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挖出了银矿石
经过好多天的准备,荀骁和丹玉搬到许孟奚家里来了,但是他们有时候还是住在医堂二楼,许孟奚将自己主院中的侧房收拾干净让荀骁住,荀骁又对房子做了精心布置,添置了精致讲究的家具,包括两个人各自的卧室,还有一般人家里所没有的琴桌,专用来休闲养神喝茶的茶桌,养了珍贵稀有的几盆花,考究精致的花架专用来放花盆,精雕细刻雅致的大书桌放着文房四宝,这房子虽然有些古旧,但本是有钱人家那种大房子,经这样一番布置,却是古朴大气,清雅,精致讲究的住处。
荀骁坐在书桌前,拿着笔,神静气闲,挥洒自如地写着字,丹玉在一旁为其磨墨,有时候丹玉在一旁轻松自如地弹着琴,看起来这父女两人,在过着超脱尘世的日子。
整天忙着家业,忙着庞大的生意往来账目,起得早,夜深了还有没做完的事,躺在床上了还在回想着当天所做的事,还没有做到,又想着第二天还要做什么,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睡的不如意,随着天亮,有找他的,有等着他去定夺的事,又是奔忙的一天。
许孟奚看着荀骁这清雅讲究舒适的房间,又看着他们过着清闲轻松的日子,随心随意地写着字,弹着琴,不免感叹着,不免说着仰慕赞叹的话,也说着自己也要过这种生活,那神情口气仿佛就要离开去做,舍不得离开地在房间中走动着,看着崭新精致的家具,爱不释手地摸着,很喜欢地一件件地仔细的去看,问,抚摸,甚至坐在那考究的书桌前,拿起笔也写了几个字,哀叹着多少年没有这样写过字了,又意兴大发地诵读起了少年时,曾经读过的诗词歌赋,当然是在荀骁的提醒下,惋惜着,临了还是对荀骁和丹玉说不完的赞叹仰慕不已的话。
荀孟奚高兴地说着这下找对了邻居,找到了朋友,可以随时在一起喝茶写字,和文人骚客在一起谈古论今,过不一样的日子。
荀骁只是淡定谦恭地应对着这大商人的一时之兴致。
许孟奚一进入自己的房间,又是翻着账本,应对着那些繁琐不敢疏忽大意的生意往来,不时叫着这个,喊着那个,仆从们出出进进,在城中乘坐马或者马车奔忙着,更多的时候是他许孟奚在城中忙不完的事。
荀骁是送走许孟奚,但他却在回想着许孟奚和自己的过往,隐忍着心中的痛。
丹玉停下弹琴说:“父亲,搬到这里真清净,此从来到这个城里,好像人人都有病,我看父亲你也累了,咱们就多休息几天吧。”
荀骁戏谑地说:“他们能没有病吗?只是我们是来有事的,不是来行医的,那医堂已经没必要经常去开了。”
丹玉说:“我看父亲自从来这里,累了,内心不静,真盼着父亲能无忧无虑的安度时日。”
荀骁站起来随意的走着说:“这世上有几人在无忧无虑的安度时日呢?”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愤恨地说:“为父没有什么,只是苦了我女儿,跟着我受累,我只不过是个残丑的怪物。”看着自己的瘸腿说:“我不得不,这是我的命,我累了,我能不累吗?一个又丑又残的怪物,我能累吗?一个怪物。”
王奎急匆匆的从院子走过进入上房,荀骁打开窗子看着。
不大一会儿,王奎和许孟奚从院中走过,两个人急匆匆地上了马车,许孟奚惊喜地望着王奎,车夫打着马,马驾驭着马车走出了院子。
荀骁微笑着,眼中是凶狠的光。
王奎家的客店,最近进行了修缮,将那些陈旧损坏的更换,添置了新的东西,看起来换了新面貌,生意也火了起来,经常是宾客络绎不绝,王奎也是腰板挺直,喜笑颜开,和气周到地做着好生意。
荀骁在街上走着,随意地走走停停,看着大街上的一家家店铺,在王奎家的客店门口停下,似乎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但还是走进了这家店,王奎恭敬地招呼着,荀骁是一副初次见面的那种神情望着王奎说:“掌柜,有僻静的小间吗?我喜欢清静地吃饭。”
王奎说:“有,客官这边来。”
荀骁像个普通的顾客一样,被王奎领上了二楼小间,王奎关上了门。
王奎兴奋地说:“二少爷,按你说的,我只找了二十几个人,开挖下去,就是银矿石,每孔石洞都是,我领许孟奚和曹仲安都看了。”高兴地走动着,说:“那曹仲安和许孟奚高兴死了,两个人拿着银矿石,看着,闻着,还用牙咬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银矿石递给荀骁。
荀骁接过沉着地微笑着,看着,摸着,点着头:“好矿石,王奎兄弟,这个我自小就跟着我父亲学,我懂,这真是好矿石,我荀骁生死在此一搏,就靠这银矿了,如果能如愿,那真是荀家先祖留下的福德,荀家的先祖也没有想到,这废弃的银矿却帮了荀家。”
王奎说:“我离开那矿时,许孟奚和曹仲安还是舍不得走,在那几孔石洞走着,看着说着,曹仲安还叫去了他的好几个手下,给他的手下说,叫他们看,别提那曹仲安有多开心了,我下山时还能听见他们的大喊,大叫,大笑声。”
荀骁笑着走动着,望着窗外的天,心里在默默地祈愿着。
王奎说:“二少爷,挖出了那么好的银矿石,有些工匠都说,这不多见,那二十多个工匠里就有好几个是挖矿的老工匠,我按二少爷说的已经付了钱,打发他们走了。”
荀骁说:“但愿上天眷顾我这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这也许是上天不忍心才在帮我,也但愿祖宗有灵,保佑我,保佑这个荀家的唯一的幸存者,为荀家冤死的上下人复仇,让荀家的冤魂安静。”
王奎说:“二少爷,会的,一定会的,我父母亲活着时就说过,二少爷能活着就是上天在帮荀家,二少爷,你忘了吗?我父亲曾经说过,你是在活第二世,你是重生,说重生后的人是不一样的人,他的人生也是不一样的人生。”
荀骁悲叹着说:“但愿吧,如果真的是上天不忍心让我死,上天也会帮我的,我能活着,真是幸运,这幸存真的是上天在帮我。”
王奎说:“二少爷,谁能想到,这真的是上天不忍心,上天在帮荀家,现在又挖出了矿石。”
荀骁说:“但愿吧,如果能这样惩恶,是我当初没有想到的。我当初来时想好了多种惩罚这些恶人办法,都没有这样有把握,现在已经如愿地挖出了银矿,银矿石还是这样好,我只是担心我们先祖的判断准不准?如果一直挖下去还是这么好的矿石,我这不是惩罚他们,是在帮助他们,使他们更有钱,我更难惩罚他们。”紧握着银矿石看着:“我想我们先祖挖矿二十多代人了,挖出了多少矿石,他们的经验不会错的,但愿,但愿如此,不管怎样,还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下一步再说吧。”无奈而坚定地点着头。
王奎亲近地说:“二少爷,你先坐着,我去安排厨房做饭,我陪二少爷边吃边说。”说着走出,轻轻地关上了门,下了楼。
不大一会儿,王奎领着小二端着精美的饭菜,放在荀骁身边的餐桌上,当然还有好茶和珍藏多年的好酒,王奎关上了门,陪着荀骁吃喝。
荀骁和王奎敬着酒,痛快地喝着,荀骁说:“王奎弟,你听好了,非这个数不答应。”手指蘸着杯子里的酒在桌子上划着。
王奎惊愕地站起来说:“这么多?”被吓住了的神情。
荀骁说:“非这个数不可,咬定这个数。”凶狠的。
王奎说:“他们会出这个价吗?”狐疑地望着荀骁。
荀骁冷笑着说:“他们不出?这么好的银矿石,还那几个石洞都一样,就这,少一文都不行,我不担心他们出不出,我只担心你一个普通,诚实本分的人,从没有经过大场面,难以应对他们。”
王奎说:“二少爷,你担心的不错,但是,我想起他们害二少爷一家人,我会狠下心的。”
荀骁拍着王奎的肩说:“好,我相信你,成败在此一举。”
王奎说:“就怕许孟奚精于算计,为人谨慎多疑,他已经很有钱了,会买吗?”
荀骁说:“天天张着嘴,做梦都想发大财的两个人,能放过这机会?”
王奎说:“他们两个已经很有钱了,这个价我真的担心他们会不会买?”
荀骁说:“他们?许孟奚和曹仲安是什么人?还会知足?就是全天下的钱是他们的,也不会知足的。他们会买的,但是我只是担心你能不能应对他们两个人。”
王奎说:“二少爷,我会的,我只听二少爷的就一口咬定这个价。”
荀骁是狐疑但只能这样了的神情望着王奎。
郊外的山梁上,月云依然每天赶着她的羊群,在放牧着,这群羊就是她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她就是从能放一两只羊开始,跟着伙伴们在这山梁上开始放羊,从一个小姑娘到了现在的一个大姑娘,赶着一大群羊,伴随着她的放羊的伙伴们,大多都已经做别的去了,其实说伴随只不过同是放羊的罢了,没有人愿意和她亲近,只是自小就欺她,打她,想尽法子捉弄她,以这样找乐子玩,来打发简单,枯燥,无聊的牧羊生活。
这月云是在家里也好,还是在这野外的牧羊,她被人嫌弃欺侮,她早已经习惯了,她自卑,怕人,躲避任何人,她每天赶着羊群,在山梁上寻找远离别人的地方,好在这旷野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旷远,她一般都去那些远一点的地方,别人不愿去的地方,草也多,羊吃的饱,说起别人欺侮她,只是捉弄多,因为她有一个父亲叫吴方正,谁不怕他?何况这些只不过在野外放羊的人,提起她父亲的名字也是小声说。
月云每天就这样在山梁上赶着她的羊群日子,她喜欢她的日子吗?谁会在意这些?她不这样又想怎样?好像她就是属于这种日子才出生的,不过她放羊放的可好了,羊吃的饱饱的,长的膘肥体壮,她也爱她的羊,她能辨认出她的每一只羊长相的不同,她的羊经她父亲那个了不起的人,都是卖了好价钱,看着羊被卖掉,她只能偷偷伤心流泪,好在新的羊又出生。
太阳很热,月云把羊群赶到有阴凉的地方,她慵懒无聊地躺在杂乱的灌木丛中,突然一颗小石子打落在她身边,她看了看,又有一颗小石子打落在她身边,她捡起小石子,坐起,搜寻着,准备还击,又有一颗小石子打了过来,她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小石子,很准的打了过去,只听灌木丛中一声哼叫,很疼的哼叫,因为月云很用力地打出。
月云听到这声很疼的哼叫声,放下了准备还要打出的石子。
月云只是盯着那灌木丛看着,慢慢的灌木丛中伸出一只鸡,那是一只烤熟了的鸡,颜色非常诱人,又肥又大,不是在野外被草木烟熏火燎烧烤出来的那样儿,这是很专业的大厨才能烤出来的鸡,好手艺把握好火候才能烤出来的鸡,月云紧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的她咽着口水,她真的饿了,那烤鸡在灌木丛中炫耀似的晃动着,游走样儿的晃动着,不停地上下晃动着,又是在灌木丛中移动着,跑到她的身后,就在她周围出没。
月云看着,不耐烦了,骂着,扔着小石子打着,突然不见了,悄无声息,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出现,她就在灌木丛中去找,终于在一丛灌木后看见孙家宝躺在地上,孙家宝看到月云,故意不理,张着大口要吃烤鸡的样子,月云举起手中的赶羊棍,要打孙家宝的样子,吓的他伸着手递给她烤鸡。
月云佯装生气地叫喊着:“不吃,饿死也不吃,没有吃过是吧?吃你那烂烤鸡。”
孙家宝坐起,举着 这只穿在一根小棍子上的烤鸡,还是晃动着,在月云嘴边旋转着,月云躲避着,说:“就不吃,什么烂烤鸡,看着都不香,还不如我有一次打的小鸟烤出来好吃。"
孙家宝说:“不吃是吧?那我拿走了。”就收回了烤鸡说:“那我吃。”故意吸着鼻子闻着说:“好香,这么香。”
月云贪馋地望着,但忍着不说话。
孙家宝故意吧唧着嘴装作吃的很香的样子。
月云突然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叫起来,真的在哭,很伤心的在哭,抹着眼泪,吓的孙家宝靠近月云不知所措。
孙家宝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月云,说:“不哭,哦——别哭。”
月云哽咽着哭骂着:“你欺我,你也欺我,给我吃就吃,还故意叫我看,不给我吃,我就是没有吃过,也没有人给我吃,我也没有钱买给我吃,你也欺我,故意气我,我饿死也不吃,拿着你的烤鸡滚的远远的,别叫我看见。”大哭着。
孙家宝哄着:“别哭了,哦——不哭,哦——给,吃,你的,我买给你的,你一个人吃。”还轻轻地拍打着月云,给着烤鸡。
月云还是摇着头哭着流着泪,孙家宝往月云嘴中塞着,月云突然一把推倒孙家宝站起骂着:“就不吃。”
孙家宝不知所措地看着,无奈地将穿着烤鸡的小木棍插在地上,站起来边回头边走着,走到远一点的灌木丛中,趴下偷看着。
月云一看这样,哭了一会儿,看着烤鸡,目光搜寻着孙家宝,但是找不到,她贪馋地看着身边的烤鸡,吸着气闻着,肚子也咕咕响着,两腮生疼,咽着口水,目光还是搜寻着孙家宝,不见,她忍不住的慢慢移动,那种慢你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她慢慢的靠近了那烤鸡,突然她跌坐在地上,装做脱下鞋磕土,同时装做不小心碰倒了那烤鸡,她伸手扶起,想插好,终于管不住自己的闻着,两只手紧抱着,送到嘴边,大口吃着,贪馋地嚼着,吞咽着。
孙家宝在灌木后边偷看着,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走了,他不想打扰月云贪馋地吃这只鸡,他在山梁上走着,路过那天碰见荀骁的地方,看见曹仲安和几个人在石洞外,说着什么,他立刻躲起来偷看着,他还看到了吴方正,他吓的悄悄的跑了。
这天晚上,午夜时分,独自住在医堂后院的孙家宝,又是睡不住的起来,这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他熟练地爬上墙又爬下墙,在街上游荡着,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月云家的后院外,他熟练地爬进了院子,耳朵贴着月云屋子的门,听着,又从窗子往里看着,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月云在山梁上追赶了一天羊,早就累的睡了。
孙家宝听见主屋有人悄悄的在说话,他知道是吴方正两口子在说话,因为他住在这里时也好,还是最近半夜偷溜进这家院子也好,他很多次听到这两口子半夜说话。
原来,这吴方正长相也好为人做事也好,只是一个凶猛莽撞的人,但是他的老婆却是一个思维细密的人,两人生活了二十来年,养成了什么事都说给老婆听,也听老婆的话,孙家宝偷偷溜到那屋子的窗前,偷听着。
吴方正说:“这王奎贼运气真好,挖出了银矿,曹亭长给我们几个人说了,准备吓唬这胆小怕事的王奎,得到这银矿,所以我这几天会很忙的。”
孙家宝继续偷听着,无非就是两口子你问我答的关于这事的话。
孙家宝又到月云的屋子窗前看了一会儿,就偷偷翻墙回他的小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