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棋差一招
“幽灵飞机”
李阳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当了三个字，从意识深处冒了出来。
幽灵飞机在飞行员圈子里，并不算什么奇闻。
最著名的一次是一架米格23，在飞行员跳伞后整整又飞行了九百多公里，穿越了北约五国的领空。
绝大部分飞机上都有完善的自动驾驶装置，就算没有飞行员也能自主飞行。
但是仅限于简单场景，降落，极端气象之类的还是要靠人。
在这种复杂的山地，自主驾驶数千公里就有点夸张了。山区的地貌会因为各种地质运动，发生细微的改变。
上个星期还是条峡谷，这周就可能被填平，这里是地震高发地区，曾经发生过九点几级的地震，百分百信赖数字地图就是找死。
更别提那些神鬼莫测的气流了。
电脑决策的飞行只能依赖严格的程序，一旦有超出程序预估的情况，结局就不好说了。
无人机大规模空中作战说了很多年，还是停留在实验状态。
只有一种可能飞行员提前离开了！
刚才那个雷达信号猛增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飞行员脱离的地点。
李阳想起来关于神经元轰炸机各种的小道消息。
所谓的神经元，核心的价值在于连接，单个的神经元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多个神经元连在一起，就能形成神经网络。
李阳本以为这种所谓的连接，更多的是体现在信息化作战，没想到传说是真的。
最初听到神经元是连体轰炸机的时候，李阳是嗤之以鼻的。
轰炸机设计哪有那么简单，就一个重心配平就让无数的设计师尽折腰。
华夏最早仿制的米格21战机，就因为配平的问题，成为战机维护人员的恶梦。
每次飞行都需要根据不同的飞行任务，增减配重的位置和重量。
没想到还真有人干成了。
在这个高超音速飞行器才是主流的年代，发展这种极端复杂的低速隐形轰炸机，让人细思极恐。
李阳猛地拉起操作杆，战机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向上爬升。
紧接着是一个小半径的斤头，战机变成了倒飞状态，相当于一次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
剧烈的过载让李阳的眼前一阵的发黑，所有的动作都是依赖肌肉记忆完成。
“保持监视，等我的命令。”
视力刚刚恢复，李阳就对僚机下达了命令。
战机恢复平飞姿态，向着刚才雷达的标记点飞去，那个位置的数字地图同步展开在显示器上。
刚才那个山梁的后面，并不只有一条山谷，还有一个很小的旁路。
战机一掠而过，李阳并没有仔细观察。
“李阳上尉，请报告你的位置。”
还是空情指挥冷冰冰的声音，显然是发现了李阳飞机的异常。
“报告指挥中心，那架轰炸机上没有飞行员，是一架幽灵飞机，怀疑飞行员已经脱离。”
“什么！”
这次是师长严厉的声音。
“师长，记得您给我们介绍过神经元轰炸机，可能会采用子母机，双机一体等技术。”
频道里只有轻微的电磁噪音，李阳甚至能想出师长那错愕的表情。
隐形轰炸机对大国没用，这早就不是秘密了，作为一种点歪了的科技树，早就被人放弃了。
师长知道的更多，那些传闻出来的时候，专家就研判是北约在吹牛皮，忽悠别人跟进。
在这方面华夏已经吃了不少亏，比如所谓的升力系数20的战斗机，总重25公斤的重机枪。
华夏本是摸着白头鹰过河的，等过了河才发现，白头鹰和一众小弟还在河中央呢。
他们根本就没有研制出升力系数20的战机，纯粹就是忽悠人。
“李阳，注意观察，有情况立刻报告，我叫其他人来支援你。”
“师长，明白。”
战机喷出长长的火焰，速度陡然提高，向着标记点飞去。
“钱参谋，您这是怎么了？听说您刚刚干翻了一辆坦克，您这动力甲怎么成了破烂了？”
问话的是来接应的严一鸣上尉，基地里著名的话唠。
钱林的动力甲，的确成了破烂，如果不是熟悉装备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一台动力甲。
身体正面的陶瓷护板几乎全碎，胸甲的承力结构几乎掉了下来，被一根数据线吊着，随风轻轻晃动着。
头盔面罩上，满是冰裂纹，离全碎也不远了。
肩膀上的护甲不翼而飞，如果不是两条腿还基本完整，这台动力甲根本就站不起来。
钱林笑笑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如果回答严一鸣一个问题，就会有三个新问题等着他。
“严上尉，请你把这位女士带回基地抢救，还有把你那辆车留下。”
钱林直接下达了命令。
他手指的那辆车，是一辆电动吉普，车顶上的电磁重机枪，可比动力甲上的威力大的多。
回身又对着张超道：“怎么样，还能继续作战吗？”
“没问题。”
张超费力的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跟在了钱林身后。
两台动力甲是没法用了，自然会有人处理后续，不用他们操心。
电动吉普车咆哮着冲上了山坡，冷湖天眼巍峨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
张超现在最担心的是冷湖天眼，刚才坦克那几炮不是白开的，如果打到要害麻烦也是一堆。
各种互相矛盾的信息，正雪片般的飞来，让本就不宽裕的带宽资源更加不宽裕。
张超研究了几分钟车载信息系统，也没弄明白冷湖天眼的真实情况。
唯一引起他注意的信息，是冷湖天眼的变电站受到了攻击，具体损伤不详。
备用电力已经启动，天眼的各项设施正在紧急关闭中。人员的疏散也已经开始。
“钱少校，你说他们既然有轰炸机，为什么么还要坦克，打中变电站是偶然吗？”
正在开车的钱林略一思考，回答道：“轰炸机的炸弹对天眼的外壳应该无效，除非轰炸机带的是核弹，可能性太低了。”
“钱少校万一他们只有轰炸机这一种投送手段呢。”
张超分析的没错，一个地下组织，能拥有的手段是非常有限的，能搞定局部的个人就不错了。
钱林似是自言自语：“全面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可能性不大，那是一个庞大的官僚体系，局部的个人搞不定。”
“钱少校您的意思是轰炸机带的还是普通弹药。”
“没错，肯定是一种小型常规弹药，只有这种武器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到。张超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拥有的武器都是些落后于时代的老装备。”
张超想起来，刚刚做过生死搏杀的那辆老式坦克，就是一台早已退出现役的封存装备。
还有通报里说的隐形轰炸机，也是落后于时代的装备。
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力量还很有限，只能在边缘地带玩的花样。
“钱少校我明白了，他们炸毁变电站是为了阻止望远镜关闭。”
钱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和关闭望远镜有什么关系，备用电源一样可以操作。
张超继续道：“上次处理冷湖天眼劫持事件时，上级下发了望远镜的详细结构图。望远镜平时都处于关闭状态，只有观测时才会打开观察口。”
钱林明白了张超的意思，但还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张超，你可能对轰炸机投下的炸弹缺乏了解，一个普通的观察舱门，就算是全混凝土结构，也挡不住重磅炸弹。”
“钱少校，这台望远镜的观察口舱门结构，并不是普通的混凝土，而是类似坦克装甲的多层结构，由特种合金，陶瓷装甲板和高强度纤维组成。”
“怎么会这样设计。”钱林吃惊道。
“具体的不清楚，据说是为了绝热和密封，您知道灰尘和温差都会对望远镜的精度造成影响。”
“张超你的意思是，eto准备把炸弹投进观测口？这才是他们炸毁变电站的原因？”
张超道：“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原因，海伦那一组人马，一开始就是弃子，偷坦克只不过是为了给轰炸机创造条件。”
正说着话冷湖天眼基地就已经到了。
钱林仔细观察着望远镜的主体，果然位于正上方的观测口还开着。
“望远镜观测口怎么还打开着？”
被钱林一把揪住的人，穿着冷湖天眼的工作服，正急匆匆往山下跑。
那人差点被拽了一个趔趄，刚准备发作，等看清楚钱林的少校军衔，神情立刻缓和下来。
“断电了，观测口关不上了。”
“不是还有备用电源吗？”
“备用电源那点电力哪够啊，那个观测口没一块都有好几千吨重，没个几小时根本就关不上。”
“能不能想办法快点！”
钱林急切问道。
“这要问总工程师，好像有个什么手动盘车装置。”
“总工程师在哪儿？”钱林几乎咆哮起来。
那人哆哆嗦嗦的拿出个人终端，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递给了钱林。
“你自己问他吧。”
言语中带着些许的畏惧。
张超看在眼里，知道这位总工肯定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