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五年后。】
霍总裁愤愤, 但对上纪羡雨那双淡然薄情的眼眸，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尴尬地哼哼鼻子，说：“本总裁要去洗澡了, 别想偷看本总裁。”转身就想走,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好像听见纪羡雨嗤笑了声。
霍总裁：“……”
回家, 回的是市中心的大平层。
这处房子是他用第一笔工资买的, 意义非凡。只不过记忆里冷清简约的氛围不复存在, 转而代替的是两个人留下的温馨生活痕迹。
盥洗室中，原本只有一把电动牙刷和杯子，现在却有两只情侣款, 连毛巾和剃须刀也是,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自己, 自己确实结婚了。
他一个24岁的花季青年, 怎么突然一眨眼就有了老婆，还30岁了呢。
霍非寒身上和脸上都有轻微的擦痕, 一触水就疼，他只好用湿毛巾一点点给擦身体。
出门后，他就闻见了香味，看见纪羡雨在厨房里做饭, 嗅这味, 好像还是自己喜欢吃的土豆腊肠炖菜。
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噜声。
饭桌上，两个人都在缄默的吃饭。
霍非寒想了下，他想知道自己这病是什么时候好的——因为照片中，他和纪羡雨三年间都有亲密接触，可看今天张奇的反应，似乎病也不是今天才好。
他不能堂而皇之直说秘密, 便打了个弯，踌躇说：“那个，羡雨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纪羡雨放下碗筷，点点头。
“我手头没什么能证明我说话真假的证据，真假与否看你信任我的程度。”
霍非寒：啧，可真是严肃严谨的男人。
他打哈哈：“我现在也只能信你了。”
霍总裁觉得自己真聪明，问这个问题，一能解答自己是怎么爱上眼前这个冷漠寡言的青年，二还能旁敲侧击知道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直一举两得。
但接下来，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纪羡雨直言说：“因为那个时候你发现了我与你接触，并不会引起你的创伤性应激症。”
霍非寒敛住了嘴角，嗯？创伤性应激这事他也知道吗？不过想想也是，他们都朝夕相处了几年。
“那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
啊喂！！怎么会这么潦草啊！！！！
纪羡雨沉吟须臾，又道：“在之前你都无法和除我以外的同性接触……昨天你是第一次和张奇能接触。”
霍非寒敛眉：“难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出车了车祸这病才好的？”
纪羡雨思量：“应当是。”
霍非寒愣然，咕哝：“那这还算因祸得福。”
虽然失去记忆很烦人，但“十二年”了！他，霍总裁，终于能像个正常人，和朋友接触这个认知还是让他快乐大于惆怅。
霍总裁觉得碗里的腊肠片又香了不少，他想起什么，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唯独对你不会反感吗？”说着他又警惕起来：“……别跟我说什么因为爱情啊，这可不是什么童话。”
纪羡雨淡淡笑了下，思绪缓缓陷到过往的某段片段，想，可这或许还真因为是“爱情”……
他这是在难过吗？
霍总裁看他这样，多半是想起以前的甜蜜时光，自己没记忆，无法感同身受，可说到底是自己法律意义上的老婆嘛。
怕他勾起一些伤感的回忆，霍总裁张口想安慰，但话到嘴边却变成：“算了算了，我现在连自己结婚都没法接受，感觉这件事问出来，我会更没法接受。”
纪羡雨想了下：“确实。”
在现在24岁还未遇到纪羡雨的霍非寒的视角里，得知自己的便宜老婆是自己小时候的初恋，可能打击更大。
记忆可以丢失，但胃骗不了人。
霍非寒很喜欢纪羡雨做的这份炖菜，一下就吃了好几碗，要不是晚饭不易吃太饱，他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吃。
饭后，他才有了霸道总裁的气质，慢条斯理的擦嘴，说：“对了，为了答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一把大奔的车钥匙。
把碗放到洗碗机，纪羡雨擦干净手，挑眉拿起这把霍非寒先前送给自己的入职礼物。
他停顿下，问：“这辆车你想给我？”
霍总裁理所应当点点头：“我看你今天来接我的奥迪太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霍总裁刻薄你。”
纪羡雨笑了：“那谢谢你。”
“不客气。”霍总裁很克制的点头，尔后他翻开本子，示意纪羡雨坐下，其中有一页纸上写满了字。这是他在书房找车钥匙时，随手写的。
他郑重其事道：“虽然我们是爱人关系，但我现在不认识你，所以这爱人关系，我不承认。”
纪羡雨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霍非寒：“……”
霍非寒重整旗鼓：“我要和你约法三章！——第一，我现在不爱你，你要和我保持距离，不能擅自和我有肢体接触；第二，我可以接受你住在我家，但我们只是室友关系，互不干扰；第三，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
“好啊。”说着他提笔写上了自己清隽的名字。
纪羡雨嗓音清凌凌，说起话来轻飘飘的像是落在心脏上的一片羽毛。这么直截了当，霍非寒摸摸下巴不是滋味。
深夜，纪羡雨打了声招呼就想回屋睡觉。
霍总裁还在小酌，思考人生，可当他看到纪羡雨回的是自己的房间时，他跳弹簧似的从椅子上起来：“你要回我房间睡觉？”
“你不是要和我保持距离吗。”纪羡雨纠正：“现在是我的房间。”
“……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纪羡雨说：“我以前和你吵架的时候，你会主动去客房睡，你可以去看看，那里全是你的生活痕迹。而且我手机里有一段视频，是你自己录的，说是以后绝对不会惹我生气，如果惹了自己就会去客房跪键盘。”
纪羡雨颇为体贴的扫量下霍非寒，说：“但现在，跪键盘就算了。”
霍总裁急了：“你现在在生气？”
纪羡雨面无表情：“嗯——好了，时间不早了，客房的被窝还很冷。”
屋内有地暖，纪羡雨只穿了套深蓝色丝绸睡衣，衣面材质微凉，贴着单薄的身材垂下，显得娇小，偏生他也没把纽扣全扣上，露出一截皙白，惹人目光的天鹅颈，还有秀气的锁骨。勾人欲火……
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身为“老处男”的霍总裁瞬间涨红了脸，没好气说：“男人，别妄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纪羡雨垫脚，微微仰头。
亲吻，犹如蜻蜓点水般。
他有点累了，嘴角还是带着笑：“好了，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
一把火就像被这轻柔似江南水乡的吻给轻而易举浇灭。
霍非寒莫名来的勇气，牵住了他的手指，双眼通红：“……”
尽管在这个方面，现在的霍非寒一窍不通，但身体反应不会骗人——他和纪羡雨就像在这件事上达到了某种高得惊人的契合度，无论做什么，都是愉悦的水到渠成。
他不想拉灯，因为头脑混沌，他只想认真仔细地欣赏这具美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