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远方来客
玉环托李白捎信回来,让阿蛮进宫,排练千秋节的舞蹈。阿蛮刚刚蜕痂,就急匆匆去了宫里。
清晨,天宝照例来到缘屋,喂食麻雀。一只麻雀飞了过来,落在他的手上。两只眼睛深情地看着他。
天宝笑了,说:“以后,你叫小蛮,可满意?”
麻雀喳喳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她就是小仙说的那只?”雨泽走进来,惊奇地问。
麻雀又喳喳叫了起来。天宝哈哈笑了起来。
“小蛮说什么?”雨泽问。
“她说,她也有个好伙伴,非常聪明。逼走女艾的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可她不愿意做我的朋友。”天宝说。
“为何?”雨泽诧异地问。
“她说,她不愿意叫小泽。”
雨泽一听,哈哈笑了起来。
霜青来喊天宝,说嵩阳观土堂堂主宗十五娘到了。天宝、雨泽忙来到大贤殿。
公孙大娘、仙环已经陪宗萱、高适吃茶。天宝、雨泽忙向两人行礼。
“闻听十四郎去了渤海国,杀死大武艺。嵩阳观特来向十四郎贺喜。”宗萱说。
“同喜同喜!”天宝忙说。
公孙大娘告诉天宝,宗萱送了三个金元宝来。天宝忙说礼太重了。
宗萱笑了起来,把和阿蛮、荣义公主在桃源镇捉狐的事,讲给公孙大娘和仙环。两人听了,哈哈大笑。
高适又把和董庭兰结拜的事,说给公孙大娘和仙环。
“哎呀,天宝,你要去趟宫里,把她们两人叫回来。宗堂主来趟长安不容易。”公孙大娘说。
“十四郎陪着宗堂主吃茶,我进宫叫也行的。”仙环说。
“不急不急。我这个人率性,一切随缘。阿蛮回来,是我的福气;若不回来,说不得,我还要跑一趟。”宗萱笑着说。
公孙大娘赞赏地点点头,知道宗萱这次来,并非冲着阿蛮来的。
“十四郎,有件事我要请教你。你一定要教我。”宗萱说。
“教谈不上,但我一定如实回答。”天宝笑笑说。
“在幽州,你说要突袭无虑山;我们都不相信。哪怕你带着侍卫队到了营州,我们还是不相信你会突袭无虑山。可你真的突袭了。你不是说兵者、诡道吗?”宗萱问。
“宗堂主,莫非你们没有算出:寒露季节交换,东北风劲吗?”天宝笑着说。
“怎么,十四郎已经读了《易经》?”高适惊诧地问。
“《易经》是我的启蒙课本,从小就学的。”天宝说。
“那阿蛮也懂《易经》?”宗萱问。
“阿姐学的比我好。”天宝笑笑说。
“这个死妮子,瞒得我好苦!”宗萱说。
众人大笑起来。
“十四郎,若你们突袭契丹,安将军照计而行,如何?”高适问。
“这个我没有想过。不过,从事后来推:大武艺重兵囤集无虑山,显然对营州志在必得。若安将军不能灭亡契丹,而丢了营州;那还是失大于得,朝廷中会有人弹劾他的。”天宝说。
宗萱、高适听了,不由点头赞许。
中午,李白、阿蛮都没有回来。吃完酒,宗萱、高适向公孙大娘、天宝告辞;约天宝去嵩阳观吃酒。天宝应诺。
这日,公孙大娘正与仙环、天宝在集贤殿吃茶,蝉羽跑了进来,说李白领着人去了大贤殿。
公孙大娘忙领着仙环、天宝走了过来。
大贤殿里,李白、贺知章正陪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吃茶。公孙大娘三人忙向贺知章行礼。
“公孙掌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北海太守李邕(yong),当今行书碑文大家。今日来拜见汝阳王,正好被我逮住;拉他来留几幅字。”李白笑着说。
公孙大娘、天宝、仙环忙向李邕行礼。
李白又把仙环、天宝介绍给李邕。行礼毕,艺伎青蛾等人端茶桌上来,公孙大娘、仙环、天宝坐下,继续吃茶。
“天宝回来了,浑脱舞坊也该开起来了。门上的牌匾,也该换换了。”李白说。
“我不想换掉这些牌匾。”天宝说。
李白哈哈大笑,说:“我知道你爱慕昭容,但门匾是必须换掉的。第一,当年的梅园,是处理国事的地方;如今的梅园,是供人休闲的舞坊。你留着这些牌匾,不是为昭容增光,而是羞辱昭容。第二,你爱慕昭容,就把这些牌匾集中到一个屋里;你自己每日祭拜就是了,何必让别人指指点点,惹你不快?第三,一朝天子一朝臣。并非人人都喜欢昭容;提起梅园,有些人心里还是有恨的。莫因园子的名字,自己惹上祸端。”李白说。
“谪仙人的话,我也是赞同的。望掌门三思。”贺知章说。
“三位是行家,我听你们的。”公孙大娘说。
李白哈哈大笑起来,说:“自从得知掌门要开舞坊,我就留了心。自春秋战国,百家争鸣;这舞蹈就分为健舞和软舞。掌门若想把浑脱剑法融入舞中,自然属健舞。那这园子的名字,不若改为浑脱剑器行。”
“这名字我也喜欢。”天宝说。
“我虽然不懂,但十四郎喜欢,我就喜欢。”仙环笑着说。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思贤殿,掌门想做何用?”贺知章问。
“就做舞坊。”公孙大娘说。
“那就叫聚仙殿。”贺知章说。
“这怎么讲?”仙环问。
“台上,仙女跳舞;台下,仙客吃酒。故而聚仙。”贺知章说。
众人赞同。
“那这大贤殿呢?”贺知章问。
“你们吃酒的地方。”公孙大娘说。
“那就叫高朋殿如何?”贺知章问。
“甚好!高朋满座,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甚妙,甚妙。这里正好缺一幅字,就由我来书写吧。”李白说。
公孙大娘、天宝也是称赞甚好。
“集贤殿留作我们浑脱派练剑议事的地方,就叫浑脱殿吧!”公孙大娘说。
众人赞同。
“园门的‘浑脱剑器行’,还是由贺侍郎来写,余下的,由邕来写。如何?”李邕说。
“如此,公孙氏在这里谢过了!”公孙大娘抱拳行礼,说。
“李邕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掌门能答应。”李邕说。
“太守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公孙大娘说。
“这牌匾的雕刻,就由邕来做吧!雕刻好后,我派人送来。”李邕说。
李白、贺知章听罢,开怀大笑,说:“这是自然。”
公孙大娘疑惑地看着李白。
“无妨,无妨,让太守做就是了。”李白笑着说。
当年上官婉儿用过的条案,原地未动;蝉羽、白蝶过来,将墨研好。公孙大娘嘱咐仙环两句。仙环笑着离去。
贺知章、李邕书写完毕,李白乘着酒兴,又书写了王勃的《滕王阁序》。公孙大娘见了,啧啧称赞。
仙环回来,将一副轴画交给公孙大娘。
“太守的字,价值连城,不是用金银来估算的。天宝收藏了一幅画,今日就送给太守吧。”说着,公孙大娘把轴画交给李邕。
“这如何使得?”李邕看着李白,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掌门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李白笑着说。
李邕说着感谢,接过轴画,打开一看:原来是阎立本的《文成公主泛舟春苑池图》。大吃一惊。
贺知章、李白见了,更是惊骇不已。
“此画从何处得到?”李白看着天宝,问。
“去年刺杀凤迦异,这幅画就挂在他的居室中。我甚是喜欢,便顺手取来。就是不知道,这个阎立本,有没有名气。”天宝故意说。
贺知章、李邕、李白哈哈大笑。
“阎立本,太宗朝有名的画家。凌烟阁功臣像就出自他的手笔。”贺知章说。
“那这幅画,也算名画?”天宝问。
“岂止是名画,乃世之珍品。”贺知章赞叹说。
三月后,李邕托人把牌匾送来,顺便送了五十两银子作为贺礼。天宝、公孙大娘甚是感激。
天宝让良浦把梅园原先的匾额摘下来,放到影静院的南屋,存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