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霄之外有神仙？

    但崇尚庄子的姥爷，在他当年三十多岁时，有个心病。

    自打生了个女儿马六姑之后，十多年了，妻子再没生育。

    他们希望有个男孩儿。

    白天，倒不觉得什么，到了夜静人深时，姥爷叹息道：“六姑她娘，我们没男娃，不行啊。”

    “她爹，光愁有什么用”。姥姥想了想，说：“要不咱砌（去）仙山寺去烧两柱香？”

    “中中，我也想这事，”姥爷说：“咱们问问菩萨，求求观音。”

    此后，每年三月三日，姥爷他俩必出现在仙山寺的香客中。

    这天，他们走到寺院大雄宝殿，只听里面有声音传来：

    “三十三天天外天，

    九霄云外有神仙。

    神仙本是凡人做，

    只怕凡人心不坚”。

    循着声音，只见和尚闭目独吟。姥爷知道，这位就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净方大师。

    因年年相遇，姥爷便与净方大师熟悉起来。

    净方大师知道马轩达有文化，有素养，便带着他，进入后间禅房那一丈四方之室，谈经论道。

    这位高僧不愧其名，把神灵讲说的与众不同，似乎他参透了天地玄妙。

    只听他侃侃而谈：

    “仙，不是‘灵’么，“灵”，不就是智慧么？”高僧道：

    “身临此仙山寺，才能发掘出钟灵毓秀，激起了对自然的膜拜，对大地的亲吻，对祖先的怀想和敬仰，对根的思索和品味，对古老文明的咀嚼和吸吮，对生与死哲理的定位，以及心境的坦然和放松。

    坦然之下，智慧便有了；崇拜之下，思潮便荡漾了；爱的支配下，想像便展出了翅膀。”

    姥爷不接他的话，静静听着。

    高僧继续道：

    “再说‘灵’吧，不就是和谐么？这好像是把钢铁与柔情汇聚一起，乾坤能量在汇聚和融合，阳光在刷新，空气在洗涤，雨露在渗透，阴阳在平衡，善良在生长，动物在合鸣，大地在换颜，万草千木各得其所，欣欣向荣。

    和谐之下，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对未来把握得更紧，振奋了众生精神，也必定会实现愿望。”

    姥爷听完，细细品味后，对净方大师道：

    “我这样理解您的话，不知道对不对？

    能让人有种对自己的清醒，对大自然的虔诚，这不就是有灵气在吗？

    能使人心平气静的东西在心里，不就是有灵气在吗？

    有人说哲学是“大智慧”，在您这里引发出对哲学的思考，不也说明贵寺正是一个“灵”处么”

    年年与姥爷交流的净方大师，听了姥爷这番谈吐，甚合其意，大笑道：

    “哈哈哈哈！来此仙寺之众生，净化了灵魂，变换了思维，点击了智慧，你能说，仙山不灵吗？”

    姥爷也笑了，朗声道：

    “仙山寺香火燃了几千年,钟声回荡了几千年。

    有这几千年,还能不把那四周里的山水熏灵了, 鸟兽敲灵了，地脉养灵了？”

    姥爷和净方大师甚投机缘，把个“仙”和“灵”摆弄个透彻。

    最后，净方大师道：

    “总而言之，最后都终结在两个字上：“‘善’才是‘灵’的魂，‘通’才是‘灵’的本啊。”

    净方大师想起以往与雾集岭艾心让施主的对话，比较起来，觉得这次与轩达施主的交流，内涵要更深一层。

    他的一番话，也使姥爷更加明确：善良和通达才是做人处事的根本。

    去仙山寺许愿，结果是，他们先后生下了两个男娃。

    每次如愿以偿，姥爷他俩都来还愿。每次还愿，都要与净方大师畅谈许久。

    其实，姥爷不信神。

    他知道，这求仙许愿，只不过是一种心理作用，对于生男生女，并无关联。

    他们之所以生下了两个男孩子，无非是一种巧合。

    再加上，他没文化的妻子需要心理上的安慰。

    所以，年年许愿、还愿的，只是做给他妻子看。

    他与净方大师的对话，也是让妻子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