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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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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羽退出院子,在往回走的途中。一个侍女从她一旁走过时停留一会,又嘀咕了几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了。就像是路上碰见熟人打个招呼,停下来寒暄几句的样子。就是留在原地的迟羽面露些许难堪。

    第二天一早,迟羽打好水,站在许阮知院子里面,一边往盆子里舀水一边走神,完全没有发现推门而出的许阮知。

    “水要溢出来了。”

    迟羽猛地一回神,发现许阮知已经在她旁边了。

    “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许阮知拿起帕子,放在水中,卷起衣袖,准备洗脸。

    “多谢小姐关心,只是小姐……昨晚是否休息得不好?”迟羽看着许阮知眼下一圈黑黑的,眼睛还有一丝丝的肿。

    原本睡眠就浅,换了新的环境还没有适应,想了一晚上的对策,天都蒙蒙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下。睡了没有多久,她又准时地根据生物钟醒了过来。揉揉眼睛推开门就看见迟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哈哈,我还好,还好。今天早上也要去昨天那个地方吗?”许阮知知道自己的样子就不太像是休息好了,随便糊弄了几句搪塞过去。

    “小姐要是饿了的话,奴婢这就去东厨去拿早点。”说着就往外跑去。

    “诶,不慌,你慢一点跑。”

    许阮知转身把帕子挂好,回头就看不见迟羽了,这小丫头,个子不大跑的倒是挺快。赶紧往前追了出去,在她身后偷偷摸摸的跟着。

    这一路上碰见了大大小小的婢女端着早餐往各自主子的寝宫走去,丝毫没有在意这个昨天刚进府的她。

    也就寥寥可数的人向她行礼,只不过许阮知也不在意,在她看来无伤大雅。现在在这个家她或许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么大的家业也不怕多她、少她一张嘴。

    在这行礼的人中,就包括了昨天晚上就见过面的松知。

    松知的年龄看起来和她差不多,但实际上他比她大了六个年头。

    松知看见许阮知后便端着餐盒就要行礼问好,许阮知眼急手快,拿起餐盘中的馒头就往他的嘴里塞。

    “嘘。”许阮知眼神依旧在前面不远处的迟羽上。

    “小姐在自己家为何要鬼鬼祟祟的。”

    “此言差矣,既说是我家,我又何鬼鬼祟祟?”

    听见这话的许阮知反顾松知一眼。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泛起嘀咕,难道真的很明显?那这样的话,前面的迟羽会不会早已发现自己在跟着她?

    “罢了,无事,子辰他怎么样。”像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心虚,又聊起何子辰。

    “少爷乖巧听话,小姐就请放心好了。昨天老爷吩咐过奴才,今儿带少爷去学堂读书。奴才正赶着去叫少爷起床用早点,就不打扰小姐了,奴才告退。”

    “等一下!这个早点是自己去拿,还是……”

    “厨子们会给提前分好的,我们只负责从拿送即可。”

    “那你们呢,你们吃什么?”

    许阮知看了一眼松知手上端着的盘子里面的食物,心里大概记住了有那几样,记得差不多了便把目光放在其它婢女的餐盒上。

    “奴才也就是些粥和馒头。”松知如实回答。

    “能否吃饱?”

    “对于奴才来说,吃饱还是绰绰有余。”

    “行,你赶紧去叫子辰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做。”

    “是,奴才告退。”

    松知看着走远又开始鬼鬼祟祟的许阮知,思绪也被拉回了以前。

    他来这很多年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了。前不久就说祖母下令将这个孙女接回来,不曾想到她会是这样的。

    “似乎有些期待她以后会怎样了呢?”松知收回思绪,快步向前。

    另一边,虽然每一步走得都小心翼翼,可是刚刚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好像跟丢了。

    无奈也只能原路返回,在院子里等迟羽回来。

    许阮知回到院子里,环顾了四周,看了看院子的大致构造。

    院子里有几棵梧桐树,还有一些长得矮矮的小树,以及下面满地的杂草。

    房子的话,就有两间,一间是她住的地方,还有一间可能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推开杂物间的门,进去发现屋子里面空间挺大的,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

    “让迟羽住在这里,收拾一下应该也挺宽敞的……”

    许阮知围着这房间走了一圈,同时数着步数多少,如此一来便可大致估摸着这房间的大小。

    一会让迟羽寻点木头来,稍加改造,也是一个不错的小窝。

    “小姐,可以吃饭了。”

    另一间屋内,迟羽将早点摆放在了桌子上后,推到桌子的一旁,等许阮知吃完。

    许阮知坐下来,大致一扫,和之前松知端出来的那份做了做比较。

    果然,数量份量都不对。

    许阮知又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迟羽,发现她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倘若地上有条缝或是有个洞,她都怕要是钻进去。

    “迟羽,去倒杯热水。”

    许阮知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昨天晚上和这个小女孩相处后发现她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是,奴婢这就去。”迟羽用手擦了擦脸,跑过去倒水。

    她的做地每一步动作,她的后背可以清晰且强烈的感觉到来自许阮知投来地炽热的目光。于是乎她的动作越来越小,更加谨慎。

    “小姐小心烫。”迟羽将水放在桌子上。

    许阮知眼急手快地一把抓住迟羽送水时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

    看到手上的伤痕后,皱起了眉头。伤口还没有完全凝结,还在往外冒血。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头抬起来看着我。”

    “这……这是奴婢不小心摔跤摔得,不碍事的。就不劳烦小姐费心了。”迟羽慌乱地连连想把手给收回来。

    奈何许阮知抓得太紧,没怎么挣脱动。

    “当真?”看着她反应这么激烈,也只好松开她的手。

    “当真。”咻的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

    既然不想说,又给过她机会,也就没再追问,开始吃她的早点。

    昨晚没有休息好,没有什么胃口,寥寥地吃上几口,就让迟羽收拾了。

    “你吃了没?”

    许阮知看着碗里几乎没有动过的白粥,突然想到松知说他们也是如此。

    “奴婢一会就去。”迟羽收拾好餐具,端好餐盘。

    “小姐,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又跑走了。

    吸取刚刚走丢一次的经验,这次就显得加轻车熟路了些,也就大抵地看见她的背影。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很顺利地跟着她到东厨了。

    她就躲在不远处,前面没有什么遮挡物了,也不敢再往前面继续跟着。只好在一个墙角后面听房间里面的动静。

    许阮知恍然,自己居然也会听墙角了。放在从前,她可是最讨厌的行为。

    “哟,没人要的小矮子回来了啊。”一个侍女走进了房子里。

    “小矮子,我问你,你伺候的那个乡野丫头怎么样?”说着就将迟羽拖到了厨房外面。

    在墙角的许阮知,虽然视觉有盲区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从地上那人的轮廓可以辨别出那就是迟羽。

    “芷萝姐,你说笑了,乡野丫头能怎么样?和小姐比起来,小姐直接甩他几条街?不对不对,小姐怎么可以和这个乡野村夫比。这就好比人和狗比。”站在刚刚那个侍女旁边的另一个侍女附和着。

    “喂,小矮子。你在厨房里面拿了那个野丫头的早点,我可是亲眼瞧见的。还有你的呢?还不赶快拿出来孝敬孝敬你姐姐们。”又用踢了几下迟羽。

    迟羽将揣在怀里的馒头抱紧,就没有了什么其它的动作。

    在墙角的许阮知早就料到了迟羽并不会反抗,她张望着四周,看看可否找到趁手的“武器”。

    “我看你今天是反你吧,竟然敢不听姐姐我的话,你这个贱婢。芷萝姐,我们怎么办。”那个婢女看着迟羽没有把馒头交出来,转头看向旁的另一个。

    “不听话,就让她尝尝后果。嘉平,老规矩。”

    一旁的婢女伸出手看了看前几天才染的指甲,抠了掉了粘在上面的污渍。

    站在墙后面的许阮知找着角度,希望可以看清楚芷萝和嘉平时什么模样,以防一会打错了人。

    估摸着这两位横行霸道的婢女应该是侍奉她两个妹妹的。

    见那个叫嘉平的侍女招呼站在后面的其她侍女上前,将迟羽的手脚固定住。然后上前,将迟羽的外衣给扒了下来,抖出来迟羽藏起来的馒头。

    馒头掉落到了地上,又滚了几圈,原本白色的表面瞬间变成了褐色。

    嘉平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木板,就是木板像雨点般地向迟羽打下。

    迟羽也是个倔脾气,硬是一声没吭。

    许阮知见不能再等了,万一一会出人命便不好了。捡起了脚下的石子,精准地对向坐在一旁欣赏自己手指甲的芷萝。

    “哎呦!是谁竟敢打老娘。”

    芷萝原本坐在一旁好好的,不听话的奴婢就应该被打,听着板子落下的声音,望着自己新做的手指甲,心情那是一个愉悦。突然一颗飞来的石子,正好正中她的脑门。

    一旁挥板子的嘉平立马放下手中活,去查看。

    芷萝常年仗着自己服侍的是许婉曦,又是其心腹。一下子就有许多奴仆附和她。凡是她芷萝在奴仆前说的话,没有几个敢违反的。得罪了她,便没有什么好下场!

    “是哪个不长眼的?快给老娘出来。”

    虽说没有几个人敢违反芷萝说的命令,但还是有几人会让她懂得收敛起来。

    比如说服侍外祖母的若羽,服侍老爷夫人的语芩。之所以她现在敢这么称呼自己,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点若羽和语芩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要问大姐你是哪位啊?是今早吃了潲水?好大的口气。”

    许阮知从墙角里走了出来,顺手从旁边顺了个扫帚握在手里。

    “小姐,你快走,不用管奴婢。”迟羽依旧被人按着,听见许阮知的声音,想快点赶她走。

    “贱婢,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把她的嘴堵上。”

    站在她右边的人立马上前,用刚刚踩在地上的馒头堵住了迟羽的嘴。

    “我是谁你都不认识?哦!也对,毕竟是昨天才从乡下过来的乡野孩子……”

    “砰——”许阮知上去就是一棍子。

    “我管你是哪位,你敢对我的人动手动脚。那我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许阮知又是一棍子,随便再踢一脚。

    此时许阮知内心:“唉,虽说人总是会变,我这变的也太快了吧……”

    芷萝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那些按着迟羽的人,纷纷上前,将芷萝扶起来。

    “好你个许阮知,你居然敢打芷萝姐……”说着就向许阮知她们扑过来。

    许阮知将地上的迟羽扶起,将衣服拉好。

    见嘉平兴致冲冲的跑过来挨打,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是我打的又怎样?怎么嫌少?俗话说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过两招?”很嫌弃地拍走手中沙。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你一个乡野来的丫头,竟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芷萝被人扶起来,指着许阮知就开始骂,像极了泼妇。

    “请问大姐你今年贵庚啊,都老大不小了还不积一点德,下辈子还好投胎成人。”

    许阮知看着一旁默不作声,又抓紧她衣摆的迟羽。

    这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何子辰在外面受委屈,跑回来找她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点燃了。

    “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是谁?嗯…让我来猜猜,你刚刚说我和你家小姐比,就像人和狗比。啊!难道你家主子是条狗?天啊,这位妹妹说话真是出门带扁担 ,真是直出直入啊。等来日,定会在你家主子的面前好好夸赞夸赞妹妹。”

    许阮知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状态,面容上和和气气,一看就是温柔婉约的主。

    实际上,站在一旁的迟羽被许阮知的气场吓得直打哆嗦。

    “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服侍的是谁,你家主子要是都对我不满意。欢迎她或他来找我,和我深入交谈。别老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是在作践谁呢?”

    “其次,我既然是父亲接回来的,父亲一天认我是他女儿,我便是比你们大,为何见到我不行礼?迟羽来服侍的人是我,再找她麻烦,便是和我不痛快,我便再教她什么叫长幼尊卑。”

    手中扫帚一丢,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身后人群骚动,叽叽喳喳。

    “我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拉着迟羽头也不回地走了。

    倘若在人眼可以看见圣光,那现在在迟羽的眼中,她家小姐完全就是光芒万丈。

    “好你个许阮知,给老娘等着。”

    芷萝被众人搀扶着才勉勉强强的离开了东厨。

    这时若羽从屋里走了出来,捡起倒在地上的扫帚放回原处后,去了祖母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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