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探
“宁舟！”零一也有些紧张。
咔嚓，保险被拉上了。
“出来！别让我动手。动作快一点。”
慢慢的，在宁舟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两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卡车后车厢的边缘。
是两个小女孩，一个和自己相仿，一个小一些。
宁舟闭上了眼，心中一阵钝痛。
“快一点，那边马上人就过来。”她低声喝道。
“大哥哥，我没有力气。”小的那个开口了，她是半爬半被抱着拖在了车厢口。
宁舟一伸手，将她抱下，太轻了。
另一个想要伸手拉住，但看向宁舟小心的动作，又将手臂收了回去。
“你也赶紧。”宁舟将小女孩放下，伸手要去接第二个的时候，一声粗哑的“不用”打断了她的话。
“你别碰任何的东西！”宁舟的枪抬了起来，那个大一点的身影顿住了，伸向金属箱的手停在半空。
“快一点！”宁舟催促。她心里有些着急，怎么出个门就遇到这些事。
大的自己慢慢爬下，宁舟顾不得其他，将金属扣拉好，抱起身边的小姑娘就往外冲。
“先跟上。”宁舟压低声音，布满乱石沙砾的地面上踩着有些硌脚。因为有了重量，速度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怀里的孩子很乖巧，一手搭着宁舟的脖子，一手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宁舟低头不小心瞧见了满是泥污的手背上一道道的伤痕。
“别怕，哥哥带你回去，你住在哪？”明知道不是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主城区外的西北角，你不用问她。”身后的那位跌跌撞撞得跟着，抢先开了口。
怀里的孩子垂下头，又将手捂上了。宁舟没再言语，只是加快了步子。
夜色笼罩下的主城除了不时的喧嚣外，是一片死寂沉沉。两种状态的极致对比令人极其不安。
宁舟在绕过城区外围时，听见了一声野兽沉闷的咆哮。她心里一颤，停了下来，等待着后面的人。
“是蛇帮的人。”后面的那位说道，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有些气喘。
“嗯。”宁舟一边应声一边让零一查询可以走的路线。
“这边。”宁舟将小姑娘往上托了托，“若是还有力气，就快一点。”她拍了拍犹豫着想下来的小姑娘，“抱紧，很快就到了。”
三人一路不再有任何的交谈，两天没有下过雨的道路虽然潮湿，但少了些许泥泞。
“就在这里吧。”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身上的孩子也顺势滑了下来。
这是一片荒弃的空地，远处有一片林子，影影绰绰的连成一片，在夜晚中有些张牙舞爪。即使有风声光临，仿佛也被这片土地拦截继而撕得粉碎。
宁舟皱起了眉，她刚想说什么，和她相仿的姑娘已经拉住了那个小一点的手。
“不用再送了，我们自己回去。”斩钉截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宁舟低头看向小一点的孩子，黑暗中看不大清楚，但那双眼睛真漂亮，纯真的眼神让宁舟想起了林子中的小鹿。
“好。”她沉默片刻没有勉强。但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那小一点的身影再一次扭转身子看向她时，她无法克制住低喊了一声:
“等一下。”
那个小一点的手从大一点手里挣脱出来，快步跑到了跟前，宁舟看着，心底一片难过和柔软。
“这个拿着。”宁舟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管营养液－优质和劣质的混合物，还有一小管软剂和绷带。
“回去好好涂一涂手。”宁舟半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谢谢哥哥。”小姑娘一眨不眨看着她，宁舟在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月光下的流波。她突然被一把抱住，耳边一声轻语“我叫阿朵，姐姐不让我和别人说话，不过哥哥你是个好人。”
好人吗？宁舟又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快走吧。”
回去的路似乎很长，脑海中的系统有些不高兴。
“那么好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你是散财童子吗还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救得过来吗？”
宁舟低着头没吭声，跑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捞上还送出去两三天的口粮，就让小崽子骂两句吧。
“我真的是，我天天为谁辛苦为谁忙！”零一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依旧指着路线“走右边，那边下雨好像路坍塌了。”
“能量源啊！还有提升精神力和体质的营养液。”他依旧愤恨不平。
“好了，别气了。”宁舟无奈。“只掺杂了少量的高等营养液，家里也不缺能量源。”
“那能一样吗？好东西谁嫌弃少，能量源谁嫌弃多，你就一夜暴富可劲造吧。”
宁舟第一次发现零一发挥出了文字的博大精深。
“回去就喝一管纯的，与其这么糟蹋不如先烂到自己的肚子里。晚上继续拉练。”一路上伴着魔声入耳，当宁舟看到小山谷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们到达了安全的地方没有。”宁舟打开壁灯，掏出路线图开始做标注。
“在这个地方，坐标465，84西北角的林子。运输车离得远，4358,4750，在西南的方向。”零一一边说着，又忍不住呛声“就因为人家叫你声哥哥？”
“不是，感觉到了同类的味道。”宁舟低头用红色的矿石颜料打上记号，“我是说那个大的，这坐标还有零有整。”
“呵，人家可比你有心机多了，兜里面可是偷藏了一块能量源呢。”
宁舟身子僵了一下，“不知死活。”继而又看向地图“死了两头突牙狼，他们说的又送出一批货，都运到哪里了？还有曲尤，派着去盯”宁舟突然起身，开始翻背包。
“咦？我那个哨子呢？明明放在这里了。”宁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叶流光拿走了。”
“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宁舟有些生气，同时也有些不解。
“上面带有精神力标记，传递信号用的。放在你身上我提心吊胆的，正好危险被人带走了不好吗？”
“算了，拿走拿走吧。下次给我说一声。”宁舟有些没脾气。
“明天缓缓，估计会下雨。把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再说。”零一憋回去了八百字，自己挑的人只能自己操心。
“知道了。”
夜深了，宁舟裹着毯子，思索着一天的遭遇。
黑暗中闪过一双漂亮如宝石的眼睛，又闪过一双如小鹿的眼睛，她摇摇头，翻过身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