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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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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云溪并不介意让蛇心悦知道她该知道的那部分计划。于是她把她的计划有所保留地告诉了她。

    “这可行吗?”蛇心悦听完后, 有些怀疑。

    “既然是意外肯定有不确定因素,但我觉得还是可行的。”花云溪平静的语气道。

    蛇心悦一听也是,当即有些蠢蠢欲动, 问:“那, 那什么时候开始实施?”

    “等过两天天气好些吧, 没那么冷的时候。”

    “那也行, 我们先铺垫铺垫……”蛇心悦想到除掉水牧香后, 狼素玉也许会伤心一阵子,伤心过后说不定就答应联姻了。在蛇心悦心里,狼素玉爱不爱她无所谓, 她只要得到她就好了。

    实施计划之前, 蛇心悦仍是去水牧香那里转悠。

    此刻,水牧香的病房里只有她自己一个。

    蛇心悦当然没放过这个没有外人在场的机会,她先跟水牧香东拉西扯了一阵,然后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水牧香见了, 问:“怎么啦?”

    蛇心悦见问,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爱豆,其实,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想告诉你,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什么事啊?”水牧香感觉奇怪。蛇心悦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她们这阵子看似挺好的, 实际上除了在医院的交流,生活中几乎没有交集。

    蛇心悦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花云溪,花云溪看了她一眼,两人对视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水牧香满腹狐疑,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难开口?

    水牧香脑中毫无方向,不知她指的是哪方面,不由道:“没关系,你说吧。”

    “是关于狼素玉,狼姐姐,”蛇心悦为难地道:“我们蛇家,要和狼家联姻了。我是狼姐姐的准未婚妻。”

    “……”水牧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愣愣地看着她,“你在开玩笑?”

    蛇心悦满心愧疚的样子向她道:“我知道狼姐姐很喜欢你,我不介意的,就算狼姐姐和我结婚了,你们也……”

    “你们,真的要联姻?”水牧香不知为何心里产生了一种荒谬之感,她呆呆地望着蛇心悦,感觉不认识她了一般。

    怎么会呢?这太荒谬了。狼素玉还说要娶她,还说为了娶她挨了父亲一顿揍,她背上的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可能呢?

    “这是两家的决定,我……”蛇心悦看着她,慢慢的,声音低了下去,“爱豆,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获得幸福。可我,反抗不了家里的决定。”

    “我向你保证,就算以后狼姐姐娶了我,我也不会妨碍你们的,你放心。”蛇心悦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道。

    水牧香的脑子有点乱,她在狼素玉是不是骗她之间摇摆。毕竟她对狼素玉的事知道得太少太少了。在她的内心深处,豪门之间会联姻这种事,也不足为奇。那么自己算什么呢?她结婚之后,养在外面的小三?

    想到前不久还因为小三这事被打,没想到现在真要变小三了。可……

    水牧香想更相信狼素玉一点,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道:“狼素玉说过她要娶我的。”

    蛇心悦听到这句,心中掠过不爽,但面上仍楚楚可怜,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她尽量语气平静地向她道:“爱豆,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狼姐姐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见水牧香没吭声,她继续道:

    “狼姐姐有一个表哥,叫狼玄玉,从国外回来跟她争夺家产来了。现在他们斗得很激烈。狼姐姐这阵子很忙也是因为这个。”

    “狼姐姐的爸爸狼叔叔将来很有可能把家产传给她表哥,刚才你听到了?她表哥也姓狼,alpha,狼家继承人候选之一。如果狼姐姐执意要娶你的话,狼叔叔是不会答应的,他会把狼姐姐逐出家门,到时狼姐姐就一无所有了。”

    “你也不希望看到狼姐姐一败涂地,对吧?”

    蛇心悦顿了顿,道:“但如果狼家和蛇家联姻的话,蛇家会帮助狼姐姐巩固她在狼家的地位。她仍然是名正言顺的狼家继承人。当然对我们蛇家也是有好处的,我们会跟狼家做生意,在生意场上联系更密切。这是从家族利益出发的。”

    蛇心悦真心实意地看向沙发上的她道:“爱豆,我向你保证,这只是一场商业联姻。就算她跟我结婚了,也不会妨碍到你们交往的。我真心地希望爱豆你能幸福。如果狼姐姐一无所有了,爱豆又怎么会幸福呢?”

    一席话说得水牧香不知所措,她的脑子一片慌乱。

    这个消息太劲爆,太震撼,太突然,她毫无心理准备。蛇心悦就像在她平静的心湖丢了一枚炸l弹,那里满是惊涛骇浪。狼素玉的表哥回来了,这个狼素玉跟她提起过。狼素玉也说那个表哥很有可能会取代她的位置。她还问要是她脱离了狼家,自己还会不会喜欢她。

    自己还会不会喜欢她?

    水牧香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不切实际。但现在问题突然摆在了面前,她不得不思考起来。她幻想狼素玉忽然之间变得一无所有,自己会怎样。还会喜欢她吗?

    应该还会喜欢她吧,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看上的就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但,她又怎忍心看她一败涂地?

    一想到狼素玉不再是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狼总,而是某个不知名公司的小职员,甚至也有可能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那该是多么的可悲!

    从小养尊处优、受人追捧的人,跟她在一起之后却要被迫过穷苦日子,久而久之,真的不会心生埋怨吗?不会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吗?

    狼素玉要是放弃一切跟她在一起,对她来说,太过沉重了。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水牧香向她提出了要求。

    蛇心悦该说的已经说了,看着水牧香的脸色,水牧香的脸色不大好。

    “好,爱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蛇心悦安慰了她一句,转过身来,无比得意地被花云溪推走了。

    蛇心悦走后,病房里霎时就只剩了水牧香一人。她心烦意乱,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她想了很多,想到以前看过很多门不当户不对的例子,现实的非现实的,一开始爱得轰轰烈烈,可以为爱放弃一切,可是到最后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为一些鸡零狗碎闹得鸡飞狗跳。生活的不如意渐渐消磨了爱意,最后过得也并不如想象中的幸福。

    水牧香害怕她们最终会变成那样。害怕她为她放弃什么。更害怕她因为放弃的东西而后悔。

    如果蛇心悦是来动摇她的心的,那么她成功了。

    过了不知多久,水牧香已经上床躺了。米佑森提了一袋水果进来,对她道:“牧香,吃水果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可甜了。”

    “哦,”水牧香没什么心情地应着他。

    米佑森一看水牧香的样子,很快察觉了不对劲,关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米佑森,”水牧香从床上坐了起身,轻唤了他一声,艰难地启齿,“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水牧香只觉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什么怎么办?”米佑森把一袋水果放在了床头柜,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病床上的她。

    水牧香知道单靠自己一个人想,是想不出什么来的。米佑森一直是她的参谋,她也只能跟他商量,“刚刚,蛇心悦来跟我说,她是狼素玉的准未婚妻,蛇家要和狼家联姻了。”

    “她们要联姻?”米佑森有些震惊,蛇心悦不是水牧香的粉丝吗,怎么勾搭上水牧香的对象了?那一瞬间他内心的想法真是这样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未必不可能,毕竟狼家和蛇家都是豪门望族,两家会联姻,也不奇怪吧。

    “嗯。”水牧香应了声。

    “那你问过狼总了吗?她是怎么个意思?”米佑森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水牧香犹豫了一下,道:“她的背上都是伤,很重的伤,是之前被她爸爸打的。因为她说要娶我,她爸爸不同意,就被打了。打得可狠了。看着就觉得疼。”

    “啊?”难怪他之前老觉得狼素玉脸色有些苍白,原来是身受重伤了。米佑森脑子里想着,也亏她能忍,居然表现得什么事都没有,也不住院,真是个狠人。

    “那你自己愿意吗?她要是娶了别人,你可真成小三了。”米佑森道。

    水牧香听到“小三”这个词,莫名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蛇心悦还说,狼素玉的表哥回来和她争家产了,如果狼素玉不答应联姻,就可能被逐出家门,一无所有。所以,事情还是挺麻烦的。”

    “你都是听蛇心悦说的?”

    “嗯。”

    米佑森啧了一声,道:“狼总那边,应该不会受人摆布吧?你不如先问问她的意思。”

    “没什么好问的啊。”水牧香想如果真是这样,还问什么问。

    “说起来这也是蛇心悦的一面之词,你不问问就信她了啊。万一她逗你玩呢。”米佑森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蛇心悦和狼素玉居然能扯上关系?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吗?

    “问她还不是这样,”水牧香都可以想见后果:“两条路,一条是妥协,答应联姻。一条是跟她爸对抗,最后被打,被逐出家门,一无所有。”

    “那还有第三条,她自立门户,不行吗?”

    “你都说狼家很强大了,”水牧香忍不住反驳,“万一她爸不让她自立门户呢,万一他利用狼家的势力打压她呢。”

    “哦,那也是,这种老子逼儿子的戏码,也不少见。”米佑森道,说完又问:“那就是无路可走咯?”

    “我不知道。”水牧香轻声道。

    她不想看到她和别人结婚,也不想看到她一无所有,从神坛跌落。

    她觉得好难过,好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只能离开她吗?

    “要不干脆就趁这个机会离开她好了。”米佑森还想着狼素玉是个危险人物,“她那样的人,你也驾驭不了。你看,你们之间的地位差距还是挺大的,你跟她比起来,太弱势了。蛇家和狼家,也算门当户对。”

    “……”水牧香说不出话来,她快烦死了,于是她慢慢躺倒了下去,拿被子盖住了头脸。像个自欺欺人的鸵鸟。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这个苹果甜。”米佑森见她要当鸵鸟,只得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拿了水果刀和苹果去卫生间洗了一下,出来就给水牧香削苹果。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米佑森削苹果的轻微沙沙响。

    水牧香闷头想了一会儿,觉得米佑森有一句说的没错,这只是蛇心悦的一面之词。她又想起第一次见蛇心悦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应该忽略那种感觉吗?有个词叫“相由心生”,蛇心悦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是个好人吗?水牧香开始怀疑。

    她真的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狼素玉?万一蛇家和狼家根本没有联姻呢,万一蛇心悦只是在破坏她们的关系呢?狼素玉都说了,她爸打了她一顿,不敢再管她了。

    当然,不敢再管她,只是狼素玉单方面的说辞,说不定她爸想把她踢出局,懒得再管她。毕竟那个表哥回来争家产的事也是真的,这是狼素玉自己说的。唉。想来想去,也解不开这个结。

    “牧香,起来吃苹果了。削好了。”

    到底要怎么办啊?水牧香快被烦死了。

    总之,先求证一下联姻的事吧。也好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己该不该相信。

    水牧香想到再找个人问问,却不想问狼素玉本人。她感觉狼素玉不会说实话。水牧香想着跟狼素玉有关的人,还真有一个,狼素玉的哥哥。之前狼素玉的哥哥打过电话到她手机上,她备注了。她可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想到这,水牧香不由从床上蹦了起来,把米佑森给活活吓了一跳。

    米佑森把给水牧香削的那个苹果自己啃了,嘴里吭哧吭哧地吃着,对水牧香道:“我再给削一个吧,叫你半天不应。”

    水牧香没理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开机。她的手机在道歉视频澄清之后,狼素玉还给她了。但水牧香为了耳根清净,一直关机。不理外界的事。

    打开手机之后,有很多未读短信未接电话涌进来,水牧香没理,直接翻到通讯录,翻到狼素玉哥哥的号码,她的手有些抖,拇指触在那个号码上,心砰砰乱跳。这是狼素玉的家人,她现在要主动联系她的家人,说不紧张是假的。

    “怎么了?你要给谁打电话?”米佑森凑过来问。

    水牧香一见他凑近来,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不给他看,“你别吵,我打个电话。”

    “哦,那你打呗。”米佑森坐回了椅子上,继续啃苹果,看着她。

    水牧香犹豫了犹豫,最后还是深呼吸了口气,拨打了那个号码,将手机放到了耳边,等着那头接通。

    “你好,请问是哪位?”那头接通了,温柔好听的男音响起,是狼素玉哥哥的声音。

    “哦,你,你好,”水牧香紧张地回应着,“我是水牧香,是,是……”

    “水牧香?哦,是你啊,”狼金玉有印象了,语气温和地道:“听说你住院了,身体好些了吗?”

    “哦,好,好多了……”水牧香紧张得舌头打结。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捂着胸口,好像喘不上来气。米佑森在一旁看得都替她着急。

    “那就好。”狼金玉似乎松了口气,问:“我妹妹在你那里吗?”

    “她,她不在,啊,我的意思是,她上班去了。”

    “哦,”狼金玉温声问,“那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水牧香临到头了,又感觉有点说不出口,总不好开门见山地问人家是不是要联姻吧?

    “嗯。”狼金玉耐心地等待着。

    “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水牧香硬着头皮道。

    “是什么事呢?”狼金玉问。

    “你们狼家,是要和蛇家联姻吗?”水牧香鼓足了勇气问了出来。

    狼金玉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他想到自己是有可能要和蛇家的alpha联姻的,便老实道:“嗯,是有这个意思,是父亲的意思。”

    “哦,”水牧香听了,一瞬间满心失落,这不是她期待的答案。

    “嗯,还有什么事吗?”狼金玉问。

    “没有了,谢谢。”水牧香惶急地道:“再见。”

    挂了电话后,那头的狼金玉觉得有些奇怪,水牧香怎么关心起蛇家和狼家联姻之事来了。他想的是他自己的联姻之事,这事和水牧香没什么关系吧?狼金玉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有人来叫他吃饭,他起身出去吃饭了,便没放在心上。

    米佑森看着水牧香把手机扔在了被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问:“怎么了?你打给谁?”

    水牧香木木地把脸转向他,道:“狼素玉的哥哥。”

    “他说什么了?”米佑森问。

    “他说是要联姻,是他父亲的意思。”

    现在问到了,确定是真的了,她也没有多开心。

    “米佑森,我该怎么办啊?”水牧香喃喃地问。

    “牧香,要不趁现在还陷得不深,就抽身离开吧?”米佑森苦口婆心地劝着她,“狼总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我们平民老百姓招惹不起的。还有,我不是吓唬你,她这样的人说不定会有很多仇家,你这么弱,待在她身边,真的很危险。万一,她的那些仇家找上你,怎么办啊?”

    现在水牧香和狼素玉的事还处在未公开状态,知道的人不多,万一将来公开了。难保不会有仇家找上门,那些人伤不到狼素玉,但动水牧香就容易得多。要是遇到变l态要让狼素玉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把水牧香给那什么了,那也太残忍了……

    米佑森在没见识过狼素玉的庐山真面目之前,感觉抱一下她大腿也没什么,现在见识过了,觉得这根大腿真要命。

    “我不知道,我心烦得要死。”水牧香想叫他出去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但又觉得她此刻需要人陪。心里矛盾得很。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怎么做都不对,怎么选都不对,可是她又不得不做出选择。把狼素玉拱手让人吗?她心里不愿意。继续和她纠缠下去吗?又没什么好结果。

    她太优柔寡断了。

    米佑森也知道她优柔寡断,但是他又不能帮她做决定,他可不敢得罪狼素玉。只能让水牧香自己做决定。

    “你再好好想想吧。”

    “在想了,你别吵。”

    另一边,挑拨离间完回去的蛇心悦别提多得意,她真是太开心了。看到水牧香深受打击的样子,她就觉得痛快。

    “这下开心了吧?”花云溪看着她脸上遮都遮不住的笑意,也跟着笑了一下,笑容很淡。

    “还行吧。”蛇心悦虚伪地道。

    这天刚好狼腾也来医院看望蛇心悦。

    他带了管家坐电梯上来,看到了一间病房外站着狼素玉的保镖。狼腾下意识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那两人当即肃立,喊了声:“老爷。”

    “嗯。”狼腾看着他们,扫了一眼关着的病房门。黄木医用木门上,右侧竖着一道狭长的方形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但他也不好凑近了往里瞧。因为他知道这里面一定不是蛇心悦。

    管家在旁向狼腾道:“蛇家小姐的病房好像在那边。”

    “走吧。”狼腾径直掠过这个病房,走向蛇心悦的病房。

    “狼叔叔!”蛇心悦在看到狼腾的一瞬,真跟见着未来公公似的欢喜。她可不就想着自己是人家准儿媳妇嘛,没想到公公就来看望儿媳妇了。

    “心悦啊,你感觉怎么样了?”狼腾见她欢喜,也露出了笑容,扫了一眼她的腿,关心地问了一句,“腿还疼吗?”

    “不疼了,看到狼叔叔就不疼了。”蛇心悦高兴地道:“我还以为狼叔叔不疼我了呢,都不来看我了。”

    “怎么会呢,”狼腾温和地道,“狼叔叔最疼你了。这阵子忙得抽不开身,现在才来,真是对不住你了。”

    花云溪见着狼腾来,就起身站到了一边。蛇心悦招呼着狼腾,“坐,狼叔叔你快坐。”

    蛇心悦躺在病床上,正准备睡会儿觉,这下狼腾来了,她也不用睡了。

    狼腾在花云溪让出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向她道:“狼叔叔带了骨头汤来,是家里阿姨熬的,说对恢复腿有好处,你快趁热喝吧。”说着示意管家拿过来。

    花云溪上前接过,道:“我来吧。”

    管家点了点头,把装着汤的保温壶交给了她。花云溪拿去倒了一碗出来,端到蛇心悦面前。蛇心悦伸手接了,尝了一口,当即赞不绝口,“好喝!比我妈熬的都好喝!”

    话说得有些夸张,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蛇心悦一副高兴的样子很好地取悦了狼腾,“好喝你就多喝点,叔叔就怕你不爱喝。”

    “怎么会呢,我可喜欢了!”蛇心悦恢复了青春活泼,又讨喜得多。狼腾已经忘了她在那晚的车上是怎么撒泼耍赖的了。

    狼腾这人很迂腐,又很固执。一开始喜欢一个人,哪怕这人后来做尽丧尽天良的事,他都会自动选择忽略,继续喜欢。但一开始不喜欢一个人,哪怕这人一件坏事都没做过,心地十分纯良,他也还是不喜欢。这在他对待蛇心悦和水牧香的态度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蛇心悦开心地喝着汤,狼腾开心地看她喝着,病房里其乐融融。

    花云溪看到这场面,都不由觉得,原来蛇心悦也不是全然讨人厌,起码这位狼叔叔还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的。

    蛇心悦看到狼腾,又不免想到水牧香那里。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或许能让水牧香动摇,但她觉得力度还不够。她想有个人再去打击她,讥讽她,让她死心,让她滚,让她离开她的狼姐姐。

    这个人最好就是狼腾。他是狼姐姐的父亲,最有话语权。

    “要是狼姐姐也能来看我就好了……”蛇心悦低了头,脸上的笑容暗淡了下去,“我知道是我惹了狼姐姐不高兴,可我都知道错了。我也愿意当面和她道歉,但她还是……”

    “唉,”狼腾一听提起狼素玉,也只有叹气的份,“她那人就那样,你别管她了。”

    “不是的,她对那个omega就很温柔,还有说有笑的。”蛇心悦神情哀怜,握着汤碗的手紧了紧,“她为什么就不能把对她的温柔分一点点给我呢,我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狼腾看到她一脸哀伤,又见她断了腿,有些不忍心,劝着她,“心悦,你不用这么卑微,她不懂得疼你,有的是人疼。你以后会遇到更疼爱你,更好的人家。是她不配。”

    “不,狼叔叔,”蛇心悦慌的抬起头来看向他,道:“我,我还喜欢她,如果她愿意的话……狼叔叔你一定要帮我啊。那个omega家世那么普通,还是个beta变的,跟狼姐姐在一起,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狼腾一听后面这句,脸色也不大好起来。本来他打算听之任之了,现在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不管将来是不是狼素玉继承家业,她始终都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娶了个beta变的omega算是怎么回事?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蛇心悦暗暗打量了一下狼腾的神色,感觉好像说中了他的心事,不由又添了一把火。

    “狼叔叔你知道吗,那个水牧香之前是beta时,还有个相好的,叫米佑森,也是个beta。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之前就一起了。现在住院了还黏在一起。谁知道狼姐姐不在的时候,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们那样的人是没什么羞耻心的。可狼姐姐的面子往哪搁啊?有时我看到他们出双入对都替狼姐姐不值。”

    “她竟然这样不知检点?”狼腾有些生气了,眸光一冷,心想狼素玉都找了个什么玩意儿!

    “可不是嘛,日日都在一起,”蛇心悦继续拱火,“这会儿你要是去她病房,兴许还能看到他们在一起呢。你也可以问问门口的保镖,他们是不是日日黏在一起。狼姐姐可能也不是很介意三人行吧。我听说狼姐姐是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的那个……”

    “你是说狼素玉是第三者?”狼腾脑袋有些嗡嗡的了,“那不是胡闹吗!”

    在旁听着的花云溪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单知道蛇心悦性格直来直去,有些刁蛮任性,却不知道她原来这么会搬弄是非。什么丑事脏事龌龊事张嘴就来,说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她知道真相,还真被她带偏了。这样看来,她们真是不遑多让的好姐妹啊。

    管家狼夜也在旁听得将信将疑,因为大小姐近来太过胡闹,他已经有些看不清她了,心也没那么向着她。如果事情真像蛇家小姐说的,那大小姐也太不知廉耻了!难怪老爷要生气。

    狼腾气得要去质问那个omega是何居心,明明跟了狼素玉了,还跟别人勾勾搭搭!她还要脸吗!狼素玉的面子往哪搁,狼家的面子往哪搁,真是奇耻大辱!

    狼腾从没见过一个高高在上的alpha需要这样去迁就一个身份卑贱血统还不纯正的omega!

    “狼夜,先看看去。”狼腾吩咐了一声。

    “是,老爷。”狼夜应着,转身出去了。

    “狼叔叔,你也不要太生气。”蛇心悦见他们要去找水牧香的麻烦,心里别提多得意,面上却装得楚楚可怜,“狼姐姐也是识人不清,那个omega像个妖精一样,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

    “心悦,你快把汤喝了吧,要凉了。”狼腾催促着她。

    “哦,”蛇心悦听了,这才把汤端起来,喝完了,把碗交给花云溪。

    “还要吗?”花云溪问了一句。

    蛇心悦摇了摇头,眼睛觑向狼腾,狼腾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多会儿,狼夜回来了,对狼腾道:“那两人确实在病房里,而且我问过保镖了,大小姐不在的时候,都是那位米先生陪房。倒是没见干什么出格的事。”

    “哼,人家干了,能给你见着!”狼腾已经用想象给他们定了罪,此刻他也坐不住了,要起身看看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能把狼素玉给迷得神魂颠倒,不惜对抗他这个父亲!

    狼腾和狼夜一起出了蛇心悦的病房,蛇心悦在后面见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花云溪见如此,倒有些为那边担心起来。万一出了什么事,狼素玉会不会把矛头对准这边?会不会怪自己没早点整死蛇心悦?

    狼腾气冲冲地闯进了水牧香的病房,就看到那两人一个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个坐在一旁看手机,行为倒没什么不规矩。不过单是这幅画面,就让他火冒三丈了。这真真坐实了他们天天黏在一起,狼素玉是第三者的说法!

    米佑森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忽然闯进了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不由站了起身,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保镖呢?”

    保镖跟了进来,但不敢拦着,只是为难地道:“老爷,老板吩咐过……”

    “我说两句话就走。”狼腾训斥了一声,“出去。”

    “……”保镖不敢违抗,只得默默退出去。

    水牧香听到动静,跟着坐了起身,看到病房里闯进了不速之客。心里莫名有点害怕。

    那是两个挺可怕的男人,打头的一脸威严,戴着金边眼镜,目露寒光,身材瘦削,穿着一身黑色唐装,气场特别吓人。后面跟着的一个也穿着唐装,只是气势上稍微弱一些,看着像个跟班。

    水牧香跟狼腾对视了一眼,就被震慑得撇开了视线,心扑通扑通跳,不敢直视他。

    “你就是那个omega?”狼腾看着病床上一脸苍白、柔柔弱弱的人,并不如青春活泼的蛇心悦讨喜,他暗暗磨了磨牙,痛恨道:“狼素玉就是为了你这么个东西来反抗我!”

    一听他这话,米佑森和水牧香霎时都反应过来了,这个人,是狼素玉的父亲。

    米佑森站在那里,被他的气场震慑着,脸色十分苍白。他狠咽了下口水,试图上前劝阻:“这位先生,如果您是找狼总的话……”

    “我问你了吗?”狼腾凌厉的眼神瞪向他,如有实质,吓得米佑森当即噤了声。久居上位的人,气场相当可怕。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要逼得人下跪。米佑森觉得膝盖有点软。但他又不能坐,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气氛僵硬而尴尬。

    病床上的水牧香身子禁不住轻微发颤,alpha那股凌厉的气势几乎要逼哭这个柔弱的omega。她没来由地感到害怕,恐惧,头皮发麻,指尖发冷。心底涌现一股恶寒。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也不敢说。

    “离开她。”狼腾重新看向水牧香,缓和了语气,道:“如果你想要钱,尽管开口。我会资助你们远走高飞。”他已经把水牧香和米佑森当成了一对。如果狼素玉是第三者的话,那就趁早结束这种令人不齿的关系!

    狼腾说完之后,没有人说话,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狼腾眼睛扫过他们,冷哼了一声,最终又把视线定在了水牧香身上,“如果你执意要跟狼素玉在一起,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我会把她逐出狼家,她什么也得不到。你不要妄想嫁入豪门,我狼家永远不可能接受你这样卑贱的人。”

    话里满满的鄙夷和蔑视,像一把刀子插在水牧香的心头。她感觉那里在滴血。她从来没有妄想过嫁入豪门,从来没有!她想反驳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她的喉头哽住了。

    “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打电话给我。”狼腾说着,示意管家把名片给他们。

    管家拿出了一张名片,上前来递给了米佑森。米佑森麻木地伸手接过,下意识扫了一眼,三行字,狼氏集团董事长,狼腾,电话号码。

    狼腾自顾自说完话,再不愿待在这个令人不齿的地方,又走了。他像一阵龙卷风,把这个病房搅得天翻地覆,又离开了。

    米佑森和水牧香好一阵没缓过来,病房里很安静很安静,安静极了。什么声息也没有,两人都不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仿佛要变成两座永恒的雕塑。

    良久,米佑森才看向水牧香,问:“牧香,你打算怎么办?”

    水牧香眼里氤氲着泪水,一见米佑森问,她抬起头来看向他,泪水就从脸庞滑落,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米佑森看着有些心疼,劝着:“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水牧香一张口,就禁不住情绪崩溃。她双手捂了脸,哭得山崩地裂。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逼迫她呢?非要她现在做出选择吗,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吗?……是她卑贱吗?是她不配吗?是她上赶着要嫁给她,嫁入豪门吗?……一连串的问题蹦出来,堵得水牧香心口发疼。

    米佑森看到她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默默坐回了椅子上,手上还拿着那张名片。身体有一种不真实的酸软。他刚刚也被吓到了,吓得腿软。他以为这世上最可怕的人是狼素玉,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狼素玉的父亲。

    现在怎么办呢?米佑森暗叹了口气,狼素玉的父亲看样子是不可能接受水牧香了。阶级差距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爱情也不能将它填满。

    两人正在病房里各自神伤。忽然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米佑森当即转头看去,连忙叫着水牧香,“哎,牧香,牧香,别哭了……”

    水牧香听到叫,抬起一双泪眼看向他,又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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