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报信幽州
在二妓坊吃罢早饭，天宝五人回到梅园。
阿蛮把昨夜的事情，告诉公孙大娘。公孙大娘听了，大为惊骇。
“这么说，九尾狐一直在我们身边？”公孙大娘问。
阿蛮点点头，说：“我从小就猜不透阿娘。这次知道她是九尾狐，才把一切想清楚了。可天宝真的不是她生的，为何对天宝这么好？”
“天宝聪明伶俐，谁都喜欢的。”公孙大娘笑着说。
阿蛮也笑了。
“一会你们去李相府，把安禄山的事情告诉他。这件事耽误不得。”公孙大娘说。
阿蛮点点头，来影静院找天宝。两人骑马来到李相府。
李林甫上朝没有回来，只有腾子在家。
“什么事情？”腾子问。
“天大的事情。”阿蛮说。
“那咱们一同进宫找阿爷？”腾子问。
“不，我还是想单独告诉李相。这件事如何处理，等李相定了再说。”天宝说。
“那你留在这里等李相，我自己进宫找他。”阿蛮说。
两人赞同。
阿蛮走后，腾子让艺伎上茶。
“腾子姐，有句话，我不知能不能说？”天宝一边吃茶，一边说。
“和我还生分？”腾子笑着说。
“张九龄相国对五哥一直很照顾，五哥对张相非常感激。因李瑛太子，张相被贬，李相接任；五哥自然对李相产生误会。若你见了五哥，应该多替李相解释。”天宝说。
“这种事，我如何解释？倒是刘郎你，应该居中调谐。”腾子说。
“可五哥喜酒，李相不吃酒，如何才能让两人坐到一起？”天宝疑惑地说。
腾子哈哈笑了起来，说：“刘郎好可爱。两个性情不同的人，何必把他们拉在一起？你只需在阿爷面前，多说太白的好话；在太白面前，多说阿爷的好话；两人的敌意淡了，自然也就亲近了。”
天宝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连连说好。
李林甫急匆匆回来。艺伎来唤两人。两人来到月堂。
未等艺伎上茶，李林甫问：“何事？”
天宝把安禄山进攻契丹、消息泄漏、契丹将计就计的事情说了一遍。李林甫、腾子听了，大惊失色。
“何人传来的消息？”李林甫问。
“江湖上的朋友，千真万确。”天宝说。
“你意下如何处置这事？”李林甫问。
“昨夜我和大阿娘商量半宿，无非两条路：一是赶快告知安将军，让他放弃。这样契丹的计策自然失败。另一条路，就是将计就计。佯攻契丹，实攻渤海；打渤海人一个措手不及，夺取他的无虑山。”天宝说。
艺伎端茶上来，天宝、腾子坐下吃茶。
李林甫把堪舆图取出来，趴在地图上，沉思不语。
“偷袭无虑山，此计真的可行？”半天，李林甫指着无虑山，问。
天宝过来，看着堪舆图，说：“应该有把握的。”
“那你可敢去？”李林甫问。
“这有何不敢的？”天宝笑着说。
“阿爷，天宝才六岁！”腾子说。
“可他已经是正三品的遥领陇右节度使了。”李林甫说。
“腾子姐，没事的，我愿意打仗。”天宝笑着说。
“不是我狠心让你涉险，是机会难得。若这次得手，安禄山欠你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完。”李林甫说。
“我听李相的。”天宝说。
李林甫忙喊韦量，让他速把安庆宗接来。让腾子送天宝进宫，找到阿蛮后，速速回去准备，午饭后就启程。
两人刚到梨园门，阿蛮正好出来。身后两个宫女，提着两笼屉点心。
“你们怎么来了？”阿蛮问。
“有急事，赶快回去！”腾子说。
阿蛮见腾子神情严肃，顿敛笑容，问：“怎么了？”
“李相让我去幽州城。”天宝说。
“他怎么能这样？”阿蛮急不择言地说。
“现在说这些何用？快回去和掌门商量一下吧。”腾子说。
阿蛮一想也是，风风火火地向外走去。
老憨已经把马车停到门口。两人出来，上了马车，急急返回梅园。
公孙大娘听了，不由地笑了。
“大阿娘，这种时刻，还笑的出？”阿蛮不解地问。
“慌张什么？还不如天宝镇定。”公孙大娘说。
阿蛮顿时羞红了脸，说：“我不着急嘛！”
“如此重大的事情，凭你小孩子一句话，堂堂当朝宰相就信了？派你们去，就是验证消息是真是假。”公孙大娘说。
“与其这样，还不如告诉安庆宗，让他回去呢！”阿蛮说。
“若这次成功，天宝就会成为李相的得意门生，我们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富贵险中求。你以为天宝这个三品官员，是天书换来的？是天宝几次死里逃生换来的。这次你陪天宝去。”公孙大娘说。
“大阿娘，我要去二妓坊。”天宝突然说。
“让老憨陪你去，快去快回。”公孙大娘说。
“我陪你去！”阿蛮说。
“你还要准备东西呢！”公孙大娘说。
“让她去吧，我准备。”雨泽走进来，说。
阿蛮未等公孙大娘应诺，就跑了出去。身后传来公孙大娘的叹息声。
少娘、细娘正在门口，见两人来到，忙把两人领进厢房。
“不吃茶了，先说幽州的事。偷袭无虑山的计策和你说了，再叮嘱你两点：一是火攻；二是必须九月十三的子时火攻。”少娘说。
“这是为何？”阿蛮不解地问。
“偷袭的小队，人数不宜过多，五百人足矣。渤海国志在必得营州城，必会派一员大将在无虑山。你初次领兵作战，不是他的对手。不与他短兵相接，而用大火把他赶走就行了。”少娘说。
“那为何是九月十三子时？”阿蛮问。
“九月十三子时，是秋分、寒露交节之时。我算好了，进入子时，东北风起。你们用火箭，进攻庙台山。等渤海人溃败后，占领无虑山。”
“可不可以乘胜进军，夺取他的西京？”天宝问。
少娘、细娘不由地笑了，摇摇头，说：“不可。若安禄山不听，你就告诉他：若他占了西京，渤海人就会翻越鹅头峰，夺取他的营州。这样，安禄山就不敢妄想了。占领无虑山后，马上将防务交给安禄山，你们赶快返回来。无论安禄山如何留你！”
天宝、阿蛮应诺。
“女艾怎么办？”天宝问。
“我回去，悄悄把她杀掉算了。”阿蛮说。
“现在，还不是与冷月派撕破脸皮的时候。先把她赶走吧。”少娘说。
天宝点点头，笑笑说：“我有办法了。”
说罢，两人返回梅园。
浑脱派弟子知道了天宝要出征，早将酒桌端来放好。见两人回来，忙笑着迎上来。仙环抱住天宝，呜呜哭起来。
“仙环，怎么和你说的？”公孙大娘严厉地对仙环说。
仙环忙把眼泪擦干，笑着说：“快去快回，八姐在家等你！”
“八姐放心，这次又能立大功。”天宝说。
仙环扑哧笑了。
“吃酒！”公孙大娘举起酒杯，大声说。
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齐声说：“祝十四郎早日凯旋！”
“我想好了，这次，还是雨泽陪你们去。雨泽，莫怨师父。”公孙大娘说。
“师父，我愿意陪十四郎去。”雨泽说。
“师父，事关重大，还是我去吧。”玄风说。
“自从十四郎和我说了杨叛儿的事，我也试着用长巾做武器，已经小有心得。师父，这次，我陪十四郎去吧。”至雨说。
“可论箭术，你们十四人中，唯有雨泽最好。去年留雨泽接应天宝，就是因为她箭术好。”公孙大娘说。
“师父放心，雨泽一定把十四郎安全带回来。”雨泽说。
“这次去幽州，一切听雨泽的。”公孙大娘看着阿蛮说。
“我听十姐的。”阿蛮说。
“还是听十四郎的吧。他虽然有时淘气，但总能出奇制胜。”雨泽说。
众人笑了起来。
“你们三人记住，这次的功劳是李相的。什么事情，都要推到他的身上去。”公孙大娘说。
三人应诺。
阿蛮没有弓箭，只好作罢。雨泽带着自己的弓箭和上官婉儿送给天宝的弓箭，坐马车来到李相府。庆宗早等在那里。
李林甫告诉天宝，韦量已经在长乐坡渡口等着他们。让庆宗乘坐天宝的马车，赶到渡口，赶快出发。
天宝、庆宗辞别李林甫，向长乐坡渡口奔来。
马车过望春亭，来到长乐坡渡口。渡口一片繁忙。民夫们正忙着修堤筑坝，建造房屋。
韦量早在船上等着。见四人来到，略显惊诧，让四人上船。
船顺流而下，奔幽州而来。
船上有六匹膘壮战马。天宝这才明白，韦量为何惊愕？他没有料到雨泽会来。
在船上，天宝佯装糊涂，询问庆宗为何急着去幽州城？庆宗告诉天宝：安禄山情报泄露，危在旦夕。
“那为何让我陪你回去？”天宝故意问。
“李相对你怎么说？”庆宗惊诧地问。
“他就说你要回幽州城，让我陪你回去。”天宝说。
“可李相说，你的江湖朋友传来消息，阿爷的作战计策被契丹人知道，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让咱们两人速速赶回去，解救阿爷。”庆宗说。
天宝笑了，说：“到底是李相，做事情四面光滑。”
“这怎么讲？”庆宗不解地问。
“你又欠了天宝一个天大的人情。”阿蛮说。
庆宗一愣，随即明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船到河口渡口，四人下船换马，奔幽州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