惨可怜,她将宽袖一挥,随着一道光影闪过,封清玄身上的捆仙锁就像能听懂话似的,自动落在了地上。
封清玄感觉到自己被人松了绑,他来不及多想马上起身,盘腿坐于地上,忍着疼痛开始运功为眼睛逼毒。仙济岛向来虽以行医救人而闻名,但仙济岛的毒药也依旧让人闻之丧胆,封清玄越是运功,反而感觉眼睛越是生疼的厉害,疼到实在忍不住时,嗓中不由自主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好久不见,赤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封清玄,灵牙见状马上禀告道:“主人,大师兄的眼睛被渡平之和狼王设伏给毒瞎了,师姐已经被乱箭射死了。如果不是大师兄保护我,我可能也早死掉了。”
赤羽闻言攥紧了拳头,封清玄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保护一个妖精了?这种改变简直令人惊讶,灵牙这妖精也太幸运了。看到封清玄满身是血衣衫褴褛的样子,她的心不由自主在滴着血,开始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来的再及时一些了,真想一掌把渡平之和狼王傲月拍成齑粉,挫骨扬灰,可惜,封昀的名声要紧,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们两个当众说清楚才行。
待灵牙言毕,赤羽如鬼魅一般倏的一下从树上落到了封清玄的身边,在场的人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过去的,赤羽的功夫里始终带着坤宇观里修灵剑法的根底,行如幻影,飘若幽灵。她走到封清玄身后,盘腿坐下用掌中的纯阳真气为封清玄疗伤,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封清玄身上的伤口便很神奇的全部愈合了,就连眼睛也跟着不疼了,刚才落在他身上的血迹也就此被拂去了。可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封清玄没有过多的去想有关自己眼睛的事情,觉得身上好多了,站起身来回头摸索着抓住了赤羽的袖摆,喉中哽咽着,声音像是正在哀泣:“赤羽,快去看看云柒夏,你师姐她真的就这么没了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封清玄不能接受云柒夏的死讯,但又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现实,他终是支撑不住心酸和痛楚,双手捂面发出了凄凄悲鸣的哭声。
赤羽轻拍了一下封清玄的肩膀,给了他些许安慰:“好,我去看看。”
说着,赤羽转身扶起了师姐,幸好师姐死去的时间不长,身上的三魂七魄还尚在,如果她再晚来一会儿的话就不好说了,赤羽催动掌中灵力,手中一股白色华光罩住了云柒夏,不肖一盏茶的功夫,云柒夏脖子上被箭矢穿透的伤口顿时不见了,肉眼可见的,身上的伤口在一点一点的往好了愈合,直到连最后的一点伤口也看不见了,她才起身对灵牙说道:“灵牙,我已将她的皮肉,筋骨,血脉全都修复好了,她还需好好的养养,再过些时日就会自动醒过来。把云柒夏送回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她安全的送回坤宇观。”
灵牙领命:“是,主人,可是大师兄的眼睛……”
赤羽摆摆手说道:“无需你多言,还不快去?”
灵牙得令,扶起云柒夏嗖的一下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树上的一只乌鸦,忽然飞到了赤羽身边,化作一个黑衣女子,单手捂住嘴,覆在赤羽的耳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待她把想要表明的意思说完后,就又变回了原形,扑闪着翅膀,混迹于树上的鸦群之中了,赤羽的脸色也随之变得琢磨难定。
封清玄听到云柒夏还有救,心中感慨万千,口中不住的说道:“赤羽,谢谢你,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五年不见,没想到师兄对自己竟然这样客气,赤羽心中不是滋味,她咬紧牙关小声说道:“你都说了,那人曾是我师姐,救自己的师姐何须你这般客气。”
封清玄静默在旁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跪在一边的渡平之和狼王傲月,此时双腿都快跪的没知觉了,渡平之头上渗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
赤羽起身一双赤红色的眼眸对上渡平之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变得愈发凌了厉,她的声音显得冷酷异常:“渡平之,听说你要把杀害齐肖远的这笔账算在封昀的头上?”
渡平之闻言立马抬头观察赤羽此时的神情,他需揣测好眼前这位邪尊的意图才敢回答,见赤羽那双红色的眼眸中闪着寒光,他下意识地马上答道:“不敢不敢,在下不敢。”
赤羽轻蔑一笑:“还算你识相,不用立马就死了。渡平之,今年的仙联茶会何时举行?”
渡平之闻言,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淌下来的汗水,慑于邪尊赤羽的威势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在、在三个月后举行。”
“地址定在了什么地方?”那声音冰冷到了极致。
“这、这一次定在了天、天阙山紫云宫。”
只听见赤羽不紧不慢的说道:“好,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未了,那我们就在仙联茶会上全部解决一下,到时候,你和傲月可一定要来呀。”
渡平之被吓坏了,顿时面如土色,张口结舌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不停的用袖子擦拭着额前的汗水,浑身早已抖若筛糠。
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封清玄听赤羽这样讲,摇头说道:“做下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他们俩个还怎么敢来?”
“哈哈哈哈,我邪尊想要请的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说着赤羽展开手中的墨玉封邪扇,那柄扇子是用赤羽的一只角炼化而成,上面封印着邪灵,她用扇骨对着渡平之和傲月,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个去的手势,只见‘倏倏’两道红光从扇骨中滑出,眨眼间两道邪灵就被释放了出来,附在了渡平之他们身上。
那两人眼中的光立时变得散乱游离,神志不清,一起精神恍惚地应道:“三个月后,我等定在天阙山紫云宫敬候邪尊大人的到来。”
赤羽冷哼一声:“嗯~快滚吧!”
渡平之、狼王二人得令起身化作一阵缥缈黑烟飞走了,就是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怎可轻易放了他们?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封清玄双目无神,却能准确地面向赤羽的方向。
“有什么话,仙联茶会上,当着仙界所有人的面再问吧!栽在我的手上,他们是跑不了的。”赤羽冷然说道。
本来再有七七四十九日,赤羽的功法才会真正炼成,到时候她就不用再为自己忽而变成男身,忽而变成女身而苦恼了,在最后的紧要时刻,赤羽感受到了灵牙身上所携带的通灵玉佩在召唤她,她知道灵牙有危险了,如果不及时出关灵牙将必死无疑。
再加上她派去保护灵牙的黑羽卫——寒鸦,行色匆匆的赶回来报信,她探得消息知道在仙济岛上封清玄、云柒夏和灵牙三人同时受到了袭击。赤羽闻讯后赶忙收功前往仙济岛救人,由于出关的不是时候,在她身上一正一邪的两股力量正相互撕扯的较着劲,使她的心脉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冲击,赤羽是刚擦干净口中吐出的鲜血赶来的,她今天为了救师兄和师姐已然耗费掉不少灵力了,用灵力救人本是最费功力的,何况刚才她救的是一个已死之人和一个身中剧毒的人,如果此时再有人前来挑衅,她恐怕就再难支撑了,幸好封清玄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悄悄地擦拭着从体内涌上来的一股腥甜,想着为了师兄的安全着想,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
清晨的碧波湖边,水光潋滟,碧绿的水面上荡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山林里传来了“啾啾”鸟鸣的声音,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岸边只剩下了封清玄和赤羽两人,封清玄的目光放空,脸上依旧是一副秋水无波的表情,一股清晨里清爽的风吹过,他白色的衣襟、发带和头发一起随风翻飞,仙气飘飘,此景被投射在碧绿的湖水中显得愈发的孤冷出尘,仿若惊鸿照影,赤羽望着水中的倒影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封清玄此时眼盲心焦,心情复杂,不知赤羽是否还记恨自己,虽然灵牙曾说过,它的主人从未恨过他,但封清玄的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觉得不太安宁。
封清玄露出袖摆的一只攥紧的拳头上,拇指正在使劲的抠着蜷回来的食指关节,还不自知的咬了一下嘴唇,他心里清楚,赤羽之所以能及时地赶到仙济岛救了他们,一定是灵牙身上的通灵玉佩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刚才打斗之时,在灵牙心情万分焦急的时候,赤羽感受到了通灵玉佩的危险预警,与灵牙通灵,所以才会来得那么及时。
封清玄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涩的感觉:“赤羽,你还是那么在乎灵牙,当年肯为它去死,而今又把我送你的通灵玉佩都给了它,师兄今日倒是跟着灵牙沾光了。”
封清玄这一切不自然的小小举动都没有逃开赤羽的眼睛,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在推远着两个人的关系和距离,赤羽的心在滴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师兄在自己面前变得这样局促,和自己竟疏远到这个程度了。
“我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随意被人说杀就杀的小角色了,灵牙曾经与我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及时来救它也实属应该。”赤羽挑眉:“不过说起这通灵玉佩,你当年大概万万也没有想到,随手扔给我的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今天能救你的命吧?我反到该替灵牙谢谢你才对,若是没有这通灵玉佩,它今天跟着你怕是麻烦大了。”
封清玄低头不语。
赤羽闭了一下眼睛双手负立,背过身去淡然说道:“封昀,好久不见。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如果没有,那就三个月后天阙山紫云宫见。”
好久不见,封清玄被噎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单从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上看就已经立见疏远了,封清玄苦笑一声,上前敛衽一礼:“多谢邪尊救命之恩,在这里我也替云柒夏谢谢你。”
赤羽负气回身说道:“云柒夏她又没死,自己不会过来谢我吗?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谢我吧!”
能怎么谢呢?如今的赤羽已是今非昔比自称为邪尊的人了,而自己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看上去有点落魄的散仙。封清玄心中暗暗思忖后诚恳地说道:“救命之恩是要谢谢的,可惜我现在身无长物。身上最值钱的衍仙珠还是你赠予的,那么,能请邪尊大人一起吃顿酒吗?以示感谢!”
呵,‘邪尊大人’若不是眼前人就是心上人,她真想就此把他丢到湖里去,让他清醒清醒,赤羽咬紧牙关道:“封昀,邪尊这个称呼是用来吓唬外人的,你怎么也这样叫我?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吗?”
封清玄心中微微一怔:“你不是也不再叫我大师兄,改口唤我封昀了吗?”
“唤你封昀,还用我解释原因吗?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你坤宇观的弟子了,以前的称呼也不合时宜了吧?呵,是了,我们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我和你一起喝酒还有什么意思?”赤羽伤感万分心绪激动地说道。
封清玄赶忙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赤羽,你我一别五年有余,今日既然重逢,你,可以先不要走吗?我们叙叙旧。”
身为邪尊的赤羽,在这世上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封清玄心里还没底,好在听他刚才那话的意思,他还是在乎自己的,这样就好,不如先想办法把他留在身边,只要不去祸乱苍生,自己先服个软又能怎样?
赤羽满脸阴郁的神色,很干脆的应道:“不要说了,就听你的。”
由于功力的耗损,加之刚才她用一己之力吸尽了封清玄身上的所有毒素,赤羽此时身体有些虚弱,急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把刚才吸进来的毒逼出去,一时半会儿本来也没办法离开。
出岛之前,赤羽遣退了身后的群鸦。敛去身上的红光。将自己化身了成普通人的模样。
渡平之和狼王傲月受到邪灵的驱使,二‘人’战战兢兢地一起回到了狼王的老巢——淮阴山雪谷,狼啸殿里依然保留了上一次血战后凌乱不堪的场景,满地横七竖八的刀枪剑戟,被封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往日里气势恢宏烈火炎炎的狼啸殿,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寒气袭人。大殿当中的炭火盆里只剩下了厚厚的一层灰烬,随着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起一层呛人的尘雾。
傲月垂头丧气的用内力再一次将炭火盆点燃,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娘的,那一个耳光打的我现在脑子都还在嗡嗡作响,真是邪门儿了,好端端的眼看着咱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邪尊出来,我们还被她控制了,等到仙联茶会的时间一到,咱们身上的邪灵瞬间便把我们的意识控制住了,到时候我们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想不听话都不行。臭娘们儿,真阴损,唉,赤羽当年不是个男子么?怎么又变成女的啦?果然邪的可以,平之,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渡平之此时也没精打采的顾不上讲究太多了,在离狼王不远的台阶上席地而坐,他的脑中一片混乱,有点不想搭理人,被吵的实在不行了,这才一只手捏着太阳穴,一边不耐烦的说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吗?这半天吵的我头疼,管他是男是女都与我们无关,马上通知九儿,让他按照原计划行事。反正我们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狼王担心地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被邪灵附身,若想不出对付邪尊的办法,怕是做什么都没用吧?”
渡平之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幽幽说道:“若是我在仙联茶会之前得到衍仙珠,是不是成功的机会就会多一些?”
狼王忽然来精神:“什么?你有把握吗?”
“试一试呗。”
才刚到了晌午时分,古门镇的听雨阁酒楼里就来了两个客人,一位身着黑衣,一位身着白衣,黑衣人女子身形婀娜纤长,丰姿冶丽。白衣人男子身形高挑仙雅,温润可人。那个白衣人,店小二每年总能见那么一两回,算是熟客了,在店小二的记忆里黑衣人还是头一次相见,两个人坐在老位置上异口同声说道:“小二,上两壶你们这里的白无燥。”
说完话后两人面面相觑,虽然,封清玄什么都看不见。
五年不见,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赤羽就这样盯着他朝思慕想的大师兄,心绪难平,两人互相对视着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还是赤羽先打破了沉静:“封昀,自从师尊走后,你就是坤宇观的掌门了,为什么你还要一个人四处奔波?妇女丢失案,让赵友正去不就好了,你也不至于落个眼盲看不见的下场。”
封清玄微微一笑:“你忘了?师尊的死,大家都怀疑是我干的,无法服众,掌门我是没办法当了。这些年我也深刻的体验了一把,当一个人失势的时候,人情似纸张张薄的感受。”他用手从桌上摸到酒杯,端起来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一脸镇定地说道:“还说呢,我的眼睛你分明是能治好的,为什么要让我一直瞎着?这样会更显得超凡脱俗吗?”
赤羽错愕道:“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你怀疑我干脆就没想治好你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封清玄有点微醺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潮红,他笑着说道:“我还不了解你吗?如果治不好我的眼睛,你才不会轻易让渡平之走掉,以你一贯的做法,他如果拿不出解药,你肯定会把他的眼珠子剜下来给我换上的。”
那人笑起来真是好看,怪不得古人会说出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样的话了。赤羽在封清玄面前本来就有点相形见绌的自卑感,现在更是害怕当大师兄看到自己身为邪尊的真实模样时,会有怎样惊骇的表情,所以才故意使了个障眼法,没让师兄的眼睛复明,她心中略显不安道:“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眼睛其实已经治好了,只是还需要养一养,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天就能看得见了。再说,那渡平之的狗眼怎么配放在你的眼框子里?”
封清玄不再说话了,自己带大的小师弟自己还不清楚吗?他现在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虽然暂时瞎了,倒也没什么,赤羽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的?封清玄笑道:“其实也不着急的,可惜多年不见师弟了不知你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长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你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吧。”赤羽心绪起伏,正是不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的模样才……
说话间七八壶酒已然下肚,赤羽又让店小二上了两壶,给封清玄斟满一杯送到手上后,故意岔开话题接着问道:“要说模样,我送你的衍仙珠是假的吗?为什么你还是我走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以你的道行不是早该飞升成神了吗?就算没有飞升,也不该这样惨吧?还有,为什么要保护灵牙?你不是最讨厌妖的吗?”
一阵沉默过后封清玄没有回答前三个问题,则是轻叹了一声直接回答最后的问题:“哎~,灵牙虽是妖,我却没有见它伤过人,反而亲眼见到过它救人。反观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杀人放火栽赃嫁祸,如果妖邪之道才是正道,师兄也愿为之。何况,灵牙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师兄曾答应不伤害它……”
五年未见,封昀的思想显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惜自己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想要回到过去怕是不可能了,赤羽不由自主的深深抽了一口冷气。
“赤羽,你还恨我吗?”封清玄忽然打断了赤羽的思路:“你为什么会救我?我做下的事情,你不是应该很恨我吗”
从赤羽的嘴里发出了一阵邪魅的笑声,她眨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当然恨了,封昀,你不会天真的觉得我仅是见你一面就能忘掉所有仇恨吧?毕竟当时你对我那可是要多狠心就有多狠心,我有原谅你的理由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我一起出来吃饭?”
赤羽笑道:“哈哈哈,不是你请我来的吗?现在游戏规则由我来定,我想来便来了不行吗?哈哈哈哈。”
封清玄脸色一怔,倏的一下站起身来,一双盲掉的眼睛顿时哑然无光,如一潭死水:“你想怎样?救了我然后再杀掉我吗?或者还想引起什么祸端吗?”
“封昀,好好想想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怎么做呢?”赤羽手里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不紧不慢的戏虞道:“总之这一切我还都没想好呢,我是不可能轻易饶了你的就是了。”
不等封清玄做出回应,一束灵光从赤羽的指尖弹出,射向了封清玄的眉心,封清玄顿时被催眠,身上一软,全身无力的伏在了桌子上,经过一夜不停地打斗,几杯酒下肚后,使他这会儿迷迷糊糊的竟有些乏了,他来不及反抗,合上双眼竟安然的睡着了。
赤羽上前将封清玄带至曾经一起住过的一家驿馆里扶他睡下了,自己则坐在了外间地上的一片蒲团上开始运功逼毒,想办法尽快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