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二天早上，朱静汶在闹钟响起之前醒了。她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恢复电力的，她没关窗和阳台门，室内开了空调，又热又冷的，吹得她非常难受。
朱静汶起身，先将空调关了，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看到时间还早，她找了套衣服，跑到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
终于舒服了，朱静汶怕自己感冒，洗完澡之后先冲了袋清热解毒的冲剂，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她醒得实在是太早了，等洗好澡吃完早餐的时候，提醒她起床的闹钟才响起来。
朱静汶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化个妆吧。她的化妆品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一来仗着年轻，皮肤还可以，不化妆也不会太憔悴；二来是在美美的出门和多睡半个小时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对于她来说，化妆根本就没有睡觉重要。
但今天时间还早，她也睡不着了。看着梳妆盒上的瓶瓶罐罐，朱静汶心里产生了点怜惜之情，它们跟了她，就好像等着选秀的秀女一夜之间进了冷宫那样，太凄凉了。
朱静汶坐在镜子前，先喷了点爽肤水，涂上水乳和防晒，再开始上妆。她只想画个淡妆，因为突然之间化浓妆，也会引起同事的瞩目，她想取悦自己，却不想引人瞩目。
真是矛盾的人啊。朱静汶这样评价自己。
来到公司之后，朱静汶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坐下来，希望没有人看到她。她为了低调，刻意涂了支颜色最淡的口红，看起来跟没涂一样。
“你化妆了？”钱振喜来到她的旁边，有些惊讶。
朱静汶：“……嗯。”
钱振喜打量了她好几眼，说：“你化妆之后很好看。”
朱静汶用余光感受到了钱振喜的目光，她觉得不爽，心想，我化不化妆，好不好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说话。
“是我夸你的方式不对吗？”钱振喜一拍脑袋，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说你不化妆不好看。不是的，我觉得你不化妆也很好看，化妆之后是另一种好……”
朱静汶打断了他的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钱振喜说：“哦，你昨天让我写的推文写完了，我来告诉你一声。”
“写完了就直接把预览发到我的微信上，然后在微信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以后不用特意走过来了。”
“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我觉得当面说比较好啊。”
“你走过来跟我说，和你在微信上跟我说。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后者甚至更高效。你明白吗？”朱静汶冷冷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被自己的眼神威慑到。
钱振喜倒是只盯着她的脸，忽略她的目光，说：“再说吧。”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朱静汶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到了周末，朱静汶要再次去考科目二了。
这回她依旧很紧张，她给自己定的一条底线是，哪怕这次注定要挂，她也绝不能再因为上次的原因扣分了。
人总是要进步的，哪怕会失败，也不能每次都倒在同一个地方。
跟她一起练科目二的换了一批人，但教练开车送他们去考场的时候，说的还是“不要紧张”的那一番话。
朱静汶怀疑，那些话教练已经说了好多年了，连台词都没有变过。朱静汶坐在熟悉的候考室里，希望自己再也不需要来这个地方。
这回她没有等很久，还没到半个小时，屏幕上就出现了她的名字，朱静汶深吸一口气，来到了指定的车上。
所有的步骤都在肌肉记忆中，朱静汶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完美的机器人，机器人是没那么容易出错的，她就是机器人。
上坡——停车——下坡——过弯道——直角转弯——侧方停车——左右侧倒车入库……
听到成绩合格的时候，朱静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怔怔地将车开回圆点，还愣在车里，直到工作人员走过来叫她下车。
朱静汶回到候考室，来到考试合格的登记处，读了好几遍上面的文字，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她才终于敢确认，自己的科目二真的及格了。她再也不用练科二，再也不用来到这个地方了。
太好了。
她跑到储物柜，拿到自己的手机，走出考场之后，先告诉爸妈自己过了，然后跟朋友们说了，最后，她点开与卲南亭的聊天框，犹豫一会，还是发出那句：【我考完科目二了，这次过了。】
过了几分钟，卲南亭发来一句：【恭喜，那很快就能拿到驾照了。】
朱静汶放松下来，这意味着他们前几日的争吵又过去了，一切恢复原样。
【对啊，教练说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马上就给我约科目三。】
【等你拿到驾照之后，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呀？】
【都说了是惊喜，现在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
【那我得抓紧时间，争取努力早日拿到驾照了。】
【嗯，我相信你。】
卲南亭说完这句话之后，朱静汶就没有再回复了，虽然他们吵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她的心里其实还是会回想起争吵的缘由和过程。
她觉得他们还是在粉饰太平，可卲南亭不愿意将问题抽出来，彻底解决它，她也做不到，只能这样拖着，见一步行一步。
反正，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情侣都是这样的吧。甜蜜、争吵、磨合、平淡、甜蜜、争吵……就这样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她是普通人，卲南亭也是普通人，他们两个，是不可能成为例外的。
没有关系，大家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科目二考过了，与卲南亭也和好了。
朱静汶悬着的心放下来之后，突然觉得头有点晕，头重脚轻的，她拿了体温计，测出来发现体温正常，朱静汶松了一口气，只是普通感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