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危机时刻
“小陆，你现在在哪儿，让你找的震波阻尼怎么还没拿回来？”
电话里的声音，很焦急带着上位者的那种霸气。怪不得这个叫小陆的人不愿意打电话。
“你是冷湖天眼的总工程师吧，我是危机处理小组的军方代表钱林上校。”
钱林听电话里的口气，就知道对方不好对付，自作主张的给自己加了军衔。
电话里微微一愣，短暂的沉默后，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钱少校，您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听得钱林也是一愣，我这忽悠大法难道被识破了，他怎么知道我是少校？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钱林，快别装大尾巴狼了，有什么话快说。”
正是自己好基友马平川的声音。
“你们在哪里，这个事情最好见面谈，电话里说不清楚。”
钱林的个人终端发出一声轻响，一个位置信息传了过来。
“你叫小陆吧，带我们去这里。”
钱林把马平川发过来的位置，指给小陆看。
小陆一脸的难色。
“广播通知上说，可能会有空袭，全员紧急疏散，您看我一个非战斗人员，在里面给二位军爷添乱不是。”
“什么军爷不军爷的，协助军人执行任务，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小陆一脸苦相的在前面带路，穿过一条廊道又上了电梯。
小陆按下了二十楼的字样，高速电梯运行了大概几十秒钟，在一阵的明显的失重感中，电梯缓缓停了下来。
小陆在前面带路，出了电梯没走几步就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平台。
华夏西北高原的寒风，瞬间就把人给吹透了，特别是张超还穿着单薄的囚服。
马平川和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正站在一台激光器的基座下面。
双方激烈的争论着什么，激光器基座下面的检修口已经打开，两名身穿工装的技术人员，正不知所措的望着二人。
“张总工，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这台激光器是最后的拦截手段。”
“马少校，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探测大气湍流的激光，跟你说的武器不是一回儿事。”
马平川也不着急，依然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
“张总工，激光器的原理大同小异，您这台论瞬时功率是不如军用的。但是持续性比军用的好的多，您看这冷却阵列，军用的紧凑型激光器哪能比。”
马平川一阵的忽悠，习惯了下级唯命是从的张总工一时语塞。
钱林已经大概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上前一步把马平川扯到一旁。
“平川，变电站的情况怎么样？能恢复吗？我们怀疑eto准备用小型制导弹药攻击观测口。”
马平川的脸色巨变，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到。
小型制导弹药的防御可是个大麻烦，特别是现在流行的蜂群攻击，更是让所有防御者头疼。
自己的激光方案本是对着轰炸机去的，对付小型炸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激光武器化最大的问题其实是稳定跟踪，正是这一超级难题让远程激光武器，始终停留在纸面上。
小型炸弹的跟踪难度，比跟踪轰炸机高一个数量级。
“平川，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观测口关上，其他的先放一边。”
马平川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瞬间换了一副笑脸。
“张总工，请教您一个问题，这个观测口多久才能关上？”
张总工的脑子还在刚才的问题里，马平川猛然转换赛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等了几秒钟 才回答道。
“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
钱林一听顿时急了。
“两个小时太长了，打击随时会到来，能不能快点。”
张总工道：“备用电力的功率有限，就算把其他的工作都停掉，也要一个小时。”
钱林想到小陆说的手动盘车装置，立刻道：“张总工是不是有一个手动盘车装置。”
张总工一脸的古怪，眼睛向一旁望去。
一个锈迹斑斑的巨大绞盘，出现众人的视线中。
“有是有这么个装置，你们也看到了，能不能用…
张总工大概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急忙改口道：“观测口盖由数块几千到上万吨的口盖组成，手动盘车装置的速度更慢。”
“张总工，手动装置和电动装置，能否并联运行。”
张总工回答道：“好像是可以，这个装置是我老师设计的，具体的我也不太熟悉。”
张总工掏出个人终端，点了几下。几秒钟后抬起头道：“大概需要三十五分钟，但必须把基地其他的电力供应全部停掉，而且至少需要五十个人才能驱动盘车装置。现在的问题是天眼基地里可能凑不出这么多人！现在有多混乱您们也看到了，你们军方就不能在外围拦截吗？”
一连串的话，已经有了质问的意思。
“张总工马上开始吧，时间不等人，人手我来想办法。”
钱林没有跟张总工废话，现在不是争执这个的时候。
天眼基地内部的广播在各个部分响了起来。
“所有人员请注意，除关键岗位留守人员，其余人一律到二十楼平台报到，望远镜观测口随时会遭受攻击，必须及时启动观测口手动盘车装置。”
广播持续播放着，本已经乱成一团的天眼基地，变得更加混乱。
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科研人员，面对如此危机的情况不乱才怪。
前一条广播还是尽量疏散，转眼间又要天台集合，有的人停了下来侧耳倾听，有的人继续向基地外逃去。
等了五分钟，平台上稀稀拉拉的来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位还是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张总工猛跑几步来到老人面前，关切问道：“老师，您怎么也来了。”
“小张，天眼是我们人类的希望，千万不能让它毁掉，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死也要和天眼在一起。”
“老师…”
张总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对天眼的感情没有人比他更深，第一次来冷湖天眼的时候，他还是个刚走出校园的大学生。
天眼伴随他度过了整个青年时代，说天眼是他的孩子丝毫不为过。
钱林和马平川也没闲着，联系总部尽量多派点人手。
只是这里的海拔高度超过四千五百米，基地里那几架老式直升机根本就飞不了这么高。
就算勉强飞上来，也根本没法携带装备和人员，稀薄的空气让直升机的弱点暴露无疑。
两人快速的交流着情况，越野车到这里至少还需要五十分钟，打击却有可能随时到来。
战场信息系统传来消息，空军的拦截也不顺利，敌机目标已经丢失，跟踪丢失的区域，离这里不会超过三百公里。
对现代化的轰炸机来说，直飞也就是十分钟的十几分钟的事儿，当然实际的战术攻击不可能这么快。
炸弹什么时候到来谁也说不清。
马平川已经有点蒙圈了，现在分配给激光器的电力没有了，先前设想的防空方案完全落空。
这意味着最后一道防空没有了。
张超心念一动，上前道：“钱少校，能不能把实验部队的动力甲派过来。”
钱林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
动力甲的速度可比越野车快多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高速运转着。张总工带领那十几个人已经开始盘车工作。
十几个人在巨大的盘车绞盘面前，显得稀稀拉拉。
包括那名白发的老者和张总工都加入了推动绞盘的队伍。
张超也加了进去，可惜人还是太少，巨大的绞盘纹丝都没动。
这玩意儿跟普通电动车一样，起步时候需要的扭矩最大，巨大的惯性和摩擦力都要克服。
楼梯口又出现几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有两个走路都有点打晃。
电梯已经停运，这群人是从楼梯爬上来的。
随着更多人的加入，刺耳的嘎吱声中，绞盘缓慢的动了起来。
脚下的地板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大齿轮咬合在一起的声音。
指示观测口开度数字缓慢变化着，百分之四十五，百分之四十四点九。
按照目前的速度至少还要二十分钟。
钱林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啥叫使出吃奶的劲儿，他今天总算知道了。
代表观测口开度的数字，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丝毫没有因为人们的努力快一点点。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不断有人加入到队伍中，保安，巡线，码农，还有一位身上带着浓烈的葱油味儿，钱林猜他应该是天眼基地的厨子。
数字下降的速度快了一些，离彻底关上还是有一段距离。
张超此刻也已经拼尽全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张超，我们来帮你。”
好熟悉的声音，张超侧头观看，发现来人是排长，身后还跟着一队动力甲。
动力甲的加入立刻改观了局面，刚才还沉重无比的绞盘，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人力和机械的力量还是有区别。
“排长，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别说话，小心岔气。命令下达时，我们已经在半路上了。”
张超当然知道用力时开口说话的弊端，赶忙闭住了嘴。
百分之十九，百分之十八…百分之十二。
眼看着胜利在望，众人都不自觉的加了把劲儿。
“空袭警报，所有人员立刻撤离，来袭导弹将于两分钟之后到达。”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回荡在冷湖天眼基地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