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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通济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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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竹里馆西行,来到启夏门,折而北行。没走出多远,从街边的酒坊里,跑出一个人来,一把将天宝的马笼头抓住。天宝定睛一看,原来是凤环的夫婿崔峋。

    “崔兄,你怎在这里?”天宝惊喜地问。

    “刚下了值,与同僚在吃酒。快下马,进来吃一碗。”崔峋说。

    “可我吃过了。”天宝说。

    “再吃一碗又何妨?我这些朋友,都是左骁卫的,我们的兵曹柳郎也在。”崔峋说。

    天宝无奈,只得下马。崔峋让茶博士把马拴好,牵着天宝的手,走进酒坊。

    酒坊的大厅里,坐满了人。中央的舞池,艺伎衣着单薄,跳着胡旋舞。四周的人不住地喊好。

    崔峋忙让茶博士再上酒桌。茶博士连忙应诺着。

    有艺伎过来,说:“崔郎,脱衣裳的功夫,跑哪去了?”猛然见他牵着天宝的手,说:“这是你儿子吗?”说罢,浪笑起来。

    “胡说什么,这是刘郎,陇右节度使,三品官员。”崔峋怒声说。

    艺伎吓的扑通跪下,向天宝磕头求饶。天宝笑笑,走了过去。

    崔峋领着天宝来到柳绩面前,激动地说:“兵曹,这就是我说的十四郎!”

    “把俸禄给你家的哪个?”柳绩问。

    “谁说不是呢!”崔峋兴奋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天宝扭捏地说。

    “停一停,停一停!”柳绩高声喊起来,说。

    音乐、舞蹈、喧闹停了下来,众人注视着柳绩。

    “我隆重地向众位介绍:这位就是遥领陇右节度使、正三品的十四郎、天宝!火烧无虑山,杀死大武艺;豪侠仗义,把自己的俸禄,送给了崔峋家。”柳绩高声说。

    众人齐声鼓起掌来。

    天宝还没有适应这种气氛,不由羞红了脸,说:“应该的!应该的!”

    茶博士把酒桌端上来,放在柳绩、崔峋之间,有艺伎过来,跪在酒桌边。

    “十四郎来了,梗儿,这次你一定要来个赤裸胡旋舞!”柳绩说。

    “这是应该的。”说着,叫梗儿的艺伎把衣裳脱下来,随手一抛。众人齐声叫好。

    天宝羞红了脸。

    羯鼓响起,梗儿起身而舞,喧闹声再次响起……

    崔峋、柳绩只顾看梗儿跳舞,顾不得与天宝吃酒。天宝低声问艺伎:柳绩他们多少酒钱?

    艺伎趴在天宝耳边,悄声说:柳绩只吃酒,不给钱,已经欠了五两多银子了。他们是官军,主人不敢招惹他们。

    天宝让艺伎告诉茶博士,去浑脱剑器行取十两银子,权作柳绩等人的酒钱。艺伎听了,不相信地看着天宝。

    天宝笑笑,催她快去。

    梗儿跳完,向天宝跪拜行礼。天宝不敢看她。

    “十四郎,你要赏梗儿一碗酒吃!”柳绩说。

    天宝忙倒了一碗酒,端与梗儿。梗儿起身过来,接过酒碗,一饮而尽。众人齐声叫好。

    梗儿把碗递与天宝。天宝刚接过来,梗儿搂过天宝,就是一个亲嘴,众人又是大笑。

    梗儿笑着退了回去,抱起衣裳,下场歇息。

    “十四郎,是不是比对诗有意思?”柳绩这才与天宝吃酒,说。

    天宝哈哈笑了起来,说:“没有想到,还能这样吃酒。”

    柳绩、崔峋哈哈大笑起来。

    艺伎告诉柳绩,天宝已经为他结了酒帐。柳绩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十四郎,这是咱自家的酒坊,你结什么账?”柳绩说。

    “初次相识,我又没带礼物,就算做见面礼吧!”天宝说。

    “我就说嘛,十四郎是豪爽之人。”崔峋说。

    “十四郎,你要是看的起我,咱以后就是兄弟了。京城街面上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找我!”柳绩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天宝说。

    左骁卫的人一个个和天宝吃酒,天宝渐渐不支。可他知道,这种场合,不能醉倒。心里只盼着雨泽快来。

    果然,玄风闻听天宝独自在通济坊吃酒,吓了一跳。来不及叫雨泽,让风娟先走;自己带了银子,随茶博士来到通济坊。

    玄风把银两交给茶博士。见舞池里,艺伎赤身裸体跳舞;舞池边,天宝与柳绩、崔峋正在吃酒。

    玄风过来,向柳绩抱拳行礼,说:“我是天宝的二师姐,师父让我们来接他。改日,众位朋友到剑器行吃酒。”

    崔峋见过玄风,忙向玄风、风娟行礼。玄风认出崔峋,忙向他还礼。

    天宝已经站立不稳,风娟只得将他抱住。玄风向柳绩、崔峋等人行辞,与天宝回到剑器行。

    回到剑器行,玄风忙让灶房准备醒酒汤。风娟把天宝抱到影静院。雨泽见了,甚是惊诧,忙问与谁吃酒了?天宝嘿嘿直笑。雨泽不由地叹口气。

    公孙大娘过来,天宝已经睡去。玄风只说与崔峋等左骁卫的人吃酒,公孙大娘不由埋怨起李白来。

    半夜里,天宝醒来,直喊口渴。雨泽点着灯,下来给天宝舀水。

    天宝坐起来,喝了一瓢水,长长地打了一个饱嗝。

    “想不想吃东西?”雨泽问。

    天宝想了想,摇摇头。

    “还记的在哪里吃的酒?”雨泽问。

    “通济坊啊!”天宝说。

    “那种脏地方,你也去?”雨泽撇嘴说。

    “不脏啊!挺干净的。八姐的姐夫崔郎,还在那里吃呢!”天宝说。

    “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懂?”阿蛮说。

    “你醒了?”雨泽问。

    “天宝喊渴,我就醒了。”阿蛮说。

    “那你不起来舀水?”雨泽问。

    “你起来了,我能和你争?”阿蛮说。

    “你可真行啊!把宫里那些小心思,全学会了。”雨泽生气地说。

    “做师姐的,照顾师弟师妹,不是应当应分吗?再舀瓢水来,我也渴了。”阿蛮坐起来,说。

    “你可真行啊!”雨泽说着,气呼呼地给阿蛮舀水。

    “我想出去走走。”天宝说。

    “哎呀,能不能不折腾人?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人家还睡呢!”雨泽说。

    “看在雨泽舀水的份上,我也不同意出去。”阿蛮说。

    “就到缘屋看看麻雀,这总可以吧?”天宝说。

    阿蛮将水瓢交给雨泽,忙着给天宝穿衣裳,然后自己也把衣裳穿好。雨泽知道拦不住他们,只得把衣裳穿好,随两人来到缘屋。

    打开屋门,麻雀喳喳地叫了起来。小泽飞过来,落在天宝的肩膀上,喳喳地叫着。

    “她说什么?”雨泽问。

    “元丹丘出事了。太和坊的人,被人劫走了。”天宝看着阿蛮,惊悸地说。

    “冷月派?元丹丘没有事吧?”阿蛮惊悸地问。

    天宝摇摇头,说:“元丹丘、令狐潮被人救了,十几个官军淹死了。”

    “你安排麻雀查访元丹丘了?”阿蛮惊诧地看着天宝,问。

    “元丹丘这些日子没有来,我就让小泽探听着他的消息。昨日在通济坊吃酒,我就心神不宁。祈求着千万别出事,可还是出事了。”天宝说。

    “咱们回屋里说吧!”雨泽说。

    天宝点点头,将缘屋门关好,回到正屋。

    “元丹丘是好人,也曾救过董大哥。咱们要救他!”阿蛮说。

    天宝看着阿蛮,又看着雨泽。

    “阿蛮说救,我也赞成。多个朋友多条路。”雨泽说。

    “只有说服无上真,让她来保元丹丘。若皇帝询问你的建议,你就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让皇帝派我们去龟兹。”天宝说。

    “莫非婆婆让你办的事情,也在龟兹?”阿蛮问。

    天宝点点头。阿蛮恍然大悟,点头应诺。

    果然,次日辰时未过,李腾空来到剑器行,喊天宝去曲池坊。这次,公孙大娘让雨泽跟着。

    来到幽篁里,玉真、元丹丘已经等在那里。天宝、雨泽忙向玉真、元丹丘行礼。

    艺伎端茶桌进来,放到天宝、雨泽身边。玉真令她们下去。

    “内谒者……”

    元丹丘刚说了一句,玉真瞪了元丹丘一眼。元丹丘惊诧地停住,看着玉真。

    “天宝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你喊他十四郎就是。”玉真说。

    元丹丘连忙点头,说:“十四郎,太和坊的人,被人劫走了。”

    “咱们这边死人没有?”天宝问。

    “死了十几个士兵。我和令狐潮被路过的渔船救了。”元丹丘说。

    “万幸!万幸!元刺史,天宝给你惹祸了。”天宝说。

    “可这些人,是十四郎用命换来的。在我手里被劫,我如何对圣人交代?”元丹丘说。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能劫,我们就能再抓。这算什么?”天宝说。

    玉真看着天宝,久久不语。

    “无上真,你看我如何向圣人交代?”元丹丘看着玉真,问。

    “天宝,你说呢?”玉真问。

    “如实向皇帝禀报就是。受惊的兔子,即使一时逃脱,他能藏到哪里去?”天宝不以为然地说。

    玉真点点头。

    元丹丘忙向天宝致谢。

    李白、王维下朝回来,艺伎端酒桌上来,众人开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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