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选择
“所以，冬青想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才让你不要去的。”
南星摸了摸紫苏的脸。
“他非常烦恼。应该让紫苏去山城吗？还是应该放在自己身边。”
紫苏深呼吸了一下。
把空气吸入空空的胸膛，不知什么时候体育馆变得空旷了。
直到刚才为止，南星的队友们都坐着轮椅在广阔的球场上跑来跑去，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了。
仰望天窗，外面已经黑了。
南星让紫苏披上了大衣，动了双手
“紫苏的妈妈真的很爱紫苏啊。”
南星的双手中，充满了比平时更温柔的感觉。
“比起自己的事，我觉得这是比任何人都要考虑女儿将来的紫苏妈妈竭尽全力的回答。”
紫苏试着说了一个手语。
用食指向下描右脸颊。
然后，竖起右手的小指。
“妈妈。”
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最优先紫苏的妈妈。
妈妈。
她最喜欢的妈妈。
紫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出现在眼皮里的，总是任何时候都是开朗的妈妈的笑容。
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紫苏让南星也披上了长领大衣，和南星温柔的眼神对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啊。”
微笑着的南星点了点头。
“如果我决定去山城的话。南星寂寞吗？”
“当然啦。”
南星耸耸肩苦笑着。
“肯定很寂寞。从小时候开始，我们每天都像家人一样生活。”
紫苏用手揉了揉渗出的眼泪。
“如果我去山城的话。南星能等我回来吗？”
“这样无可奈何的妹妹，哥哥能等吗？”
南星坚定地点了点头。
紫苏沉默着过了好久，突然微笑的抬起头，坚定的比划着。
“我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的。”
凝视了紫苏的双手之后，南星的头稍微低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抬起了头。
“如果这是紫苏给出的答案，我会支持你的。笑着目送你。”
在紫苏说手语之前，南星伸出右手继续说“但是”。
“我可以说出我的真实心情吗？”
紫苏点了点头。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要随波逐流。因为最后给出答案的是紫苏。”
这样说着手语之后，南星流下了眼泪。
“真的很寂寞。因为紫苏去了山城。光这样想的话，很悲伤。”
南星的双手移动着
“比如，我房间的窗户和紫苏家客厅的窗户。我很喜欢那个空间。”
“我喜欢和打开窗户在夜空下仰望天空的紫苏进行无聊对话。
“我不能说不要去山城。但是，我非常寂寞。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唯一青梅竹马。”
南星的双手慢慢地移动了。
“老实说。希望你不要去。希望你留在这里。”
紫苏好不容易才咽下了眼泪又流了出来。
“但是，如果紫苏说想去的话，我不会勉强阻止你的。但是，只有这个不要忘记。”
南星微笑着慢慢地移动着双手。
“不管在哪里，紫苏的家总是在这里的。”
“如果是紫苏给出的答案，我会好好接受的。”
南星指着体育馆的入口。
“看，两个人好像都追上来了。”
门口站着冬青和山奈。
一直从对面，山奈用双手跟紫苏搭话。
“我也不想离开紫苏。但是，最后决定的是紫苏。”
山奈说，因为我是紫苏最重要的伙伴。
紫苏跑了过去。
全速跑完体育馆，跳入山奈的怀抱。
她唯一的好朋友。
和山奈分开生活，能做到吗？
到中学为止，她还以为一个人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和那个时候不一样。
山奈在，南星也在。
去了陌生的地方，恐怕只有在梦中可以遇到一个和山奈一样的女孩子。
紫苏不想离开。
紧紧抱住山奈的胸膛哭泣的时候，肩膀被打了，她回头看了看。
“紫苏”
叫着她的名字，冬青在笑。
她扑向冬青。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爸爸妈妈生活。“
嗯，冬青点了点头。
“我知道。”
“但是，讨厌南星和山奈……更讨厌和冬青分开。”
冬青轻轻地搂住了快速移动双手的紫苏。
被冬青的味道包围着她的身体，感觉很温暖。
冬青轻轻拍着紫苏的身体，比划着。
“只要烦恼得到解决就好了，紫苏有自己的选择，谁也不会责怪你。”
知道，那样的事情紫苏当然知道，陪在她身边的人比谁都温柔。
“我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不想离开紫苏。这就是我的回答。”
说着手语，冬青呆呆地笑了。
“那么，我决定去山城会怎么样？“
“我们已经结束了吗？”
“我会等紫苏3年的。”
冬青继续说着手语。
“如果紫苏决定留在这里的话，那我就要负起责任全力守护你。所以，紫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见手语的紫苏不停地哭，眼泪已经哭干了，只是一个劲的抽搐着。
她为自己的事情已经竭尽全力了。
这个时候，最痛苦的不是她，恐怕是妈妈。
坐着轮椅慢慢地走着，南星靠近紫苏停了下来。
“回去吧，紫苏，大家一起回去吧。”
出了训练中心，周围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周围闪耀着让人眨眼睛的光芒，紫苏却垂下了眼睛。
猎户座现在也在冬天的夜空中融化，闪耀着不会消失的光芒。
冬青的车送紫苏回家后，就离开了。
站在玄关前，紫苏反复深呼吸。
她不知道该给爸爸妈妈什么样的表情。
双手抱满了朦胧的心情，用食指用力按了门铃的按钮。
玄关突然亮起温暖的灯光，门一打开妈妈就站着。
“欢迎回来，紫苏很冷吧。进来吧。有炖菜哦。”
母亲抱着紫苏的肩膀，关上了门。
脱了鞋换上拖鞋，妈妈慌慌张张地跑到厨房。
紫苏也跟在后面。
从火上的炖菜锅里冒出了像积雨云一样的蒸汽。
慌忙关了火，妈妈笑着转身。
“又搞砸了，锅底又烧焦了。”
紫苏笑了。
“妈妈是个冒失鬼。”
妈妈吐出舌头，害羞地耸了耸肩。
“真的，你妈妈不行。”
这样说着手语转过身去的母亲，因为发抖而停止了动作。
紫苏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妈妈。
妈妈哭了。
“对不起，紫苏。”
“妈妈不是不行的！我的妈妈是宇宙第一。”
所以，不要哭。
妈妈。
最喜欢了。
妈妈。
对不起啊
妈妈…
妈妈打断了紫苏忙得不可开交的手语。
“其实，我不想离开紫苏！真的，我想带你去。”
大颗的眼泪不停地从妈妈的眼睛里掉下来，在地板上散开了。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最重要的女儿。妈妈从没有想和你分开。”
“紫苏是妈妈的全部。”
看了那个手语，紫苏隐约下定决心要跟着去山城。
尽管如此，妈妈还是拒绝了她。
宇宙第一，温柔地拒绝了。
“但是，紫苏应该留在这里的。”
紫苏抓住了妈妈的双手。
“留下来！”
用那么大的嘴说，妈妈放开了她的双手。
“3年马上就到了。一转眼，手术也成功了，妈妈一定会好的。”
“但是，在这期间，紫苏要取得营养师的资格。要好好的融入社会，请答应妈妈”
紫苏很生气。
“但是！我不想和爸爸妈妈分开生活。”
简直就是吵架。
互相用粗暴的手语，互相碰撞的心情。
“可以！紫苏的话可以！”
“我可能做不到！”
“可以！南星和山奈都在，冬青也在，紫苏的话，一定可以！”
“妈妈！”
“我也拜托了南星的父母。而且，我觉得冬青可以放心寄存，所以拜托你了。”
这是紫苏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表达感情的妈妈。
母亲用激烈的手语说了起来，甚至让人担心会不会双手脱落。
“你要让妈妈毁掉你的将来吗？”
“不是！我没有说那样的话！”
“妈妈爱紫苏！”
“我也爱妈妈，我要和妈妈一起去山城！”
“不行！要好好地从大学毕业，取得营养师的资格！”
“这不是随时都可以做到的！”
“取得资格证，进入社会，成为大人，妈妈想看到紫苏的的身影！”
母亲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
简直就像腰掉了一样。
好像很痛苦地按住心脏。
“痛吗？没事吧？”
紫苏一问，妈妈深呼吸了几次，稍微恢复了平静，露出了和往常一样平静的笑容。
“紫苏。”
妈妈摸了摸紫苏的脸。
“突然变成这样，真的很抱歉。一直让你感到痛苦，对不起。”
紫苏摇了好几次头。
妈妈慢慢地站起来，从客厅拿了一张纸。
是疾病的诊断书。
“看。”
看到诊断书的紫苏的心好痛。
确实，没错，记载着是乳腺癌。
坦率、单纯、令人震惊。
同时，也变得非常可怕。
但是，妈妈的眼睛很温柔。
“妈妈的病是乳腺癌。”
妈妈笑了。
“真的只是初期阶段，做手术就能治好。只是，稍微有点困难的地方有癌细胞。”
妈妈用非常平静的表情告诉紫苏。
乳腺癌分为5期，妈妈是0期。
诊断书上也记载了没有发现肿块，也没有转移到淋巴结。
乳房保留疗法。
紫苏指着那句话，妈妈微微地笑了
“是的，不切除乳房也能做的手术方法。”
听了妈妈的解释，紫苏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看到手术后的生存率和健康的人几乎没有变化，紫苏终于放下了心。
一下子没力气了，紫苏瘫坐在地板上。
“如果手术顺利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妈妈也坐在地板上，微微一笑。
“肯定没问题，所以我才告诉你，没关系的。”
去山城啦，留在这里啦。
南星和山奈，不想和冬青分开之类的。
确实，那些不安不是错误的。
最不安的是母亲的身体。
坐在地板上，紫苏和妈妈同时哭了
一次也没有交换手语，一直哭。
哭累了的时候，妈妈拍了她的肩膀。
“你能等我妈妈3年吗？在这个城市。和重要的朋友、最喜欢的人一起。”
紫苏没能回答什么。
可以竖着摇头，也可以横着摇头。
不是简单就能得出的答案。
尽管如此，妈妈还是继续。
“3年什么的，一转眼就过去了。如果努力活着的话，真的是一转眼。我一定会回到这里的。你能等我吗？”
过了一会儿，紫苏问了妈妈。
“没有妈妈，我很寂寞。妈妈呢？没有紫苏不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