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美人渊26
屋内。
卫燃一把揽过程凌柔软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顺手端着一杯茶，递到她嘴边。
温热的茶水杯，触碰到程凌的薄唇，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卫燃。那张妖孽似的脸，此刻竟然让她有些骤寒。
莫非刚才的事情，被他看出端倪？
程凌心中惶恐。
若真是如此，那依着卫燃的性子，怕是这学堂……
“本王难得伺候你一次，怎么，这么不给面子的？”卫燃几乎贴着她的耳朵道。
这女人，自己屈尊降贵给她斟茶，她还犹豫是什么意思！
屋外李牧骞恰好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安静的屋内，程凌侧坐在卫燃身上，脸颊微红，卫燃的唇落在她的耳畔。
伫立的人，内心被这样的画面刺痛。
他一手握拳，忍不住上前了几步，可又被偷偷跟来的墨羽营属下拦住。
“少掌使大人！”
一句‘大人’将李牧骞被情感冲晕的大脑，迅速拉回。
他转身，看着身旁的属下，道：“不是说不让你们跟来的吗！”
属下道：“掌司大人让您回墨羽营一趟。”
“现在？”
“是。”
李牧骞的视线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程凌已经在卫燃的‘伺候’下，饮下那杯茶水。
而后微微点头含笑，对着卫燃道谢。
“少掌使？”属下又叫了他一遍。
叹了口气，李牧骞终于转身：“走吧。”
一日后。
当李牧骞带着墨羽营魏信的手令和泰安帝的圣旨来厉王府时，程凌正在伺候卫燃用膳。面对突然而至的墨羽营众人，卫燃不疾不徐，继续喝着酒，还不忘对程凌道：“夹块苏蓉糕给本王。”
程凌抬眼对上李牧骞的视线，迟疑了一瞬，就被卫燃扣住下颚：“怎么，当着本王的面，勾引墨羽营的少掌使大人？”
他一把拉过人，程凌猝不及防，跌坐在他怀中，慌乱地叫道：“王爷！”
李牧骞看着卫燃怀中微微挣扎的程凌，心中愤恨不已，但奈何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下官墨羽营少掌使李牧骞，奉陛下之命，前来请王爷去一趟墨羽营，喝喝茶。掌司大人有事要和您聊。”
闻言，卫燃妖艳的脸色瞬间变得凌冽起来，他松开程凌，目光看着眼前的李牧骞，轻哼了一声：“墨羽营掌司魏信？呵，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请本王喝茶！”
卫燃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杯，朝李牧骞的面门摔去。
墨羽营的其他人立刻出刀一刀劈开茶杯。
水花四溅，碎裂的杯子掉在地上，变得更加破碎。
杨寒瞥了一眼卫燃，卫燃轻勾唇角，微微一笑。
他便立刻出手，一脚将刚才出刀的那位墨羽营之人踹出了大厅。
程凌知道那日在红园寺找到的线索与卫燃有关，所以没有将此线索分享给他，而是偷偷告诉了墨羽营。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个线索就已经被泰安帝和魏信知晓，并且如今，李牧骞还带着人来捉拿卫燃。
那条线索背后，究竟牵扯着什么事情。
竟然让泰安帝亲自下旨，李牧骞更是拿着魏信的手令前来。
“厉王，我等也是奉旨行事，还请莫要为难我这帮兄弟。”李牧骞颔首，冲着卫燃轻道。
杨寒刚才那一脚下去，他的属下，怕是要躺上一阵子。
卫燃起身，走过杨寒身边的时候，飞快地说了一句：“去公主府找蒋林，快！”
逼近李牧骞身边的时候，卫燃奉上双手，满不在意道：“走吧，少掌使大人，本王去见见你们那个什么所谓的掌司大人，顺便瞧瞧墨羽营的茶水究竟有没有我们厉王府的好喝。”
李牧骞朝着身边的一个人示意，那人立刻拿出锁链，将之套在卫燃的双手手腕上。
“多谢王爷配合。”李牧骞看着卫燃道，随即转身，余光瞥了一眼还再呆愣的程凌。
那多余的一眼，仿佛是在向她感谢，嘴角微微扬起后，又很快恢复如初，转身道：“走吧。”
程凌目光望着卫燃，那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忧自己的处境。她看向杨寒，刚刚卫燃经过的时候，她瞅见两人之间的交流，虽听不见对话内容，但见杨寒轻微地点了下头。
一步迈出大厅的时候，卫燃忽然转身，看着正望着他的程凌，挤出一个纯真的笑脸，欢快道：“本王去尝尝墨羽营的茶水，很快就回来，记得要想本王~”
他那双魅惑的眼眸带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在旁人看来，就是在调戏程凌。
程凌见状，敛下眼眸，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藏在袖中的素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瞬间泪水就涌了出来。
她泪眼婆娑地我见犹怜，一副委屈巴巴又恋恋不舍地看着卫燃，纤细的手臂朝着卫燃的方向伸出：“王爷……”
卫燃听后大笑起来：“真没白疼你，本王心情很好。”他看向杨寒，道，“待会你去把水院楼楼顶的那颗夜明珠取下来，本王赏给美人~”
说完，卫燃就转身，大步离开。
赵叔听闻墨羽营的人抓了卫燃以后，立刻带着府内护卫跟了出去。
杨寒远远看着，默不作声。
“你不去看看吗？”程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人都走了，也没有必要继续演戏。
杨寒听着不远处传来赵叔和李牧骞争吵的声音，一脸嫌弃：“狗咬狗，有什么好看的，最差也是被人教训一顿，王府不缺护卫。”
“……”程凌有些恍惚，但很快便理解他这话里的意思。
“虽然王爷吩咐我替姑娘拿夜明珠，但我观姑娘也非等闲之人，夜明珠就劳烦姑娘自己取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告辞。”杨寒语尽，很快便消失。
厉王府外，黑色的人影，从卫燃所乘坐的马车上飞快掠过，卫燃望着天空，轻轻吹着口哨。
马车几步外，赵叔带领着王府的护卫，正拦在李牧骞带领的墨羽营之前，不让马车离开。
“墨羽营……墨羽营算什么东西！”赵叔指着李牧骞鼻子大骂：“王爷是陛下亲封的，虽然比不上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但也不是你们这种人能随意欺辱的！”
“什么叫我们这种人？！”墨羽营一个年轻的属下站出来，脸色难看，冲着赵叔就厉言：“你们王爷自己犯了法，我们只是秉公处理，带回去审问而已！”
这话一落，马车上的卫燃倒是转过目光，看着那群人。他饶有兴致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看着他们争吵。
“闭嘴！”李牧骞一巴掌打在自己属下的脑袋上。
那人立刻滚回自己的位置。
“赵管家，我墨羽营也是奉旨行事，还请让路。”李牧骞拿出圣旨，声音低沉，瞬间威压释放而出：“若再行阻拦，莫怪本官不客气！”
赵叔看见圣旨的一瞬间，就已经跪下了。此刻更是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卫燃瞧着自己王府门口的众人，一副看热闹的闲劲儿：“还真是活见鬼哟。赵叔竟然敢为了本王和墨羽营的少掌使吵起来，真是难得！难得啊~”
他动了动身子，干脆直接躺了下去，朝着王府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句：“好了好了赵叔，本王知道你心念本王，少掌使大人不过是来接本王去墨羽营喝喝茶而已，别挡人家路。”
离开王府的杨寒，并没有在长公主府见到蒋林。反而是在距离长公主府一个街区的一家乐坊，见到正在赏乐品茗的蒋林，一起的，还有——
三皇子卫峥。
蒋林瞥见杨寒的时候，他微微一怔。
立马起身，向三皇子卫峥托了个醉酒怕长公主责罚的理由，匆匆由下人扶着离开。
等出了乐坊，他立刻打发走下人，拐进一个胡同内。
“出来吧，何事这么急着找我？”蒋林背对着跟着他的杨寒，刚才醉酒的神态此刻尽数消弭：“莫非阿燃出事了？”
杨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蒋林，随后道：“王爷只说让属下来找您，至于具体怎么做，王爷并未吩咐。”
“你回去准备一辆马车，我现在就带人去救你家王爷。”蒋林脑袋一转，想起乐坊里的那位。救人嘛，多拉一个垫背的，好像也不错。
当程凌因为担忧卫燃而心思不宁，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就听见阿依打呼噜的声音。
这姑娘来到王府，倒是安心的很。每天吃好喝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程凌点了一支香燃着，看着眼前的盒子，舒了口气，盒子刚刚打开一瞬，就又合上。
夜明珠吗？
这算什么？
卫燃到底什么意思？
夜半的时候，卫燃一身酒气回来。杨寒将他扶着送去水院楼外的小温泉。没多久，卫燃睁开眼睛，披了一件外袍，就进了水院楼。
楼内的护卫看见卫燃，只是行礼不敢出声。
悄悄摸进程凌的房间，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庞，怀里还揣着自己送的夜明珠的时候，卫燃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程凌的脸颊，小声喃喃：“小财迷……”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与人演戏伪装太累的缘故，到了夜间，程凌睡得很熟。卫燃一手护在她的肩头，防止她睡觉乱滚掉下去，一手护住她的脑袋，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小狐狸，睡觉的时候也这么不安分。”
话刚落，睡梦中的程凌轻微挪了下身子，卫燃那来不及抽回的手，就被压在程凌的肩下。
卫燃试着抽了下，压得很结实。
无奈之下，他只能躺在床边。
一夜未眠，卫燃想了很多事情。
天刚亮的时候，睡梦中的程凌像是要醒来的样子，动了下身子，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卫燃‘嗖’的一声，抽回自己的手臂，直接奔向窗户跳了下去。
早膳的时候，程凌来卫燃的寝室叫人。发现杨寒也在。
发现卫燃的手臂有些不方便，杨寒皱着眉头问：“王爷，可是那墨羽营对您私下动刑了？需要属下去把那墨羽营的少掌使抓来打一顿了吗？”
程凌惊愕地看着杨寒，伺候卫燃穿衣的手动作一僵。
“不用！”卫燃喝住杨寒。
这事说出去太丢人了，卫燃只好道：“本王昨夜练功不小心伤着了。”
卫燃被墨羽营带走，又不过一日便回来的事情，始终让程凌心里疑惑。
她不知道墨羽营究竟调查出了什么，也不清楚卫燃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用膳的时候，卫燃也给程凌夹了些菜。他平日用膳都很慢，今日却比平日快一些。
程凌刚吃几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抹嘴吃饱了。
“杨寒，都准备好了吗？”卫燃看向一旁的杨寒道。
“回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卫燃：“既如此，那派人去联系蒋林，由他去三皇兄那里走一趟，至于本王，”他抱起程凌往外走，“就先带美人前去等候了。”
程凌睁着迷惑的眼神，双手环住卫燃的脖颈，小心探问：“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泠、鸢、阁。”卫燃看着怀里人，一字一顿，邪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