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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幽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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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宝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树梢。艺伎正在清扫屋子,见天宝醒来,忙过来。

    “先洗漱,还是先喝点水?”艺伎问。

    “三位哥哥呢?”天宝问。

    “主人和谪仙人上朝去了,无上真和校书郎还没有醒。”艺伎说。

    天宝点点头。艺伎服侍他穿衣、洗漱。

    “我能到外面去玩吗?”天宝问。

    “不行。主人特意吩咐的,你只能在院子里走走,那里也不能去。”艺伎说。

    “怎么了?”腾子走了进来。

    “腾子姐,咱们看看曲江池如何?”天宝高兴地说。

    “又淘气呢!荒草野坡的,有什么看的?快吃饭!吃完饭,无上真问你话呢!”李腾子说。

    天宝只得应诺。

    吃完饭,腾子领天宝来到幽篁里。玉真已经坐在那里吃茶。玉真让天宝挨着自己坐,艺伎把茶桌端了上来。

    “昨晚,见你也没少喝,为何没醉?”玉真奇怪地问。

    天宝笑了,说:“我每次喝,碗里都留一些。”

    “腾子教你的?”玉真问。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害怕忘情,吃醉了胡言乱语,扫了哥哥们的兴。”天宝说。

    “我就担心他吃醉,便教了他这些小伎俩。”腾子笑着说。

    天宝看着腾子,一下子羞红了脸。

    玉真哈哈笑了起来,说:“替阿姐担责,我不怪你的。”

    天宝这才长长地舒口气。

    王昌龄在艺伎的引领下来到,向无上真行礼。艺伎端茶过来。

    “趁着他们二人上朝,咱们三人说说话。把你们离开天宝后,一路的行程,说来听听。”玉真说。

    王昌龄把一行人从益州登船到大庾县下船,从大庾县乘马车到梅关驿张九龄去世,说了一遍。

    “天宝,和鲜于仲通说的,可有区别?”玉真公主问。

    天宝想了想,问:“服侍张相的艺伎,可是叫笛儿?服侍你的艺伎可是叫箫儿?”

    “谁说的?鲜于仲通?他怎么知道?”王昌龄一脸懵懂,一连串地问着。

    “对吗?”玉真问。

    “不知道。我没问那个艺伎叫什么名字?”王昌龄说。

    “那鲜于仲通问了吗?”玉真公主问。

    王昌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我们三人在一块,他何时问的?”

    “今年多大年纪了?做事情还不如天宝细致。”玉真嗔怪道。

    王昌龄羞红了脸,低下头。

    “阿蛮说,杀害张相的,是笛儿;她给张相吃了媚人茶。因为张相是在大笑中死去的,与媚人茶毒的症状一样。可我还是觉的,应该是薛嵩或者孙孝哲。他们趁张相大笑,露出脖颈;便用绣花针之类的暗器,刺中张相的咽喉……”天宝说。

    “你是说,他们一直跟着我们?”王昌龄惊诧地问。

    天宝点点头,说:“杨奇鲲只知道他俩人要杀张相。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杨奇鲲并不知晓。所以,他们的身份虽然暴露了,但任务没有完成,他们不会收手的。”天宝说。

    “天宝说的可有道理?”玉真问。

    王昌龄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天宝,问:“你和我说了他们是叛徒后,一路上,我很小心的。怎么没有发现他们?”

    “那可能有两点:一,他们比你狡猾;二,他们武功比你高。”天宝说。

    “你如何评判天宝?”玉真问王昌龄。

    王昌龄一愣,看着玉真。

    “张相都夸赞天宝,说他剑术好,脑子灵,让我多听他的。我不如天宝。”王昌龄说。

    “那以后,就由天宝代我管着你,行吗?”玉真说。

    “无上真,少伯是我的三哥!”天宝忙说。

    “我听无上真的。天宝,是亲兄弟,就管着我点。不敢隐瞒无上真,我也想改改自己这个火爆脾气,可就是改不了。若以后再犯,天宝,你就用大嘴巴子抽我!”王昌龄说。

    玉真、李腾空哈哈笑了起来。

    “现在的中书令是李林甫,中书侍郎是李适之,中书舍人还是李彭年,你们都熟,能处的来吗?”玉真问。

    “彭年相处的极好,李适之没有相处过,李相有些处不来。”王昌龄说。

    “李相好相处的。作为下属,要先把李相交办的事情做好。若觉的李相处理的不妥,就去请教李相,为何这么做?若李相的解释还是不明白,就来请教无上真了。总之,三哥就记住:李相处理事情一定与张相不同的!李相处理的事情一定不会错的!错的是我们。就像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和站在终南山巅仰望天空,感觉绝对不会一样。”天宝说。

    “天宝说的话,就是我对你说的话。你记住就是了。”玉真说。

    王昌龄看着天宝,眼里露出惊羡的神光。

    “若阿蛮在,又要调侃你了。”腾子笑着说。

    “调侃我什么?”天宝不解地问。

    “嘴甜的男人花心!”

    腾子说完,玉真、王昌龄大笑起来。

    玉真让腾子陪王昌龄去秘书省报到,登记完毕后,约上李彭年,一同来幽篁里吃酒。两人应诺着去了。

    “你是个重情之人。李相把少伯调回来,又在他手下应卯,你必会感激他;为了少伯,你还会听命于他。但凡事要有度。张相与李相不和,不是个人恩怨。张相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李相把个人忠诚放在第一位;张相不拘小节,凡才是举;李相严于律己,只用听话之人。说说,你是喜欢张相还是李相?”玉真说。

    “若交友,我喜欢张相;若共事,我喜欢李相。”天宝说。

    玉真诧异地看着天宝,问:“为何?”

    “交友,性情相投也就是了,没有是非之分。朝堂之上,国家大事,存亡之道,岂同儿戏?我不赞同社稷为重君为轻之说。修道的人,崇拜元始天尊;修佛的人,崇拜释迦牟尼;做官的人,就要崇拜皇帝。皇帝没有了,哪来的社稷?”天宝说。

    “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些见识?”玉真惊诧地问。

    “我读完了《抱朴子》,正在读东岩子的《反经》。这些见识,都是从这两本书上学到的。”天宝说。

    “你真是大唐之福啊!为了这个哥奴,我不知和三郎争论过多少。今日你一番话,倒把我说通了。”玉真欣喜地说。

    “可李相做的事情,我也不是全部赞成。比如说更换寿王为太子。只是我还不理解李相为何这样做?他只是要完成对惠妃的承诺吗?我想不是这样简单。等我想明白了,再说给李相与无上真。”天宝说。

    “那接下来,你将如何做?”玉真公主问。

    “自然是听李相的。”天宝笑着说。

    “亨儿、瑁儿你都见过了。若让你来选,他们两人谁最适合做太子?”玉真问。

    天宝摇摇头,说:“好像都没有皇帝自己睿智神武。太子太阴深,寿王太率性,心胸也狭窄了些。东岩子说,乱国之臣若忠;老子说,大奸若忠,大愚若智,说的就是太子。”天宝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说起来,最适合做太子的,还是李瑛。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死了呢?我暗地里派人调查,三年了,没有结果;都说是九尾狐作祟。九尾狐为何与他过不去呢?”玉真说。

    天宝看着玉真那痛苦的表情,本想把自己的调查、推测说给她;可想了想,认为有许多疑点未解,于是作罢。

    李白、王维下朝回来,见玉真与天宝已在吃茶,甚是欣喜。腾子带着王昌龄、李彭年来到,王维忙喊艺伎上酒。玉真拜托李彭年好好带着王昌龄。李彭年连忙应诺。众人对诗斗酒,好不热闹。

    王维留王昌龄先住在竹里馆,天宝只得赞同。李白也要住在这里,天宝便向玉真辞行。

    玉真让李腾空送天宝回去,天宝笑说不用。李腾空见午时刚过,便让天宝莫再贪玩,赶紧回去。

    天宝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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