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留给未来吧
“我不需要那样的东西！你留给未来吧。”
冬青悲伤地凝视着滚到过道上的备用钥匙。
紫苏非常生气，可冬青却没有生气。
反而很难过。
冬青的双手慢慢地移动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你能听我的话吗？”
冬天的冷空气一下子渗透到了皮肤上。
冬青有着一双非常悲伤的眼睛。
这让紫苏的心情越来越粗暴。
“不可能会听的。”
紫苏的心像没有麻醉就被开刀一样痛。
“我没有耳朵。”
紫苏急忙了楼梯口，跑了下去。
到了最下面，紫苏抬头看了看公寓。
冬青房间门口的门开了，灯也开着。
但是，那盏灯随即像被吸入一样消失了，门也慢慢关上了。
紫苏期待着冬青会马上追上来，再拉住她的胳膊。
像往常一样全身紧紧地抱着她。
但是，冬青没有追上来。
紫苏背对着公寓走了出去。
一片漆黑。
走着的路上路灯排着好几排，却有一种走在漆黑的洞窟里的感觉。
紫苏边走边哭。
她明白了。
从决定好好交往的那天开始。
这样的日子就会到来。
为什么，连最喜欢的人的声音都听不到呢？
她想听听冬青的声音。
她想用这个耳朵听一下是什么样的声音。
大颗的雪，像年糕一样倾泻而下。
雪白的夜空中，乳白色的月亮鲜明地浮着。
美丽的冬月夜。
回到家后，在客厅里爸爸正在打开便当的包装袋。
紫苏在厨房里泡了杯茶，递给了父亲。
“没有水怎么吃得下去。”
“谢谢，紫苏。”
“罗嗦，爸爸为什么要吃便当？妈妈呢？”
紫苏一问，爸爸耸了耸肩。
“妈妈说身体不舒服，就先睡了。”
紫苏睁大了眼睛。
吓了她一跳。
总是很开朗，精神饱满的妈妈竟然这么早就睡了。
“没事吧？”
紫苏探出身子问，爸爸笑着站了起来。
爸爸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浴巾，一边擦着紫苏的头发一边说。
“只是感冒而已。”
紫苏松了一口气。
爸爸笑着说了手语。
“比起那个，紫苏更让人担心啊。”
“担心？”
用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歪着头，爸爸笑了起来。
“你不是去冬青的公寓了吗？”
紫苏点了点头。
“你们吵架了吗？”
爸爸的感觉很敏锐。
“没有那样的事。”
紫苏勉强露出了笑容。
虽然和冬青吵架了，但她却固执的不想说。
“我非常开心。”
这样说着手语，突然，看向沙发的时候，有个东西映入眼帘。
透明的文件夹里塞满了文字的a4大小的纸。
“这是什么？”
紫苏伸手拿那个的时候，爸爸先拿了。
“没什么，只是公司的文件。”
“好吧。”
紫苏没怎么在意就坐在了沙发上。
但是，马上又站了起来。
“我想去看看妈妈。“
这样说着手语，紫苏离开了客厅。
妈妈躺在卧室的床上熟睡着。
本来打算静静地打开门，但好像发出了声音。
妈妈醒了。
“紫苏。”妈妈的嘴唇说。
“对不起，吵到你了吗？”
紫苏一道歉，妈妈就摇头微笑。
“我没有睡着，过来吧。”
紫苏走近床，坐在妈妈的旁边。
“欢迎回来。”
妈妈用手触摸她的脸颊，笑着说：“很冷。”
“因为外面很冷。妈妈的手很温暖。”
妈妈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怎么了？和冬青发生了什么事。”
紫苏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妈妈会这样想？”
妈妈指着紫苏的眼睛。
“有哭过的痕迹”
紫苏觉得妈妈很厉害。
很快就会注意到她的小小变化。
所以，对妈妈说谎是行不通的。
紫苏一边耸着肩膀一边移动双手。
“吵架了。”
紫苏做好了觉悟。
因为她以为会被问到吵架的理由。
“是吗？”
但是，很少见的是，妈妈没有问吵架的理由。
憨态地笑了。
妈妈用手掌拍着紫苏的背，尽情地笑了。
“总会有这样的日子。”
“如果交往的话，总会有一两次吵架。”
紫苏凝视着妈妈的双手。
“就像我和你爸爸是命中注定的人一样。”
妈妈看起来像个很可爱的少女。
“命中注定的人？”
“是啊。”
“如果和人相遇的概率有100的话。”
“喜欢一个人的几率是10。”
“其中心意相通的概率是5。”
“交往的概率是3”
“分手的概率是2。”
“然后，喜欢变成爱的概率是15。”
“爱一个人，结婚的概率是1，这就是命中注定。”
妈妈这样说着笑了。
“所以，你只有努力了，紫苏。”
“加油？”
妈妈点了点头。
“妈妈不是说过，只要努力，就能好好跨越吗？”
“只要紫苏不放弃，就没关系。”
妈妈的眼睛无论到哪里都是炯炯有神的。
“喜欢的话，那就加油吧。”
紫苏坚定地点了点头。
“谢谢妈妈，谢谢你总是推着我的背向前走。”
妈妈笑嘻嘻地点头。
紫苏被妈妈拜托，把洗好的衣服叠起来回到了客厅。
爸爸好像洗澡了，不在客厅里。
紫苏回到客厅，无意中打开窗户，南星正从房间的窗户仰望夜空。
紫苏用双手敲了敲窗框。
“紫苏！”
像被吓了一跳一样，南星看了看这边。
“你在做什么？”
“看！”
南星指着夜空。
“好漂亮啊。猎户座。”
真的很漂亮。
盯着猎户座看了一会儿，紫苏视线又转回来，和南星对视了一下。
“今天过得开心吗？是冬青的生日吧。”
“不快乐。”
紫苏苦笑着耸了耸肩。
“吵架了。”
紫苏突然想起来，心里很难受。
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紫苏感觉心脏痛，她按住了胸口。
南星左右挥动右手的食指。
“怎么了？”
“想起来就痛，心脏痛。”
于是，南星依旧用温柔的手语。
“那是因为紫苏的心在哭。”
这么说的南星，简直就像医院的老师一样
“请告诉我症状。”
“就像没有麻醉就接受手术的感觉”
看了紫苏的手语，南星笑了出来。。
“哇……那是相当严重的，看起来很痛。”
这样说着手语，南星笑了。
像黄昏平静的波浪一样，温暖的笑容。
“但是，这种疼痛，是紫苏的心是正常的证据。”
“正常？”
紫苏歪着头一看，南星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是你喜欢冬青的证据。”
是的她很喜欢冬青。
但是，她不太明白，因为冬青对她撒谎了。
“未来曾经住过那所公寓。”
“忙，很忙，最近，冬青什么都不懂我的心情。”
夜风吹过紫苏和南星的空间。
白色的小人，从蓝色的夜空下来。
下雪了。
南星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确实，紫苏不喜欢牛奶吧？”紫苏歪着头点了点头。
“不喜欢喝牛奶。”
“如果想让对方了解自己，首先要先了解对方的心情。”
南星的手语是静静地渗透到内心的温柔手语。
“想要喜欢别人的话，首先要喜欢自己。”
“自己？”
紫苏歪着头。
南星抖着肩膀笑了。
“紫苏明明不喜欢喝牛奶，但是因为健康，所以会向朋友推荐吧？”
紫苏点了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反省。
最后，她终于理解了，她总是把自己的心情强加给冬青
紫苏一想到这里就害羞了起来。连叹气都没有，她紧紧地握住窗框。
很不好意思。
最近，她觉得自己是个非常讨厌的人。
真是受不了，很害羞。
多么心胸狭窄，自以为是的人啊。
南星一定是这么想的。
紫苏害怕地抬起头，南星却温柔地微笑着。
“紫苏。”南星的嘴唇说。
对歪着头看的紫苏，南星像把一个一个的言词连接一样，表现的很温柔。
“不要以为只有紫苏一个人在痛苦。也许冬青更痛苦。比紫苏更痛苦。”
南星的手语深深地刺进了紫苏的心里。
“并不是只有紫苏痛苦。”
看着南星的手语，不可思议的是心灵被净化了。
“有时候，我觉得谎言是必要的。”
“有必要的谎言吗？”
紫苏一问，南星就肯定的点了点头。
“有啊。特别是如果有想守护的东西的话，就会有。”
“冬青撒谎，一定是有非常烦恼的事情吧。”
南星手语的意思，紫苏久久不能消化。
冬天的月亮，虚幻却很深。
她和南星仰望着清澈的冬天的夜空，同时吸入了空气。
在接下来的一周，冬青完全没有联系紫苏。
紫苏也没有主动联系。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不可思议，一开始很不安很痛苦，但是过了两周就会觉得很普通。
会麻痹的。
在她心中，冬青没有联络的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而且，她也不想想太多。
那是明天开学那天傍晚的事。
和来玩的山奈一起吃蛋糕的时候，她的人生开始有了很大的方向转换。
紫苏轻轻地舀了一下，大口的地吃着看着窗外。
在口中蔓延的又苦又甜的巧克力的味道。
窗外有一片眼看就要哭出来的天空
巧克力蛋糕的甜味和苦味在口中漫延出来。
简直就像现在的她和冬青的关系一样。
明明在交往，却连联络都没有。
明明喜欢，可那天却吵架了。
紫苏呆呆地仰望着天空，山奈拍了拍她的肩膀。
“紫苏的巧克力蛋糕，只吃了一口。”
紫苏微笑着点了点头，山奈露出不合适的笑容，粗略地把巧克力切成大块，扔进了嘴里。
“太过分了！”
紫苏做着手语向山奈扑去。
山奈笑得非常大声，急忙说着对不起。
突然，房间的灯滴滴答答地闪烁着。
抬起头来的紫苏，屏住了呼吸，手中的叉子也掉在了地上。
她感觉很不可思议。
因为站在打开的门前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冬青。
这是很突然的事，山奈好像也吓了一跳。
冬青向山奈举起了右手。
“啊，山奈。好久不见了。”
睁圆了眼睛的山奈，也微微着打着招呼。
然后，轻轻地戳了紫苏的肩膀。
“什么呀，冬青要来的话，告诉我就好了。”
紫苏摇了摇头。
因为她没有和冬青见面的计划。
“我没有取得联系，不好意思突然来了。”
用那样认真的表情做了手语之后，冬青温柔地微笑着，坐在紫苏的对面。
紫苏做出惊讶的表情，瞪着冬青。
“你来干什么。”
紫苏知道冬青肯定是工作一结束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他穿着疲惫的工作服。
“你不要这么冷淡嘛。”
冬青苦笑着说，到现在为止对不起。
然后，握住了紫苏的右手，把小小的东西轻轻地放在她手掌上。
“这是紫苏的钥匙。”
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那是公寓的备用钥匙。
钥匙上有一条淡淡的裂痕。
因为那一天，紫苏用尽全力扔了出去。
“紫苏。”
冬青摸了摸紫苏的脸。
他的双手慢慢地移动。
“在那个公寓，一起生活吧？”
冬青的眼神很坚定，没有迷惑。
但是，紫苏不能点头。
没能坦率。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能理解状况。
冬青再一次坚定的对她说。
“在那个公寓一起生活吧。”
冬青说:“我们同居吧。”
同居。
和冬青一起生活。
隔着冬青的肩膀，紫苏看到了山奈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的身影。
“紫苏。”
冬青一边说着她的名字，一边摸着她的脸。
隐约闻到了冬青的味道。
“紫苏一直在犹豫，真的很烦恼。”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直在说手语的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