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撞见
后面几天，黎宁逐渐忙碌起来，经常半夜两三点才能回到酒店，两人才开始没多久的每晚视频被迫停止。开始虞安安还想强撑着等黎宁回来，每次到最后她都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挣扎无果，虞安安只得放弃。
放弃了视频，可不代表虞安安放弃了别的。
黎宁最近左耳上都挂着蓝牙耳机，四人小会的时候都不会取下。下属们都觉得奇怪，在心里嘀咕几句，这可不像是黎总监的风格。
“表格整理好了下午发给我，晚上还有一场饭局，小王就不要去了。”
小王就是跟过来的实习生，今晚要请的几个人里，五个有三个是既喜欢喝酒，又喜欢劝人酒的，这种人不好应付。实习生点点头，接收了传过来的文件。
“你可真够体贴的，哼。”左耳传来轻微的哼声，黎宁话没停，偏头指头轻点了点耳机，让虞安安安分一点。
女孩没再说话，拿起手机，在微信上继续谴责。
因为在开会，黎宁手机是静音，虞安安就是知道才这样，感觉像是背地里偷偷骂她。
两人的动作身旁的三人都没察觉，就是隐约感觉，黎宁这一两天心情不错，相处时都感觉平易近人许多。会议还在继续，另一个下属开始开口跟她汇报：“黎总，这批材料”
出差对黎宁来说还算寻常，这次也就是最后几天忙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在她告诉女孩自己马上就能回去，虞安安直接在宿舍蹦了一下，现在她谈恋爱的事，宿舍里人尽皆知，赵明欢她们也见怪不怪。
回去不着急，他们订的就是高铁，还特地空出一天到b市到处逛逛，黎宁对出门不大感兴趣，而且还是一个人，在虞安安的软磨硬泡之下，她还是改变了主意。
“就当是，为我们以后旅游作参考。”听到这句话，黎宁默默起身换了件衣服出门。
-
“黎宁，我后悔了。”
身处嘈杂的小吃街，食物煎炸烹煮的声音此起彼伏，耳机里虞安安带着一丝幽怨。黎宁还站在摊前等着自己的那份，疑惑地轻嗯一声，没明白虞安安怎么突然就后悔起来。
“虽然闻不到味道，可还是能想象出来有多香。”虞安安仿佛一条废鱼，以一种嚣张的姿势躺倒在椅子上，“我饿了呜呜呜。”
黎宁轻笑，“你刚才不是还说，不做完作业，不会椅子一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虞安安眨眨眼，睁眼说瞎话，“肯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苛责自己。”
黎宁接过摊主做好的小吃，用牙签挑了一块，上面加了香菜和满满的辣椒油，刚出锅的食物又烫又辣，黎宁吃上一块会发出几声轻微的嘶气声。
虞安安没吱声，捏紧了笔，眼睛紧盯着摆在桌子上的题目，想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字上，而不是好像贴在自己耳边轻轻抽气的女人。
耳机似乎太好了些。
手心里渗出微微的细汗，虞安安托着头，在椅子上躁动不安，撑头的手又按住耳机，“黎，黎姐你声音小点儿。”
“怎么了？”
“没什么。”虞安安挠挠脸，抬头看看镜子上自己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她才不能告诉黎宁，自己想到某些会让人害羞的事情。
不过，黎姐和自己，到底谁上谁下？虞安安蜷缩脚趾，趴在桌上把脸藏到底下。耳机里能听到黎宁周边有不少人，虞安安感觉自己的心思，被剥开让黎宁和她身边的人瞧见。
手指捏着耳垂，虞安安侧了个头，声音黏软近乎呢喃：“黎姐，你快点回来。”
黎宁这次出差花了一个多星期，回来当天距离她的生日还有一天，时间本来是绰绰有余，而且虞安安只有一门课，那门课的老师突然临时有事请假，这天完全空了下来，简直是天助她虞安安。
她都想好了，黎宁生日那天，两人怎么一起度过。
然而那天没课空了出来，院系便决定让虞安安这个专业，先去开展实践课，其实也就是参观一下公司，回去之后还得写个几千字的实践报告。关键是，她还想好好给黎宁过生日，这下连能不能尝到自己亲手做的生日蛋糕，都是个问题。
“唉——”虞安安盘腿坐在床上，跟黎宁长吁短叹。
黎宁那边还在忙，时不时可以听到有人进她办公室递交文件的动静。黎宁没空跟虞安安说话，她也没觉得无聊，托着下巴自己说着。
反正虞安安知道，黎宁有在听。
“大一的时候就弄过一次，那次搞完，班里还一起聚餐，十点才回了学校。我还要时间做蛋糕呢。”虞安安掰着手指算时间，嘴里嘟囔着，心烦得很。
黎宁趁着办公室没人，放下手中的事情，安慰焦躁的女孩，“明天你结束了，我去接你也行。”
“也不是不行，可是一早就得出发，我没时间做蛋糕”虞安安说着，来了劲，蹭蹭趴到床上，翘脚晃着，“黎姐，你说要送我，可是要送我到家里诶，做蛋糕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到时候你是在车上等我，还是到我家里等啊~”
紧了紧手里的笔，又放松，黎宁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虞安安抢先。
“去我家！就这么说定了！”
-
这么一说定，黎宁原本是不紧张的，这下变得比虞安安还要烦躁。她的情绪不像虞安安那么外放，只是当晚在准备第二□□服时，犹豫了许久，早起上班时，妆容也比平时温婉一些。
早上中午两人照常抽空聊天，黎宁还想找机会拒绝，见虞安安这么兴奋，还是没有开口。带朋友到家里玩，其实也很正常，但她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六点，虞安安的实践活动结束，黎宁早就根据女孩说的地方，找个停车位等着。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女孩，
虞安安今天披着头发，深棕色的头发发尾带着俏皮的小卷，黎宁猜应该用卷发棒卷过。身上是枣红色的碎花长裙，还搭了件毛织外衫，脚上踩着卡其色的小皮鞋，笑起来跟洋娃娃一样，俏皮又可爱。
看着女孩跟身旁几个人说了几句，挥了挥手，蹭蹭蹭地朝自己方向跑来。小姑娘绕着自己和颜色相同的几辆车走了一圈，然后在黎宁的窗边站定，敲了敲车窗。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黎宁打开车门。
“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咯。”虞安安笑盈盈的，一眼就看到眼前的小礼袋，含着笑意的眼睛一亮，“这是给我的礼物？”
“嗯。”
黎宁之前跟虞安安说过，自己有给她买礼物。
“还好是今天收到了，明天可不行。”虞安安把礼袋放了回去，拍了下手，一眨一眨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小星星，狡黠的模样让人心软，“黎姐姐，咱们，出发吧？”
黎宁在18岁向家里出柜，那时她冲动且不计后果，黎宁当时无知者无畏却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这次只是作为朋友上门做客，心里都忐忑异常。深深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孩，无奈的笑了一下，启动车子向前驶去。
“家里原来没人。”
“对呀，老爸出差去了，老妈今天上晚班。”虞安安给黎宁找了双拖鞋，便急匆匆奔向厨房，脱下外套，刷起袖子，轻车熟路地开始做蛋糕。
黎宁有些复杂，换了鞋，走到厨房门边，看着女孩在里面忙碌的动作。
“你有跟叔叔阿姨说会带人来吗？”
“嗯跟我妈说过，我说是新认识的朋友。”
“我有好好听你说的话咯，”，女孩一边握着打蛋器，狡黠地眨眨眼，“那我们就先从‘朋友’做起吧，黎、姐？”
“那天你口气那么严肃，我都吓了一跳，不过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虞安安手上的动作没停，嘴上嗔怪着黎宁。
讪讪地将发丝别到耳后，“抱歉，要帮忙吗？”
虞安安轻哼一声，“帮我把面糊倒到模具里，敲一敲，放到烤箱里，烤15分钟就行。”
黎宁对甜点一窍不通，一切都按照虞安安说的来做。
“尝尝，好吃吗？甜吗？”
做好的慕斯已经放到冰箱冷藏起来，她们还得等四个小时，虞安安拿了点做蛋糕底的边角料给她尝。
“刚刚好。”黎宁低头咬了一口，淡淡的抹茶味缠绕在唇齿间。
虞安安偏头，将黎宁咬剩下的蛋糕底放进嘴里，“真好，黎姐以后的甜品都由我负责了。”
-
四个多小时后，慕斯蛋糕才被虞安安小心翼翼地从模具中取下来，装进小盒子里包好。黎宁做了顿饭，两人吃过把一切都打理干净，给虞阿姨留了饭，带着蛋糕离开。
就在虞安安本以为今天一切顺利，能在十二点前到黎宁家庆祝生日时，两人便迎面撞上下班回家的虞曼珠。
“安安？”半夜看到自家女儿，虞曼珠也有些意外，瞅了瞅表情惊吓的虞安安，而后把眼神放到黎宁身上，皱眉。
“这是谁啊，虞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