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浑脱剑器行
天宝毕竟年幼，身子皮实。在炕上躺了一天，便不耐烦起来。来到集贤殿，对公孙大娘说，要进宫面见李隆基。
公孙大娘诧异地看着他。
天宝便把阿灿字迹的事情说给公孙大娘。公孙大娘让老憨送天宝进宫。
来到新射殿，阿仙端着茶桌进来，怪异地看着天宝。
天宝把阿灿字迹的事情说给她。九仙媛点点头。
“东宫要对你动手了。”九仙媛说。
“为何？”天宝诧异地问。
“他们应该察觉到了什么。”九仙媛说。
“大阿娘不让我去东宫吃酒。”天宝说。
“你若不去，他们反认为你怕了他。回去告诉大阿娘，他们请你，你就去。我会在你身边的。”九仙媛说。
天宝听了，脸上笑容灿烂，连忙答应。
“还有一件事情：千秋节的晚上，你把太真的马车借出来，放到梨园门口。酉时时分，我会在马车上等你。你把我送到榆钱巷。”九仙媛嘱咐着。
“能让阿蛮知道吗？”天宝问。
“不可。不能告诉任何人。”九仙媛说。
天宝点点头。
在高力士的陪伴下，李隆基来到长庆殿。天宝、九仙媛向李隆基行礼毕。宫女端茶桌进来，放在李隆基身边。李隆基挥挥手，九仙媛和宫女退下。
“阿灿的书信去年冬天就到了。大阿娘刚给我，便急急给皇帝送来。”
说着，天宝掏出阿灿的信，交给李隆基。
李隆基接过信，仔细地看着，忍不住点点头。
“确实挺像？”天宝问。
李隆基点点头。
“莫非阿灿骗我？”天宝惊诧地问。
李隆基猛地瞪圆眼睛，看着天宝。天宝也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点点头，说：“若阿灿骗你，你如何处置？”
“废南宁州都督府，改为南宁州；先拜爨归王为剑南节度使副使，拜爨归王之子爨守忠为南宁州刺史。一年后把爨守忠调到关内道，朝廷重派人担任刺史。大宗爨崇道只负责爨族祭祀之事，不得干预政务。各州刺史必须听命于朝廷调遣，听命于剑南节度使指挥。”天宝说。
“为何不让阿灿或者杨榜为南宁州刺史？”李隆基问。
“阿灿骗了我，她和杨榜、董禾就不可信了。南宁州如此重要之地，岂可让她接手？”天宝说。
“若阿灿说的是真的呢？”李隆基问。
“若阿灿没有骗我，就说明冷月派势力太大了。像阿灿这样的烂字都能模仿，那会不会模仿别人的字？”天宝说。
“你是说，他们敢假传圣旨？”李隆基问。
“圣旨不敢假传；可模仿官员的奏折，颠倒黑白，让皇帝下真的圣旨，他们是有这个胆的。”天宝说。
李隆基看着天宝，面色铁青，久久不语。
黄道吉日到了，六月初六正巳时适宜搬家。
吃完早饭，天宝随着霜青、雪萱往集贤殿拿东西。集贤殿经过修缮，焕然一新。
走进希贤殿，迎面是黑檀木金字的浑脱派牌匾；地上，铺了吐蕃的花毯。紧靠屋的西墙，垒了两尺高的基座；基座上，端坐着谢允的铜像；谢允面容慈祥，拄剑而坐，目视远方。铜像的前面是条案；条案的前面，是青铜香炉。
阿蛮、雨泽不顾伤痛，咬牙起来，按照座次，跪在地上。玄风指挥着鹢儿等丫鬟，把祭品端上来；公孙大娘亲自摆放在条案上。
时辰一到，公孙大娘点燃高香，祷告一番；将高香插入香炉，跪下向谢允磕头。浑脱派弟子随着公孙大娘向谢允磕头。
行礼毕，公孙大娘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十五个弟子，久久不语，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坐在这里，看着你们，我就想起了师父的恩德。没有他老人家，我们早成孤魂野鬼了。师父没有留下创派的日子。咱们就把今日作为创派的日子吧！”公孙大娘说。
“弟子听从师父意愿！”众弟子说。
“师父只收了三个弟子，我收了你们十五个。仙环来的最晚，就作为我的关门弟子吧！”公孙大娘说。
仙环忙向公孙大娘磕头，说：“多谢大阿娘！”
“大阿娘，咱们有这么多房子，不该把本派发扬光大吗？”天宝说。
“发扬光大本派的重任，就交给下代掌门吧！”公孙大娘说。
“十四郎，可别忘了，你在飞灵寺说过的话哦！”至雨说。
众弟子不由大笑起来。阿蛮满脸困惑，看着雨泽。
“回去再和你说。”雨泽说。
“思来想去，这舞坊，咱还是要开起来。但浑脱派，依然保留。”公孙大娘说。
“莫不是像石城那样，咱们又习舞，又练剑？”至雨问。
“不，跳舞的跳舞，练剑的练剑。”公孙大娘说。
“要把我们分开？”霜青问。
公孙大娘点点头，说：“舞坊由仙环、阿蛮管理。阿蛮和贵妃都痴迷舞蹈。我猜想，贵妃也离不开你了。说不得，阿蛮辛苦些，宫里家里来回跑，但以贵妃那里为主。舞坊的日常事务，还是由仙环管理。仙环身子弱，不能操心过度，让蝉羽多分担些。”
仙环、阿蛮连忙应诺。
“把赎买舞女的事，交给后工吧。她挑的人还行。”公孙大娘说。
“咱给她的佣金也行。”仙环说。
众人笑了起来。
“李仙人是朝廷的大学士，交往的人必多；天宝又兼着鸬鹚镖局的事，吃酒、议事就在大贤殿。事务庞杂，玄风、风娟管起来吧。”
玄风、风娟连忙应诺。
“天宝挣了些钱，咱们也存了些家当；就由深雨、厚霜管理吧！”
深雨、厚霜连忙应诺。
“至雨、虽雪、必雪、雨泽、雪萱、霜青以习练剑术为主，就由至雨管着吧！天宝的安危，就交给你们六个了。”
“大阿娘，我长大了，不用师姐们保护。”天宝说。
“屁股又不疼了？”至雨说。
众人笑了起来。
“马少府把鸬鹚镖局交给你，你总是要涉险做事的。你这六个师姐、加上阿蛮，她们七个帮你，事情会顺利些，我也放心些。”公孙大娘说。
“十四郎，这些事你可要听大阿娘的，再不能淘气！”仙环说。
天宝只得应诺。
“集贤殿是浑脱派的正殿，吃茶、吃酒、商议事情，咱们还在这里。”
弟子们齐声应诺。
“师父，影静院就不要安排丫鬟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吧。”霜青说。
“大阿娘，天宝有我和雨泽照顾就够了。他一个小昏头，何须劳累师姐？”阿蛮说。
这次三人同去渤海国，阿蛮知道了雨泽身上，自己不具备的本领，两人的感情日益增深。
“雨泽呢？”公孙大娘看着雨泽，问。
“那就我和阿蛮吧！”雨泽说。
“嗯，行，依你们。”公孙大娘笑着说。
玄风说了乐师住的院子，仆役住的院子。公孙大娘听了，笑着点头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