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杜康酒坊
天宝挥剑相迎,击向丹凤眼。丹凤眼慌忙躲避,谁知天宝的剑锋突然变向,刺向杏仁眼。
屋子里都是用剑的高手,可谁也没有看清,天宝的剑锋何时转变了方向。待杏仁眼发觉,无忧剑已从她的臂膀划过。
杏仁眼一声惨叫。
“走!”一个女子的声音喊。
“想跑,哪有这么便宜?”
李白见这帮人已经落了下风,大喊一声,持剑向门口冲去。就在这时,那女子大声喊道:“李白闪开!”
李白一愣,没想到这帮人认识自己。下意识地闪在一旁。那四人趁机逃走,很快不见了身影。
至雨见李白阻拦刺客,吓了一跳;忙飞身过来,护住李白。听到刺客里喊李白的名字,心中更是困惑。
“你认识?”至雨问。
李白摇摇头,自言自语着,“她们怎识的我?”
中等身材顾不的李白、天宝,转身向厢房跑去,随之喊叫声传来:“大门艺?大门艺?”
听到大门艺,天宝心中了然:他们是来刺杀大门艺的。
至雨、风娟来到厢房,见中等身材抱着大门艺,大喊不止。剑从脖颈划过,血流不止。想必这些人想取大门艺的首级,至雨、风娟的加入,才未得逞。
“客官,可要我们护送你回家?”天宝问。
中等身材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天宝,说:“某晁衡,日本国人,今任卫尉少卿。这是我的酒友大门艺,渤海国人,今任左骁卫将军。数年来,几次躲过暗杀;谁承想,这次竟没能够。”说罢,又哭了起来。
“你可知暗杀他的是何人?”天宝问。
“渤海龙泉寺的人。”晁衡说。
“原来你早知道了。”天宝说。
晁衡猛地抬起头,看着天宝,问:“你也知道?”
天宝点点头,说:“我曾见过他们。”
晁衡疑惑地看着天宝,问:“敢问少侠,刚才用的,是何剑法?”
“风后剑法。”天宝说。
晁衡看着天宝,眉头紧皱,最后还是苦笑着摇摇头。
这时,守夜的羽林军来到。见大门艺已死,便让酒坊主人找来门板,抬着大门艺去了。
晁衡向天宝、李白抱拳行礼,随着羽林军走了。
四人回到厢房,却没有了吃酒的兴致。
“他们是渤海龙泉寺的人。”天宝说。
李白点点头,说:“我猜到了。”
“兄长,他们怎么识的你?”杜甫问。
“南龙泉,北龙泉,本是一家人,只是我不认识他们。”李白说。
天宝想把渤海国的事告诉李白,可一想不妥,还是不让李白知道的好。于是低头吃酒。
至雨两眼看着天宝,见他欲言又止,明白了他的心思,也就安下心来。
次日吃罢早饭,杜甫领着李白、天宝向杜康酒坊而来。
洛水穿洛阳城而过,与大运河相连。故而洛水两岸,店铺林立,商业繁华。
杜康酒坊位于洛水南的思顺坊。杜康酒坊的前堂是八间青砖灰瓦房;前堂里没有舞池,只有一排排的高桌子;高桌子的两边是长条板凳。
主人焦遂,五十多岁,肤色黑褐,面大体阔,罗腿弓背。见杜甫领着李白、天宝、至雨、风娟来到,面带羞色,不知如何是好。
“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谪仙人,找我来了。”杜甫笑着说。
“这,这,咱到哪里吃酒?”焦遂说。
“就在你这吃酒。”李白笑着说。
“这,这怎么能行?太寒酸了。”焦遂说。
“子美吃的,我怎么吃不的?李白这厢有礼,多谢你对子美的照顾。”李白抱拳行礼,对焦遂说。
天宝取出一个银元宝,送给李白。李白接过来,放到焦遂的手里。
“这,这,……”焦遂涨红了脸,看着杜甫,说。
“兄长代某谢兄,焦兄就收下吧。”杜甫说。
“这也太多了。”焦遂说。
李白哈哈大笑,说:“那就把你的好酒取来,咱们一醉方休。”
五人来到长桌上坐下。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躬身向李白、杜甫、天宝行礼,然后用巾布擦拭桌子。
“这是我的小儿子任意,帮着我照看前堂。大儿子任性帮我在后堂酿酒。”焦遂说。
“你好福气啊!”李白说。
任意下去,然后端菜上来:一碗卤豆干,一碗卤藕尖,一碗酱豆,一碗酱瓜。
“我这里不炒菜,就这些不值钱的小料。来我这里的,都是冲酒来的。”焦遂说。
任意搬酒上来,给每人倒了一碗,一股醇香扑鼻而至。
“好酒!”李白大喊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天宝、杜甫也忙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天宝吃的急,不由咳嗽起来。
“我这酒用粘秫酿成,酒稠劲大,需慢慢吃。”焦遂说。
“如此好酒,多钱一坛?”李白问。
“如今粮贱,十文一坛。”焦遂说。
“若送到长安呢?”李白问。
“最多十一文。”焦遂笑着说。
“一车装多少坛?”天宝问。
焦遂羞愧地笑了,说:“我没有车,也没有给人送过。”
“置办一辆马车,需要二十两银子。”杜甫说。
天宝看了风娟一眼。风娟又拿出两个银元宝,交给天宝。
天宝把元宝交给李白。
“好,你派人把酒送到长安金光门里的浑脱剑器行,就说一坛五十文。若她们问谁让送来的,就说李白。这是给你置办马车的钱,就从酒钱里扣吧。”
李白说着,把两个银元宝塞给焦遂。
“这是哪位王公大臣的宅院?”焦遂接过元宝,疑惑地问。
“是遥领陇右节度使刘天宝的宅院。”李白哈哈大笑起来。
“也是翰林院大学士李白的宅院。”天宝说。
焦遂一愣,想不到天宝一个孩童,竟是正三品的官员,忙向天宝行礼,说:“既是自家人吃酒,那就不能要钱了。”
“你不懂我五哥的意思。我们自家吃五十文,若再有人来买酒,就要六十文了。”天宝笑着说。
焦遂、杜甫明白过来,不由大笑起来。
“《酒诰》中说: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或云仪狄,一曰杜康。有饭不尽,委余空桑,郁结成味,久蓄气芳,本出于此,不由奇方。你祖上姓焦,如何成为杜康酒的传人?”李白好奇地问。
焦遂笑笑,说:“据《族谱》上说,杜康为黄帝时代人。一日偶进少陉山中,遇到一个猩猩部落。他们喜饮酒,善酿酒。杜康便虚心向他们求教,他们便将酿酒之术传给杜康。杜康回来后,按照猩猩传授的办法,果然酿出美酒。后来,杜康收了两个弟子,一个叫仪狄,一个叫焦革。焦革就是我的祖上。”
“《族谱》上,可详细记载这个猩猩部落?”天宝问。
“可惜没有。据说猩猩部落里的人,他们浑身黢黑,看不清鼻子嘴巴;倒是眼睛明亮,牙齿洁白。他们光着脚,身上穿着用草叶制做成的衣服;个个能歌善舞。”焦遂说。
“这座少陉山在哪里?不知这个猩猩部落还有没有?”天宝说。
“在虎牢关的东边,有一座少陉山。我年轻时曾经去过,但与《族谱》上的记载,大相径庭。至于猩猩部落居住的少陉山在哪里,已经无从考证了。”焦遂说。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生若遇到他们,当一醉方休。”李白说。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