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权谋文男主的悲惨青梅(10)
贵为一国太子妃,即便周行身下的太子位坐的并不安稳,狐酒的身份也是尊贵无比的。只要有些脑子和心计的人都不会来主动找她的麻烦,所以狐酒的日子还算过得舒心而享受。
这日午后,狐酒在青鸾殿西花香弥漫的小花园打发时间,小花园的正中央有一池的泉水,泉水里养着几尾品相极好的鱼儿。
池中的鱼儿漫无目的悠哉悠哉的游着,对人来说等同于囚笼的池子,对它们来说却是一方平安富足之地。
但,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1
“双禧姑姑,殿外来了个女子要求见太子妃。”
小太监脚步紧促却不慌张的小跑过来,微微弓着腰向双禧请示禀报。
来了个女子?
听此,狐酒眼睫微动,心中即刻有了猜测。这楼轻轻倒是有意思,自己还没闲心找她算账,她倒是舔着脸来找自己这个受害者。
不过这正合了自己的心意,省的浪费时间专门再去找她一趟。
屈指捏起几颗鱼食扔进澄澈的池塘里,一尾白色的锦鲤晃着尾巴游了过来,梦幻似纱的鱼尾悠悠摆动。
“见见罢,反正也无趣儿的很。”
还没待双禧开口指示,狐酒就懒懒的摆了摆手,冲她吩咐。
双禧拒绝的话从善如流的咽回去,觑了小太监一眼示意快去。
小太监得令,不敢耽误,又如来时般小跑着走开。
须臾片刻,楼轻轻便跟着小太监走进青鸾殿内,她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奢华贵气的装置,不受控制的酸意和嫉妒一阵阵的涌上来。
楼轻轻不忿的哼了声,这可比自己那地方贵重多了,亏她还以为太子殿下给她的住所有多好呢。现在这一对比,真是一个大别墅一个寒酸茅草屋。
若是狐酒知道楼轻轻是这么想的,一定会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瞧她。
萧酒是周行名正言顺八抬大轿迎娶的正妻,身为太子妃住在这东宫的青鸾殿,那是应该。
而身份不明的楼轻轻是被周行带回东宫“藏”了起来,除了她身边伺候的侍女和周行身边的大太监,没有一个人知道楼轻轻的存在,楼轻轻她在周行身边仅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罢。
至于为什么没有名分,并不是因为周行喜欢跟楼轻轻偷/情的乐趣,他原是打算将她娶回来封她为良娣。
可周行的话一出口,楼轻轻当即脸上倔强冲着他怒声高喊,她誓死不给别人当小妾。
是的,楼轻轻乌有子虚的自尊和自持现代人的高贵,让她态度坚决的不给别人当小妾。
然后,没有丝毫介意的给周行当了没名没分的小三。
步入小花园内,眼神乱飘藏不住嫉妒的楼轻轻,一眼就看到了惹人瞩目的狐酒。
楼轻轻凝视着不远处的一幕,微微一愣神,随后便是更加浓烈的嫉妒,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狐酒身姿慵懒随性的倚躺在木色躺椅上,白皙的皮肤被身上宝蓝色的华贵衣裙衬得更加明亮贵气。
女子似是察觉到动静,侧脸看过来,头发间珠钗上圆润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出撩人不自知的弧度。
楼轻轻在狐酒看过来的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攥紧,她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并且很熟悉,这是让她感到局促的自卑感。
楼轻轻回忆起周行对待她时的柔和蜜语,强撑着底气不让自己的肩驼下去,但根据那越来越低的肩就知道她失败了。
那双黑亮的凤眸直直的落在楼轻轻身上,不知为何她从其中看出了一丝丝嘲讽,心中莫名生出的胆怯更加汹涌。
不同于楼轻轻的紧张和气弱,狐酒气定神闲的支着下巴,藏着探究的视线微不可查的打量着原书里的女主。
狐酒之前无聊去茶馆观赏真人版电视剧的时候见过楼轻轻,但高坐于二楼窗边,并没有近距离仔细瞧过她的长相。
现在一瞧倒是有几分姿色,圆溜溜的杏眼配上那双柳叶眉尽显天真懵懂,与萧酒的明艳大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只是内里散发的卑怯气息却配不上这幅秀丽温婉的模样,旁人可能看不出什么来。
但上帝视角的狐酒却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更知道这具身体里装着的灵魂不是与它一体。
这样的楼轻轻,落在狐酒眼里便让她觉得相斥的很。
打量完,狐酒见楼轻轻还呆愣在原地,一点动作都没有只是站在那,丝毫不客气的质问:“你是哪家的姑娘,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
楼轻轻最讨厌别人这幅姿态,高高在上仿佛所有人都得对她俯首称臣。
还有她口中的本宫这两个字,像着了魔似的一直环绕在楼轻轻耳边,这两个字刺激着她的神经条,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面前华贵端庄的女子是周行的正妻。
而她连光明正大站在周行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楼轻轻咬了咬牙,本就不多的理智与聪明,被脑海里正妻两个字磨灭粉碎,她想也不想的就冲着狐酒呛出声,扬声反驳:“为何要行礼?太子殿下都不让我给他行礼,你不过是个太子妃嚣张什么?”
短短一句话就供出来她身后的依仗是太子,这句话落在围观人的耳朵里,很容易让人觉得楼轻轻如此做派都是太子示意。
狐酒还没什么反应,双禧就怒目一瞪,重重放下手中的茶壶,冲着楼轻轻扬声厉喝:“大胆!你算个什么东西?!”
早在楼轻轻进到小花园里的时候,双禧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个被太子殿下带上马车的陌生女子。
果然,她想的没错。这如今她们郡主不过才嫁过来东宫第二日,这个心思不正的家伙就凑上来添堵。
狐酒改手背为指背撑着下巴,长睫悠然的扇动,上下打量着出言不逊的楼轻轻。
掠过她倔强的眼睛时,狐酒心里不禁暗想,这无脑甜宠文的女主是只负责闯祸惹事,以及拥有一颗单纯的圣母心,外加一个对她无底线宠爱的男主吗?
真的不需要脑子这个东西吗?
狐酒手腕微抬,拦住了要上前教训楼轻轻的双禧。她嘴角牵起一抹兴味的轻笑,狐酒倒想瞧瞧她还有什么招,或者还具备哪些能力。
楼轻轻注意到狐酒拦下双禧的动作,以为她是怕了,心里得意,一肚子的酸气与嫉妒消了大半。
果然搬出太子这尊佛就是好用,自己还真是抱了根粗大腿。
情绪暂且稳定,楼轻轻有时间想些别的了,她嚣张的冲狐酒扬了扬下巴。
脸上的神情变得高洁伟岸,楼轻轻挺直肩膀提起范,说出原书里那几句贯穿整本书的经典台词:“这世上的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不是爹娘的命根子?怎么到你这儿就要跪来跪去……”
狐酒听的心里一阵复杂,连下巴都不支了。要不是还有外人在这儿,她都想用手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看来这女主是真的不需要脑子,也对,她早该明白这个现实的,有脑子的人可不会用刻有自己名字的箭行凶。
狐酒觉得她不光不需要脑子,脑袋里面还装的都是无用的浆糊,讲什么人人平等之前,还是先认清楚处在什么样的环境。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人从小养成的思想习惯没那么容易被改变,尤其是楼轻轻仅是动嘴说了几句话。
跟封建社会养尊处优的长郡主,讲世人平等,怕是嫌命长吧。
“双禧掌嘴。”
狐酒无趣的撩了撩眼皮,淡声吩咐。
干瞪着眼看的双禧早就忍不了了,扬声喊了两个小太监按住楼轻轻,就捞起袖口走上前。
楼轻轻脸上的得意与高高在上不复存在,她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惊恐,被小太监按住的她使劲扭着胳膊挣扎。
但这些必定都是徒劳,一个身体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所具有的力气,当然比不过整日干粗活的太监,几番挣扎无果。
楼轻轻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搜刮着自己的筹码:“萧酒你不能这样做!我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人!”
“贱民!竟敢直呼郡主名讳!”
双禧听她还敢直呼郡主名讳,凝眉一瞪,步子加快些许走到她的面前,掐着楼轻轻的脸调整了一下角度,手掌高高抬起就毫不犹豫狠狠的扇下去。
作为长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双禧在必要时刻一定是不好惹的。
“啊啊啊——”
“阿行、不会放、放过你的!”
没经历过什么事的楼轻轻,才挨了双禧一巴掌眼泪就撑不住了,扑簌簌的顺着脸往下掉。
她因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声音哽咽,一边还不忘冲着狐酒放狠话威胁。
双禧眉头拧的更紧,手下的力气一下比一下重。
狐酒瞧楼轻轻糊着一脸的鼻涕眼泪,嫌弃的皱了皱眉,启声叫停:“双禧停下,把手仔细洗了去。”
闻言,双禧看了眼自己手上沾着的液体,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液,她自己也觉得不干净,长呼一口气:“婢子这就去。”
“先别急着回来,我要吃小厨房做的椰蓉酥,你去吩咐一声。”
刚走没几步的双禧听此,回身看了狐酒一眼,行礼毕恭毕敬的应是。
狐酒起身,抬手轻掸了掸裙摆,莲步轻移,她走进哭的抽抽噎噎的楼轻轻,轻声道出摆在明面上的事实:“本宫提醒你一下,就是你口中的太子殿下也得捧着本宫。”
如今各位皇子渐渐成长起来,而皇上越发年长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周行无比需要萧知安的站队与助力,就算他心中如何的不情愿,也得面上欢喜讨好的捧着萧酒。
“还有,你方才说本宫这个太子妃不算什么?那你这个被周行藏在身边没名没分的,又和青楼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哦,也有不一样。”狐酒扫了她一眼,拉长的尾音意味深长:“青楼的女子卖艺卖身讨活路钱,而你倒贴周行还分文不收。”
楼轻轻牙齿咬着唇,苍白的小脸上印着突兀的巴掌印,嘴硬的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是太子喜欢的人,是他最喜欢的人。”
如果说旁人是无理辩三分,那同样无理还亏心嘴笨的楼轻轻就为自己连一分都辩不上。
但楼轻轻此时此景的样子,配着那张秀丽可爱的样貌很是惹人怜惜。
可这里是狐酒的地盘青鸾殿,周围也只有心肠冷硬的狐酒和没根的小太监。
而最吃楼轻轻这一套的周行,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为狐酒将来的大业忙的脚不停转,倒是可惜了楼轻轻做出的可怜模样没人看。
狐酒双臂背在身后,倨傲散漫的微微弯下腰,眼里笑盈盈的和她对视,但言语却字字句句戳在楼轻轻心上:“你不过是一介庶人,凭你辱骂本宫挑衅皇室威严这个罪名,本宫即便当场了结你这个庶人,你所仰仗的太子殿下也不敢多放一个屁。”
话罢,狐酒摸向腰间从萧知安那得的弯刀,五指收紧,按在柄把上抽出漂亮似弯月的刀身。
锋利的刀刃贴着楼轻轻红肿的脸颊,徐徐地随着狐酒手里慢悠悠的动作来回比划,就像一条冰凉的毒蛇缠在颈上,稍不注意就会被其一口咬下就此丧命。
楼轻轻被狐酒这一出吓得连抽噎都不敢发出来了,眼神下瞥盯着那锋利的刀刃,害怕的下嘴唇都在细细颤动。
如萧知玉所说,这开过封的弯刀确实锋利无比,不经意的来回间就在楼轻轻脸上划破了一道血红的小口子,小口子很快渗出血来,染红了依旧贴在脸上的刀刃。
狐酒眼尾依然挂着浅淡的笑,声音天真而清浅的告诫:“你跟我记着,我不仅是周行名正言顺求娶的太子妃,更是皇上亲封的长乐长郡主。”
“我与周行大婚之夜你用箭企图刺杀我的事,还记得吗?”
见楼轻轻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胸口也像个破旧风箱一样起伏急促。
狐酒彻底冷下了脸,不顾楼轻轻的恐惧继续缓缓说道:“我还记得呢,小小年纪心机倒是深得很,箭头上还特意涂着腐蚀性的药粉,是唯恐我毁不了容吗?”
在楼轻轻脸上比划的刀刃,无阻的游移到她脖颈处的大动脉。
狐酒在还没到断奶的年纪,便接触生死在鲜血厮杀里存活下来。
所以,丰富的杀戮实战经验,让她很快速准确就找到了一击致死的位置。
刀尖轻而易举的扎破皮肉,仿佛下一秒就会深深刺入脆弱的脖颈。
刺目的鲜红血液顺着脖子,滑出一两道血线,在楼轻轻苍白的脖颈上尤为明显。
尖锐的刺痛感与巨大的濒死感将楼轻轻笼罩,她拼命地深呼吸汲取空气,只觉快要喘不过来气。
身体瘫软无力的往下坠,若不是小太监挟制着恐怕都要坐到地上,楼轻轻心神恍惚的求饶,惊惧的语气颤抖:“我错了,求求你别杀——”
耳边,楼轻轻卑微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鲜血飞溅,很快从那个被刀刺出的血洞里流出,并在楼轻轻粉色的衣襟上浸开一大片血色。
狐酒离她有些近,微热的血液点点飞溅到脸颊上,艳丽的皮囊平添了几分邪气。
她注视着逐渐出气多进气少的楼轻轻,眉梢微挑故作疑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魔鬼!你这个魔鬼——”
楼轻轻感受鲜活的生命力从自己的身体里不断流逝,她深提了一口气,强忍着剧痛低声嘶吼。
狐酒不管她的最后呻/吟,直起身子,把贴身丝帕抽出来擦拭还在滴血的弯刀。
致命处被重伤,楼轻轻神智模糊的挣扎片刻便没了生息。
指间微松,楼轻轻身上就被丢了只的青色丝帕。淡雅的青上面沾染着突兀的血红,边角处还绣着一朵清雅的梨花。
狐酒扫了一眼还在架着楼轻轻尸体,两股战战脸色苍白的小太监,大方慈悲的示意:“你们下去吧。”
“是,太子妃。”
无比近距离的目睹一场凶杀现场,两个小太监都吓得不轻,现在得了狐酒的命令,心惊胆战的飞快离开,跟兔子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卫清,把尸体处理了。”
狐酒也没多做停留,对着空气唤了一声,便抬步离开。
脸上鲜红的血迹她也没擦,就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让宫人们瞧见了。
今天会杀了楼轻轻这事狐酒也没想到,她没有提前做任何准备和安排,那么多双眼睛瞧见楼轻轻进了她的青鸾殿,也瞒不住,不如直接亮出来。
再者,狐酒也没打算瞒着。
那边卫清把血迹清理了一番,扛着装在麻袋里的楼轻轻飞檐走壁。
他正在抄小路去郊外山上,同时卫清有些纳闷主子好像变了些,虽然脾气和以往一样嚣张跋扈,但胆子大的不止一点。
这还不过半月就杀了两个人,他感觉自己都快从暗卫变成专业干收尸的仵作了。
但虽这么想着,卫清也不敢有任何忤逆的意思。
因为怕有人顶替了他的活,反过来给他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