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意经
仙环淤结的粪便终于掏净。公孙大娘刚站起身来，仙环就放了一个响屁。公孙大娘乐的笑了起来。
给仙环洗净屁股，公孙大娘把仙环抱了起来。仙环害羞的满脸通红，把头埋在公孙大娘的怀里。
“我真的活过来了？”仙环抬起头，看着公孙大娘，问。
公孙大娘点点头，说：“以后有事，千万别憋在心里。对别人不能讲，对大阿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这次多悬啊！”
“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和大阿娘说的。”仙环说。
“这就对了。你阿哥阿姐过得艰难，就不要回去了。安心在这里住着吧。天宝住影静院，至雨她们住树静院，你就住看静院吧！先让必雪、雪萱陪着你。女艾住东厢房。”公孙大娘说。
“我听大阿娘的。”
“女艾，是路上捡的丫鬟，身份还没来的及核实。你吃的药、喝的水，都由必雪、雪萱照管；女艾只做些粗话。”公孙大娘说。
仙环看着公孙大娘，点点头。
清晨，公孙大娘让风娟、雨泽去请少娘。半个时辰的工夫，少娘来到御筵殿。
“仙环，你的病，多亏少娘。少娘是二妓坊的主人，非极熟之人，是请不动她的。”公孙大娘笑着说。
仙环强撑着身子跪好，恭恭敬敬地给少娘磕了三个头，说：“多谢少娘救命之恩。”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家十四郎吧！十四郎呢？”少娘说。
“在影静院呢！一会就过来。”公孙大娘说。
少娘坐到炕沿上，对仙环说：“把右手给我。”
仙环忙把右手伸过来，说：“我觉得好多了。”
少娘诊完右手，又诊左手，然后点点头，说：“病是好了，接下来就是慢慢调养了。早晨起来，喝蜂蜜鸡蛋茶。这是你一生的早饭。”
“这要花多少钱？”仙环说。
“怎么又想钱的事呢？”公孙大娘笑着说。
正说着，天宝、雨泽走了进来，忙向少娘行礼。
“仙环要吃蜂蜜。雨泽，告诉灶房，今天开始吧！抓紧去买蜂蜜。”公孙大娘说。
雨泽应诺。
“告诉灶房，先去东市的岐伯药铺，买两罐来用着。像你们家这种情况，一年怎么着也要吃个百八十斤的，从药铺买太贵了。在终南山大峪谷，有一家养蜂的，叫昙（tán）乙，他家的蜂蜜最是地道。他家的蜂蜜要预订。一订一年，先把银子付了，他定期给你送来。天宝去订吧，就说少娘让来的。”少娘说。
“那要带着多少银两去合适？”天宝问。
“一个金饼一百斤，今年也只能订这么多了。”少娘说。
“大阿娘，太贵了。我感觉快好了。”仙环说。
“别说一个金饼，就是十个金饼咱也吃的起。”公孙大娘说。
“八姐，浑脱派的规矩：我管挣钱，你们管花钱！”天宝说。
“大阿娘！”说着，仙环搂抱着公孙大娘，眼泪流了下来。
下午，天宝正在背诵《反经》。风娟匆匆跑了过来，说马少府来了。
雨泽天宝来到集贤殿，公孙大娘正陪着马巨吃茶。马巨的旁边，坐着马燧。
天宝雨泽向马巨、马燧行礼。
“少府送了二百两银子来。”公孙大娘对天宝说。
“送来就花吧，少府又不是外人。”天宝笑着说。
“这才是我的十四郎呢！”马巨说。
“可有件事你要帮我。我想给阿灿捎封信，能行吗？”天宝问。
“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行的？我派人给你送去。”马巨说。
雨泽见马巨同意去爨国送信，忙起身到影静院；把天宝写给阿灿的信取来，交给马巨。
马巨接过信，装入怀中。
“石门关太守董禾，开边县令杨榜，你都是见过的。送到他们那里，阿灿就收到了。”天宝说。
“怎么，杨榜做了开边县令？那可真是太好了。”马巨说。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讨教少府：什么生意赚钱？”
马巨、公孙大娘、玄风笑了起来。
“你掉钱眼里了？”玄风调侃着。
“张相、孟夫子、谪仙人都厌恶生意之人。他们肯与我交往，也就是见我豪爽，性情相投而已。在他们面前，我从来不敢提生意二字。今日十四郎问，那我就告诉你：有时间，在长安城周围转转，有撂荒的土地盘下来；转手出去，准能赚钱。”马巨说。
“荒地又不长庄稼，怎么赚钱？”天宝不解地问。
“先把荒地盘下来，稍加改良，变成良田。这不就值钱了？广运潭知道吗？韦坚重修广通渠，又在长乐坡修建广运潭，建造望春楼，这是多大的工程啊！却没有花朝廷一文钱。我敢说，韦坚在这个工程中，少说也挣一千金。”
“朝廷没给钱，他自己还挣钱，这钱从哪来？”天宝不解地问。
“这就是土地置换。长乐坡那地方，本是荒地薄田，几文钱一亩。现在修了广运潭，建了渡口，土地几十两银子一亩，这是多大的利啊！十四郎真的好好学学。”马巨说。
“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天宝笑着说。
“谪仙人如今做了什么官？”马巨问。
“翰林院大学士，从三品。”天宝说。
“张相就说过，谪仙人是宰相之才。终于熬出来了，可惜孟夫子没有看到。”马巨说。
“孟大嫂还好吗？”天宝问。
“好的。有我在襄阳，委屈不了她们，十四郎放心就是。关于生意的事情，切莫在谪仙人面前提起，以免他说你胸无大志。”马巨说。
“我懂的。”天宝说。
“我这次来，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十四郎……”
“何事？”天宝打断马巨的话，说。
“马燧，我阿哥家的孩子，现在替我打理鸬鹚镖局。可他毕竟历事太少，做事毛糙。我事情又多，顾不过来。今日，我就把鸬鹚镖局和马燧，都拜托给十四郎了。”马巨真诚地说。
马燧忙起身，来到天宝面前行跪拜礼，说：“马燧听从十四叔分派！”
“马少府，这怎么能行？说到底，天宝还是个孩子呢！”公孙大娘忙说。
“天宝虽是孩子，但说话办事，孟夫子都佩服。我从没听谪仙人夸赞过谁，天宝是第一个。”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天宝不知所措地看着公孙大娘。公孙大娘笑笑。天宝忙起身，把马燧扶起。
“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和你们客气。我还是到曲池坊、摩诘那里去吃酒，莫说我来过这里。”
马巨说着，站起，向公孙大娘、天宝、玄风告辞。
浑脱派弟子得知马巨送来了银子，兴奋不已。
“这件事心里知道就是了，切莫声张，给马少府惹事。”公孙大娘说。
弟子们突然明白过来，停住欢笑，齐声应诺。
“师父，是不是给良浦他们结一部分工钱？说着就进伏天了。”玄风说。
“这件事，你和风娟做主。让良浦拉个单子，尽量多支付一些。这些日子来，我觉着良浦这人还行。”公孙大娘说。
“那凉席、蚊帐、艾草，是不是也该准备了？还有过夏的衣裳，还做不做？”风娟说。
“这事你们先议论着，最后等阿蛮回来再定。她在宫里待了一年，眼光比咱们高。这件事听她的。”公孙大娘说。
“听她的，一定多花银子。”雨泽说。
众人大笑起来。
仙环已经能下炕走路。中午吃酒，公孙大娘让玄风也给仙环准备酒桌。
至雨、风娟等人端酒桌上来。别人的是细米饭、炖菜，仙环的是鸡蛋面片、鸡糜汤。每张酒桌上，都有酒壶酒碗。
“我也能吃酒吗？”仙环问。
“少吃一点。等身子好了，就能斗酒了。”公孙大娘笑着说。
“在屋里，我听到妹妹们欢笑。莫非有喜事？”仙环问。
“武当山的浑脱观，是当年借用人家谢家的。去年，人家来索要，我才领着弟子们来长安。后来王少伯来求救，说李仙人、张相在龙头山遇到危险，便把银两、物品存放在罗山马厩。今日，罗山马厩的丁伯把银子、物品都托鸬鹚镖局送来了。大阿娘又不缺钱了。”公孙大娘笑着说。
“可银子越用越少，咱还是省着点花。”仙环说。
众人又大笑起来。仙环疑惑地看着众人。
“八姐，咱们是花钱的，十四郎是挣钱的。师父有没有钱是十四郎的事情；能不能把钱花出去，那可是咱的事情！”玄风笑着说。
“对哩！”
霜青、雪萱等人喊着，端起酒碗，向天宝敬酒。
天宝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说：“八姐，以后莫愁银子。你就想着怎么花就是了。”
众人又大笑起来。
“十四郎，八姐真真的替你累得慌啊！”仙环端起酒碗，敬天宝，说。
众人又笑了起来。
仙环从小都是生活在愁眉苦脸之中，那经过这种开心的日子？心底深处，认同了这个家，爱上了这个家。心情好了，觉得身子也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