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竹里馆
天空蔚蓝,晚霞绚丽。披着夕阳的余晖,天宝、阿蛮回到青霭湖。木屋旁,火娘、昙乙站在那里,翘首相盼。
远远地,天宝、阿蛮向火娘呼喊。突然,天宝、阿蛮独自疼痛起来,翻身滚落马下。
“这是怎么了?”火娘赶过来,问。
“我肚子疼。”天宝说。
“我也是疼得厉害。”阿蛮说。
“路上走得急,中了寒气。喝碗姜水吧!”火娘说。
昙乙点点头,进屋煎药去了。
火娘将两人搀扶起来,回到屋里。
火娘倒了两碗热水,让两人先喝下去。一会,昙乙煎好药,让两人趁热喝下去。谁知两人刚喝下去,肚子绞疼起来。两人用手紧紧地抓着肚皮,在地上滚来滚去……
天宝猛然惊觉,这是火娘有意为之,是对自己没有听她话的惩罚。想到这里,不顾疼痛,跪到火娘面前,祈求饶恕。
阿蛮听到天宝的求饶,也明白过来。也忙过来,哀求火娘饶恕。
“记住了?”火娘问。
“记住了,再也不敢了!”天宝说。
昙乙舀了一瓢凉水,让两人喝了。两人大汗淋漓,肚子随之不再疼痛。
“你都知道了?”天宝看着火娘,问。
“知道你调皮,昙乙悄悄跟着你们。后来见神兽跟着你们,他才返了回来。若没有神兽,你们三个都回不来。”火娘说。
天宝惊恐地看着火娘,又看看昙乙,似乎有些不相信。
“人家请了高手,我打不过他们。”昙乙讪讪地说。
“关键我们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你连端人家两个窝巢。人家怎能放过你?你的大难到了。”火娘说。
“那怎么办?能不能破解?”阿蛮着急地问。
“天灾地难,神仙也无能为力。也许婆婆早就料到这一天,传了你九宫格。在青丘山,我和昙乙这一层都不会的。”火娘说。
“若天宝遇难,惟有九宫格能破解?”阿蛮问。
火娘点点头。
阿蛮顿时泄了气,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至和说,李相是冷月派。可我不相信。”天宝说。
“隐秘隐秘,必定是藏得深,不可测知。若被你轻易找到,轻易破解,那还叫什么隐秘?”火娘说。
天宝、阿蛮困惑地看着火娘。火娘笑笑不语。
清早起来,两人沐浴一番。换上原来的衣裳,昙乙赶着马车,将两人送到二妓坊。
少娘领两人来到厢房,把整理好的、绿窗的口供拿出来,交给天宝。
天宝见口供里,加上了赵悦去了龟兹一节。天宝惊诧地看着少娘。
“火娘已经惩罚你们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今后你就记住一句话:婆婆的事,是天下最大的事。什么事,都要往婆婆的事上引。”
“若皇帝问我,我就要求去龟兹擒拿赵悦?”天宝惊喜地问。
少娘笑着点点头。
少娘让两人即可进宫,将绿窗的口供,交给李隆基。
长庆殿,天宝把绿窗的口供交给李隆基,又说了突袭太和坊、火烧开善寺的事情。
“开善寺的人都死了?”李隆基问。
“我想有了太和坊的人就够了,留着他们徒惹祸端。只好将计就计,将他们烧死在藏经楼。”天宝说。
“可元丹丘怎么还没有来到?”李隆基疑惑地问。
“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早到。临别时,我怕圣人挂念,还让元丹丘捎话给圣人。”阿蛮说。
“路上千万不要出差错。”李隆基担心地说。
“皇帝,我想去龟兹,擒拿赵悦。也许,在龟兹,也有冷月派的窝巢。”天宝说。
“你这个人真是的,还没到家呢,怎么又要走?我要先见见贵妃,看她那边有没有事情。”阿蛮说。
“可赵悦我也不认识;你不去怎行?”天宝说。
李隆基哈哈大笑,说冷月派不是一天能抓完的。让天宝回去歇息,等元丹丘到了再说。
两人应诺,辞别李隆基,来见玉环。
玉环见两人回来,欣喜万分。听说两人还没回剑器行,便催两人赶紧回去,向公孙大娘报个平安。
公孙大娘见两人回来,高兴万分。两人怕公孙大娘担心,都隐瞒了去丹阳的事情。
王昌龄回来了,先到了终南山玉真别馆。腾子送来了消息,让李白、王维、天宝到玉真别馆相会。四人匆匆吃罢午饭,便奔终南山而来。
玉真别馆。王昌龄正与玉真吃茶,见三人来到,忙起身相拥。
“六弟长高了,成熟了!”王昌龄流着泪,说。
“我要是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天宝说。
“别急,再有十年,你就像他们一样了。”玉真说。
四人大笑起来。
“兄弟四人团聚了,是要好好庆祝一番。今夜,咱们一醉方休!”玉真说。
“无上真,还是去曲池坊吧!那里清净一些。”王维说。
“你们说呢?”玉真看着李白、天宝问。
“一切听无上真吩咐。”李白说。
玉真点点头,说:“走!曲池坊!”
玉真留荣义在玉真别馆,带着李腾空来到曲池坊。
曲池坊,位于长安城东南角,因濒临曲江池而得名。
住在曲池坊的,多是普通民众,以半砖半坯的茅舍居多。城墙跨曲江池而过;曲江池中,设立栅栏,以防人潜水而入。曲江池岸畔,榆树丛生,杂草茂盛;青蛙高唱,萤虫飞舞。
王维在曲池坊的东南角,收购了几处院子,将其改造成一个三进的院子,起名叫竹里馆。
早有仆役迎上来,接过众人的马缰。艺伎引领众人走过前面两进的院子,来到后面一片竹林之中。
夕阳映照着挺拔的翠竹,秋风吹着绿黄的竹叶,沙沙作响。用青砖铺成的小径,人为的曲折蜿蜒。竹林丛中,有一座八间的廊房,青砖灰瓦,檐牙高啄,倔强不屈。屋门上有匾额,白底黑字,上书“幽篁里”。
走进屋来,一明两暗。屋地,铺了木板,刷了桐油。在屋地的正中,有一块华丽的胡毯。屋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玉真坐了正座,其余人分坐玉真两边。腾子挨着天宝坐下。
艺伎端酒桌上来。又有艺伎抱着古琴进来,坐在玉真对面。
“少伯,我最得意的弟子。才思敏捷,性情暴躁,我一直不敢用他。少伯对我,唯命是从,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我让你去岭南,确有照顾张相之意。更重要的,是让你远离朝廷,隐身江湖。人算不如天算,你与天宝结为兄弟。他重兄弟情义,竟然求李相把你调回,让我哭笑不得。”玉真看着天宝,说。
天宝红了脸,说:“李相也是这样说的。可我认为,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少伯虽为三哥,但做错了事情,我也是要说他的。”
“六弟说的极是。昌龄的脾气,怕是不好改了;但有无上真提醒,有三位兄弟监督,我还是能拢得住火的。”王昌龄忙说。
“太白的酒要少吃。边塞之事,将来由少伯、天宝去做;你和摩诘好好想想经济之事。实不相瞒,户部的日子,不好过了。天宝,你的九百亩土地,给你了吗?”玉真问。
“我小,用不着。”天宝笑着说。
“阿蛮整日在三郎面前,三郎能想不到吗?可他真的没有好的土地给你。”玉真说。
“我的土地也没给。我就想着,要土地做什么?大唐好了,咱们都好了!”李白说。
“太白的话说得很好。你们一定记住:大唐好了,咱们才能好!”玉真说。
“无上真放心,我们记住了!”王昌龄、王维忙说。
“无上真,如果我要襄阳的土地,可以吗?”天宝说。
“襄阳?浑脱派不是都来了吗?莫非武当山还有人?”玉真问。
“如果皇上能给我襄阳的土地,我想把他卖掉。把这个钱上交户部,为皇上分忧。”天宝说。
“你是想卖给马少府,让他出个好价钱?”李白笑着说。
“马少府是谁?”玉真问。
王昌龄忙把马巨的事,说给玉真。玉真听完,大笑起来。
“国家这么大,怎差你这点银子?你脑袋瓜机灵,帮着太白、摩诘出出主意,把大唐的经济做好了,三郎还要给你们赏赐呢!”玉真说。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音乐声起,两名艺伎在胡毯中翩翩起舞。众人向玉真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