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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权谋文男主的悲惨青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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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垂山间,陈设贵气的青鸾殿准时弥漫起热腾菜肴的香气。

    双禧两手相握持于腹前,她神色严肃的走动在桌边巡视般看了一番菜色与各处的摆放细节。

    心觉满意并不什么不妥后,双禧嘴边自然而然的牵起笑容,她走入内室,在窗边的美人榻前停下。

    “郡主,可以用晚膳了。”

    双禧双腿轻屈,行了个礼。

    狐酒正靠在榻头上看书,她长睫微垂视线盯在书上,只对双禧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微颌首。

    随后,不再磨蹭,将手中的诗集放上书签搁置榻边的小桌上,起身下榻。

    须臾,狐酒坐于桌前,红唇微微动着。她手持着玉著夹起碟内的冰糖糯米藕,贝齿轻咬将圆圆的藕片咬出一个缺口。

    双禧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与表情细节,见状,脚步走动间,夹了两片糖洒小番茄放进她面前的碗碟中。

    冰糖糯米藕偏甜偏腻,而糖洒小番茄水分足,炎热的夏季来上一片最是爽口。这桌上比它更好的爽口解腻的菜色也有,但双禧知道她的郡主偏好甜口食物。

    有双禧这个贴心的可人儿在身侧服侍,狐酒事事都会轻松许多并且更加享受,她咬下那片沾着白糖的番茄,微弯起的凤眸给了双禧一个赞赏的眼神。

    双禧面色有些羞赧,同时试探着摸了摸茶壶,温度适合,她拿过茶盏给狐酒到了杯温茶。

    近来炎热,但也不可多贪凉的。

    在外人面前以及心里,双禧是青鸾殿面冷严格的头等掌事姑姑,轻易不能得罪。

    但在狐酒面前的她就是个爱笑的贴心人儿。

    前世,双禧死在萧酒的葬礼上。她一头撞在那厚实深沉的棺木上,额前霎时浸出大片血迹模糊了她的脸,同样模糊的还有她渐弱的呼吸。

    俄顷,双禧便奄奄的倒在棺椁前,绝了气息。

    她随着萧酒而去。

    这次不会了,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双禧愿意,狐酒可以将她带在身边一辈子,给她常人没有的尊贵体面。

    若是双禧想要成婚生子,狐酒也会为她指一名品德优良性子温和的男子作夫君,走完普通却幸福的一生。

    当然,那也都是后话。

    ——

    正当狐酒愉快的用膳时,却有一不速之客匆匆闯入殿内打断了她的用膳,同时打断了她尚且愉悦的心情。

    “表妹,楼轻轻是不是来你这儿了?”

    周行快步走进殿里,华贵的玄色长袍都被他急匆匆的步伐带的扬起。

    他人还未出现在狐酒的视线里,急言急语的质问就传到了狐酒耳中。

    从黎明劳顿忙碌到月上枝头,身心俱疲的周行刚回东宫就去了去楼轻轻的院里,想着在知心人那里放松舒缓一下绷紧疲惫的心情。

    没成想他到了院里却不见楼轻轻的影子,问了院里楼轻轻的贴身小丫鬟。周行这才知道楼轻轻去了太子妃的青鸾殿,还疾言厉色的不她跟着,从下午便出去现在还没回来。

    狐酒懒散地瞧了他一眼,声音不同于昨日面对周行的柔和,反而截然相反的有些冷:“本宫不认识你口中的楼轻轻,不过今儿下午的确有个姑娘来找我。”

    敷衍了事的说完,面前的狐酒竟看也不看他一眼,把视线重新放在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

    狐酒这看他一眼都嫌脏的行为,让周行不由得一愣随即感到诧异,难道这菜对“萧酒”来说比自己还重要吗。

    现如今,狐酒也不打算跟周行演戏周旋,既已有楼轻轻这个女主的死横在他们中间,她觉得就不可能还一片欢乐安好。

    就算周行想和她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安好。

    狐酒也不想粉饰太平,她不喜周行甚至厌恶他。

    如今的局面正对狐酒心意,她早就想与周行直接撕破了脸皮,但无缘无故那般只会引起旁人的猜疑。

    周行见她身为自己的妻子,却高傲的对自己冷着张脸就觉得厌烦。

    丝毫都不如轻轻体贴温柔,但尽管心里如何的不喜厌恶,那张脸还是戴上神情人设的面具。

    周行坐到狐酒身侧的椅子上,状似不经意的试探:“那楼轻轻现在在哪?”

    狐酒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口中的番茄片咽下。

    而后,才施舍般的瞥了周行一眼,启唇说道:“杀了。”

    她神色平静的吐出两个字,仿佛像在问吃了吗这种寻常事。

    周行脸上温柔的面具凝滞一瞬,似有逐渐裂开的趋势。

    他死死盯着狐酒那张淡然的脸蛋,随后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再也绷不住,脸上勃然变色,猛的一拍桌面怒不可遏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气急攻心,周行竟是连伪装也忘记了。

    “楼轻轻她是孤的人!”

    迎着周行疾言厉色的咆哮质问,以及可怖到让人心惊的眼神。

    狐酒目不斜视的没什么反应,好似周行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泰然自若的夹起一块梅汁里脊,还没放入口中就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打落。

    那块梅汁里脊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然后快速摔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狐酒的视线跟着梅汁里脊走,梅汁里脊落地后,她盯着那块色泽极好的里脊肉条。

    半晌,狐酒抬眼朝喘着粗气的周行看去,淡漠的眸子闪过肃杀之气。

    周行此时被足以翻山的怒火冲昏了头脑,连夜以继日的伪装都能抛却脑后,又怎么会注意到狐酒眼中细微的变化。

    狐酒啪的放下玉著,手边茶盏里微凉的茶水都被震出浅浅涟漪。

    她眼神落在周行那双盛怒的眼睛里,平静的直视他,放缓语速一字一句反问:“你的人?”

    周行见她看过来,刚想接着厉声斥责她,就被这句话堵了回去。

    狐酒站起身,缓缓走近周行,眼底泛起轻嘲:“你可还记得,你求娶本郡主的时候是如何说的?”

    “你当时握着我的手对月发誓,只要你没有坐上皇位,你就不会纳妾,更不会有除了我以外的第二个女人。”

    周行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这不是因为违背了誓言的愧疚,那誓言本就是他为了骗萧酒而撒下的谎言。

    周行之所以面色难看的像死了爹一样,却是对狐酒的斤斤计较,以及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谎言感到难堪。

    乃至她随随便便就把楼轻轻杀了这件事,都让周行觉得她在挑衅他,狐酒所做的一切就像无形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胀痛仿佛真实存在。

    周行这个反应,就很像现代靠老婆和岳父发家的凤凰男,都有一颗敏感卑劣的玻璃心,在对自己的老婆和老婆的娘家人上最为明显。

    狐酒可不管他的脸色难不难看,她玩味的弯了弯唇,衬得艳丽的面容更是神采飞扬,她的言语张扬嚣张:“就算我不计较你违背誓言的事,你嘴里的那个女人可是在新婚之夜要刺杀我呢,证据我还让人妥善保管着,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拿到父皇面前去,那个女人下午来找我的时候,更是用言语挑衅我太子妃的名头。”

    微微一停顿,欣赏了片刻周行憋的跟个王八似的脸色。

    狐酒一脸无辜,语气更无辜的说道:“她还指明了说背靠的那颗大树是您——太子殿下,当时许多宫人都听见了,我怎么能容忍她污蔑英明神武的您,还试图恶意挑拨我和太子表哥日月可鉴的感情……”

    感情两个字被狐酒拉长了尾音,说着,她嘴边漾开一抹愉快的笑容:“所以,本宫亲自用刀割了她的脖子,血都不小心溅到我的脸上,脏死了。”

    周行双目怒瞪,凝视着眼前让他感觉无比陌生的女人,他指着狐酒的手抖如筛糠。

    周行现在恨不得立刻一纸休书,休了这个以下犯上心思恶毒的女人。

    但理智在脱缰的边缘回归,想起萧知安背后的权力,周行将种种愤怒和悲痛的情绪都咬牙咽了回去,只隔空用手指点着狐酒,愤愤道:“好,你好的很。”

    话罢便猛的一甩袖,大步流星的离开,如来时一样。

    狐酒立于原地,她想起方才周行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没意思的摇了摇头。

    “郡主,您和太子殿下闹别扭了?”

    在周行自桌边坐下的时候,双禧就很有眼色的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因此并没有瞧见一场大戏。

    如今见周行脸色阴沉的大步离开,双禧小跑着走进来担忧的询问。

    “无事,不用在意他。”

    狐酒无所谓的回了一句,让双禧把那块梅汁里脊处理干净,又坐下继续吃饭。

    与青鸾殿内轻松祥和的氛围不同,周行黑着脸回到景和殿后,就把所有宫人都遣了出去。

    连贴身的大太监康海都没留。

    烛火跳动间,周行阴沉着脸坐在桌子边,手里紧紧捏着一只青瓷茶盏,从用力到手都在颤动的力道,就能表明他心里此时有多憎恨狐酒。

    但是周行的理智清楚,他不能明面上对着狐酒发火,更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为了个女人与狐酒生了嫌隙。

    周行胳膊颤动的抬了抬,终是忍下了想把手里的杯子摔得四分五裂的冲动。

    再说回楼轻轻的死,周行确实很喜欢楼轻轻,只不过他们的感情也只是刚刚开始的地步,并没有后来那么深厚深刻。

    不说结局时的周行面对楼轻轻的死会如何做,就单说现在的周行,他做不到为了楼轻轻放弃那个位子。

    同样做不到撕破脸皮抛下一切的报复狐酒,而后随着死去的楼轻轻殉情。

    一个让他有点喜欢的女人和至高无上的皇权,对于周行这种连自己婚姻都可以利用的人来说,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权。

    死了就是死了。

    周行试图用这句话说服自己,楼轻轻已经死了,不知被狐酒如何处理的尸体早该凉了。

    现在他还去为一个死尸追究什么?死人不可能复活,为了一捧土去得罪狐酒不值得。

    事实证明,周行轻而易举的说服了自己,而且还用其他借口以及“苦衷”填补了他对楼轻轻的愧疚。

    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如今的机会一举登上那个位子,然后为楼轻轻的死报仇。

    静默半晌,周行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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