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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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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座废弃几十年的巨大城市废墟中,每一伙暴徒的首领都过得颤颤惊惊提心吊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废墟中多了一股打劫暴徒的势力,他们专挑黑夜动手,每次出手都干净利落,甚至暴徒们都不清楚这伙势力到底有多少人,更没人能活着看到他们的样子。

    他们不仅出手突袭那些暴徒的营地,还纵火烧毁他们不少物资,更让这些首领们怒极的是,他们偷袭完还会放掉团伙一路辛苦从荒原上掠夺而来的流民。

    众首领都心里清楚,这些流民的意义是什么,这还怎么去交换食物呢?

    这片广袤的废墟中,郁闷的还不止这些暴徒,一般来说,各个城镇都有在城市废墟搜寻物资的行者小队。平时,因为废墟足够庞大,若行者遇到暴徒团伙,基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都懒得动手,既费力,又没有多大油水搞不好还会死伤一两个。

    但这些行者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每次遇到暴徒团伙都会发生战斗,暴徒们开始主动攻击行者小队,一次比一次激烈,就跟有多大仇恨似的。

    莫名其妙的被打,还不知道原因,现在城市废墟是暴徒的地盘,他们又不能不管任务,天天和暴徒打交道,只能能躲则躲,躲不了就逃,逃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之周旋。

    来自荒原上林夕镇的行者小队就是其中的支倒霉的队伍。

    “他妈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地方的暴徒都吃了多少过期的兴奋剂?两天打了六场遭遇战,一次比一次狠。再这样下去,任务没完成,咱们全他娘的要搭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一栋破烂不堪的建筑物里的一个小房间里,传来一连串愤怒的抱怨。

    这是东阳带领的行者小队,他们已经再次会合,房间里他们没有点燃篝火取暖,因担心火光被暴徒们发现,十三个人靠在小房间两侧的墙边休息。

    只见他们浑身上下已经脏乱不堪,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还有一位小队队员躺在床下一动不动,从他浑身缠满纱布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受伤最重的一个。

    横岗照顾着这个伤员,没有理会副队长杜火的抱怨。他有些懊悔,懊悔自己几天前没有选择和慕川一起行动。

    前一天夜晚,他们小组,齐思曼已经带着他们找到镇上所急需的净水设施配件,但晚上和队长他们小组会合的时候,听队长说,慕川在行动中遭遇暴徒袭击,留下来断后时不幸牺牲了。

    横岗很难过,也很遗憾,他对慕川的印象很好,也曾在来城市废墟的路上和慕川吐露过心里的纠结,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牺牲就牺牲了呢?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不得不接受事实。结果是,横岗把满肚子的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两天遇到的暴徒身上。折在横岗沙包一样铁拳之下的暴徒,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

    东阳俊朗的外表,此时也是灰头土脸的不成样子。看着不停抱怨的杜火,心里也是烦的不行,冲着杜火低声喊道:“能不能别抱怨了,咱们上哪儿知道这群暴徒因为什么跟吃错了药似的,以前几次遇到也不这样啊。”

    “你们都别吵了,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我们已经失去了慕川,不能再让小队减员了,大家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尽快找到足够的抗生素,好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齐思曼打断他们消极的对话,对他们说着。

    横岗听到齐思曼提起慕川的名字,转过头问队长东阳:“队长,你确定亲眼看到慕川牺牲了才撤走的么?”

    东阳皱着眉,瞪了一眼横岗不耐烦的说道:“对对对,我还要说几遍!我亲眼看到那小子死了的!”

    横岗低下头,呐呐地自言自语:“我总是感觉他没那么容易死掉。”

    说完,不再说话,默默的照顾着那名受伤很重的小队成员。

    狭窄的房间里充满着压抑的气氛,东阳没有更好的办法,杜火和齐思曼也都受伤颇重,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过了一会儿,齐思曼见队长东阳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队长,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大家都服从你的指挥。”

    “呃我在想,我们我们小队才是守护镇子的主力,现在又陷入困境当中,还有还有距离计划的日子也快到了,我们是不是”东阳有些磕磕巴巴的说到这后,看了看齐思曼,又看了看杜火。

    “头儿,有啥话你就说呗,我们又不是不听你指挥,大家都相信你!”杜火张口说道。

    齐思曼也催促道:“对啊,队长,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出来啊。”

    得到两位副队长的支持,东阳也有了些底气,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镇上中毒的基本都是普通居民,我们小队也没受什么影响,若因为给他们搜集抗生素,再把咱们留在这再说,镇上净水设施的配件已经找到,我们是不是应该”

    东阳说出这些话,齐思曼和杜火都愣住了,他们的记忆里,队长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了他们自己,就要不管镇上那些中毒居民的死活?

    不仅是两位副队长,其他的几名队员都看着东阳沉默了。

    东阳被这些人灼灼的目光看的很不自然,气恼的大声说道:“我说的有错吗?明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还不如现在就回去!至少我们完成了任务的一半,总比都死在这里强!”

    死一般的安静,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但大家看着他们队长的眼神都逐渐变的很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横岗的动作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子,轻轻的把自己的装备装进简易行囊,待收拾妥当后,背着将行囊背在身后,向门口走去。

    经过东阳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没有看东阳一眼,只是低声说道:“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找抗生素,然后再与大家路上会合,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把慕川的尸体带回镇子。”

    说完,迈步向外走去。

    齐思曼听横岗说完,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拉起她那把巨型大刀扛在肩上,冲着横岗的背影说道:“你那有块头没脑子的选手,没个指挥怎么行,我和你去。”

    “哎哎我伤的也没那么重,我也一起去,到时候给你俩断后。”杜火也呲着牙忍住伤口传来的痛楚,勉强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齐姐,我也行,带上我”

    “我也成啊,火哥,等等,我扶着你走”

    “还有我”

    “”

    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行者小队队长东阳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就连躺在窗下那位受伤昏迷的队员都被其众人七手八脚的扛起来带走了。

    东阳此时内心后悔不已,难道是自己怕了?怎么能说出那么怂的建议!

    “他妈的!呸!”狠狠的朝地下吐了口口水,东阳咬牙跟着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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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城市废墟的另一边。

    “这是第几个营地了?”慕川小声问潜伏在旁边的馥南鱼。

    馥南鱼没有移开视线,仍盯着楼下不远的营地一边观察一边回道:“第六个,虽然这个营地人少,但有些棘手。”

    说着,伸手指了指下面一处三个荒原暴徒聚集的地方接着说:“很明显,他们已经有了准备,那两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留意四周,特别是几个相对黑暗的角落。”

    慕川顺着馥南鱼指的方向看了看说:“我也发现了,而且他们刻意的多点了几处篝火,像是担心咱们在暗中偷袭。”

    “那我们换下个营地?”

    “再等等,既然是来‘狩猎’,那就要有猎人该有的耐心。”慕川轻轻弹了一下馥南鱼的小脑袋微笑着说。

    “以后有机会,带我去狩猎吧,想看看打猎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

    “嗯。”

    这几天下来,慕川和馥南鱼两人配合,已经突袭了几个暴徒营地,担心他们发现其目的,在解救了那些被关押的流民后,顺手烧了营地里几个仓库。

    慕川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了解了馥南鱼很多。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很坚强的心,这都是几年里她一个人每天出没在城市废墟里搜索物资,同各种暴徒团伙周旋中锻炼出来的韧性。

    更让慕川惊奇的是,她的体术能力一点也不弱于自己,一双匕首耍的出神入化,就好像天生是做刺客的材料。

    几次险死还生的境地下,如果没有馥南鱼在旁接应和掩护,慕川也差点折在那里。

    两人白天时躲在馥南鱼的住所补充体力、聊天、或一起看书,探讨书上所记载的知识和情节。

    夜里,在馥南鱼这个活地图的引路下,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突袭瓦解那些暴徒聚居的营地。

    这样残酷的世界里,有今日没明日的环境下。一双年轻男女的情感也在彼此的心里滋生、蔓延。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一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亡,甚至可能在下一分钟。

    所以,他们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慕川对馥南鱼的称呼也从直呼姓名变成了“小鱼”。

    慕川给她讲着曾经狩猎时的趣事,馥南鱼听的津津有味很是向往。

    馥南鱼也教会他如何在废墟中搜寻、辨别有用的东西,慕川也是得益良多。

    只是,他们都缄口不提任何一句承诺,因为他们知道,承诺是拼了命也要去守护的东西,他们都不想给彼此套上这种压力,即使内心中都是甘心情愿的。

    “啪啪啪啪”

    两人被由缓而急的噼啪声把思绪拉回现实。

    馥南鱼抬头看了看天空,漆黑的夜空中万千水滴洒落下来,下雨了。

    “看吧,还是我狩猎的这一套比较管用。”慕川笑着对馥南鱼说着。

    馥南鱼假装生气的撅着小嘴瞪了一眼慕川说道:“切~~瞧把你开心的。”

    随着雨滴开始越来越急速的落下,下面的营地也有些乱了起来,那几处刻意点燃的篝火,也在雨水的冲刷下冒出阵阵的白烟,不一会儿就都熄灭了。

    不算宽广的暴徒营地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解决东面的四个,然后去打开笼子放人。”慕川边说边从窗口退到楼下的视觉盲区后站起身子,抽出了腰间的四棱军刺。

    “嗯,我负责西侧的两个和敞篷里的那个,解决完去协助你救人。”馥南鱼也拔出了背后的两把匕首。

    “行动吧。”

    “嗯,要小心。”

    “好”

    楼下的暴徒营地里,随着第一声惨叫,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各种声音响起。叫骂着、推搡着乱成一团。

    慕川借着夜色,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四棱军刀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刺进、拔出,都代表一条生命的完结。他没有时间怜悯,也没有时间感叹生命的无常。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但凡此时若有一丝迟疑,那丢掉性命的就是自己和小鱼两人。

    被关在大铁笼里的十几个流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推搡着退到笼子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雨还在淅沥的下着,篝火里的白烟已然消失不见,营地里的嘈杂也已经归于平静。

    慕川见馥南鱼也安然无恙后,随手扯了块破布借着雨水擦拭着四棱刺刀上的血渍。

    两人一起过去打开厚重的铁笼,朝里面吓得瑟瑟发抖的流民说道:“你们自由了,逃出这个地方吧。”

    那些得救的荒野流民,甚至都没来得及感谢一声,便慌张的四散逃去。

    慕川伸手轻轻擦掉馥南鱼脸颊迸溅的血点,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我想应该是时候了,若再不派人到各营地帮忙驻守,他们抓来的人都快让咱们放没了。”

    借着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馥南鱼能感受到慕川指尖传来的温度,看着慕川近在咫尺那锐利的黑眸,似乎因这一过于亲昵的动作有些害羞。

    “嗯,先回去补充体力,明天我们再去探一探他们的大本营,如果他们分兵出来的话,我们就尝试着救真姐。”馥南鱼借着回答慕川的话掩饰着自己。

    “好,回去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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