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保管
紫苏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直在说手语的冬青。
“我也才20岁，工作上也有失败的时候，挣钱也不是那么顺利。”
冬青的大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紫苏的脸颊。
果然，她还是非常喜欢这个人的手。
“所以，明明是这么半吊子，还能保护紫苏？我能负起责任保管吗？”
紫苏忍不住皱起眉头。
“保管？”
紫苏被那句话吸引住了。
用手扇着冬青的脸，迅速地移动了双手。
请稍等一下。
“保管？保管？”
紫苏正要继续手语的时候，冬青握住她的双手，嘴唇大大的动了一下。
为了让她容易读，慢慢地。
非常认真的表情。
“因为那件事我今天来了，下面紫苏的爸爸和妈妈在等你，走吧。”
紫苏开始混乱了。
她没能理解是什么情况。
就被冬青拉去了客厅。
右手紧紧地握着备用钥匙。
一进客厅，沙发上坐着爸爸妈妈，对面的山奈弓着背坐着。
“坐下。”
在冬青的催促下，紫苏坐在山奈的旁边，母亲的正面。
冬青坐在她的左边，爸爸盯着她看。
“紫苏，请冷静下来，好好听。”
这样说着，爸爸把a4大小的纸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在紫苏面前停了下来。
“看。”
第一个跳进来的是“调动工作”这个字。
山城市桥北区，记载了父亲的名字。
紫苏用颤抖的双手问爸爸。
“爸爸，你要调职吗？去往山城市？
爸爸点了点头。
“3年，但是，3年后还能回到这里，在这里生活。”
“不去不行吗？”
爸爸摇摇头，耸耸肩微微一笑。
“那不是紫苏可以决定的。”
紫苏凝视着在右边的山奈。
她不想和山奈分开。
同时，也不想离开南星。
她讨厌和冬青分开。
但是，离开爸爸妈妈生活也是无法想象的。
眼睛的深处不寻常地在转动，甚至让紫苏感到恶心。
紫苏凝视着妈妈
但是，妈妈一味地低着头，不想抬起头来。
把小小的肩膀缩得更小，低着头。
爸爸说了。
“下个月一定要去山城了，妈妈也要去。”
紫苏陷入困境。
有两个选择。
放弃大学，或者休学，跟着爸爸妈妈。
还是留在这里，等大学毕业。
父亲对陷入困境的紫苏说了一句话。
“妈妈要去山城的医院住院了。”
愕然。
“妈妈生病了，是乳腺癌。”
紫苏心中产生的感情既不是悲伤，也不是沮丧。
她瞪着爸爸。
突然说出那样的话，谁能相信。
在紫苏心中产生的感情，是强烈的焦躁和像沸腾的岩浆一样咆哮着愤怒。
紫苏用力地敲了一下桌子，瞪着爸爸。
“一个接一个，到底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做？”
虽然没有做什么运动，但呼吸却非常紊乱。
心率很厉害。
为了安抚兴奋的紫苏而敲着肩膀是冬青。
她粗暴地拍打那只手，迷失了自己。
控制不住。
一次又一次，用拳头不停地敲着桌子。
好几次好几次，用拳头敲着桌子
要是这双手折断就好了。
连形状都不知道，骨头都碎了。
手语什么的，不会了也没关系。
她不想离开山奈、南星、冬青。
很讨厌。
但是，她更讨厌和爸爸妈妈分开生活。
讨厌。
她绝对不喜欢和冬青分开。
妈妈生病了，真讨厌死了。
讨厌，讨厌，讨厌！
当小指的感觉开始麻木时，脸颊上一阵剧痛。
眼泪淋湿的脸一抬，紫苏紧紧地咬着嘴唇，和像鬼一样的母亲对视了。
紫苏被妈妈打了，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妈妈的眼睛里积满了满满的眼泪。
紫苏正努力用手按住被打了的脸颊。
狠狠地瞪着妈妈。
妈妈也不甘示弱地瞪着她。
“你冷静点，紫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大颗的眼泪，不停地从紫苏的眼中流出。
就像想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泻一样，不停地流着眼泪。
紫苏一边哭一边动了双手。
指尖发僵。
“妈妈会死吗？”
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该怎么办？”
说着手语，紫苏坐在地毯上。
妈妈温柔地笑着，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不会死的，为了治好，我要去有专门医生的医院。”
“但是……”
紫苏正要动双手的时候，妈妈露出了真挚的脸。
妈妈的双手慢慢地诉说着。
“所以，紫苏留在这里吧。”
“你跟冬青在一起啊。”
妈妈温柔的手这样说道。
“明明不想和南星和山奈分开。”
“大学也还剩下一年。”
“半途而废，妈妈是不允许的。”
“努力，拼命努力，好不容易才进的学校，不要半途而废。”
着种事，即使不说紫苏也明白了
但是，这个时候紫苏不能马上回答。
她没想到会和爸爸妈妈分开生活。
紫苏没有勇气面对被强加的现实。
她甩开轻轻地扶在我肩上的妈妈的双手，冲出了客厅。
紫苏想逃跑，受不了了，冲出了大门
刚一开门，身体就一下子变冷了。
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冷雪从暧昧颜色的云缝中飘落下来
紫苏冲出家门，连上衣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呼出的白气。
天空渐渐变得无情。
气温也越来越冷，为了夺走她的体温而露出獠牙。
尽管如此，紫苏还是继续奔跑
连山奈从后面哭着追过来的事都没注意到，紫苏继续跑了。
穿过雪景的河岸，到达的是街道的旅行中心。
抱着依靠稻草的想法，紫苏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馆内透出耀眼的灯光，在球场上坐着轮椅的人们栩栩如生地跑来跑去。
其中也有南星。
紫苏一边用肩膀呼吸，一边紧紧抱住正在练习的南星。
南星的队友们停止了动作，屏住了呼吸。
受到痛苦的视线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紫苏的脸被汗水和泪水弄得乱七八糟，站在南星的面前。
在运动用轮椅的刹车下，南星耸了耸肩。
把毛巾从轮椅背上的口袋里拉出来，南星擦了她的脸。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南星，帮帮我，救救我吧。
紫苏像这样给南星说。
但现在连唯一的对话手段的手语都不会了，只是一个劲拉着南星的右手。
“这里会打扰别人的，到旁边一点吧。”
南星移动到了体育馆的角落。
球场上重新开始了练习。
眼泪止不住。
大颗的眼泪不断地落在地板上。
紫苏连南星温柔的脸，都被眼泪渗的看不见了。
尽管如此，南星握着她的手，只是默默的握着一句话也没说。
这就是南星的温柔。
哭了一会儿，南星轻轻地拍了拍紫苏的肩膀。
“真奇怪。”
南星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手语。
“以前也经常这样，紫苏一直在哭。每次都这样，我也一直握着你的手。”
小时候的紫苏，比起现在真的一直在哭。
因为耳朵的事被戏弄的话，就会决定去南星那里。
南星也像现在这样什么也没问就握住了紫苏的手。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这一天，有人提出中学毕业后要不要去县外的盲人学校。
紫苏哭了，拜托南星不想去。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南星还是像她哥哥一样的存在，所以紫苏想他会想办法的。
那天晚上南星拜托了紫苏的父母
“不要带紫苏去。”
南星用毛巾一次又一次地执拗地擦着紫苏的脸。
“想哭的时候，要好好哭。我这里是紫苏哭泣的好地方。不用客气。”
在南星面前，紫苏尽情地哭了。
在她的眼泪稍微退去之前，南星一直耐心地等待着她。
本来想参加篮球练习的，却没有露出讨厌的表情，一直等着紫苏。
南星轻轻地拍了一下紫苏的肩膀。
“我想我应该知道了，冬青去你家了吧？让你和他一起生活吧。”
紫苏瞪大了眼睛。
南星稍微耸耸肩，移动双手。
“对不起，我一直都知道，虽然不想隐瞒，但是对不起。”
南星都告诉了紫苏。
从2周前开始，冬青的样子很奇怪的理由和原委。
“冬青和我商量过了。怎么做才是紫苏最好的呢？”
两周前，冬青好像去了未来住院的医院。
说服她接受手术。
冬青突然在医院的大厅里和爸爸碰面了。
哭着的妈妈和抱着妈妈的肩膀走路的爸爸。
爸爸对冬青打招呼的说。
“到了下个月，我决定搬到东京。我妻子要接受乳腺癌手术。”
“虽然还处于初期阶段，但为了安全我决定拜托专业的医生。”
父亲亲自向总公司提出了调动工作的请求。
而且，那个调动工作有3年的期限，没满是不可以回到这里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紫苏去。但是紫苏怎么说呢？”爸爸这样对冬青说着。
可是妈妈却有不同的想法。
“听说做手术马上就能治好。3年后，我们一定会回到那个家。”
妈妈好像深深地向冬青低头恳求着。
“能帮我保管紫苏3年吗？”
妈妈对决定要答应的冬青提出了更多的请求。
那个孩子现在不应该离开这个城市。
那个孩子比谁都仰慕南星和山奈。
还有，她比谁都喜欢你，很重要。
像哥哥一样仰慕的南星。
第一次交到的朋友山奈。
然后，第一次喜欢上了的冬青。
那孩子肯定不想和你们分开。
紫苏肯定不想离开。
即使是3年，因为母亲的关系而离开你们，妈妈不想让她这样。
最重要的是，大学还剩一年。
那孩子拼命努力，终于进了学校。
作为父母，我不想她半途而废。
这关系到那个孩子的将来。
如果有营养师资格的话，即使是耳朵听不见的那个孩子，进入社会的概率也会上升。
我不想掐那个芽。
对于妈妈拼命的请求，冬青耸了耸肩。
“我不能马上给出答案。请让我稍微考虑一下。我觉得这是不能轻易给出的回答。”
据说这就是那个时候冬青的回答。
从那天开始，冬青就很烦恼。
每天，无论天亮还是天黑，每天都很强烈。
那天，冬青的生日紫苏也去了公寓
总是打扫得很干净的房间，却没有一次打扫过的痕迹，乱七八糟。
连打扫都没办法吧。
紫苏终于知道了冬青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