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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唐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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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婆,皇帝为何杀婆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说吗?”天宝问。

    张婆叹口气,说:“还不是韦香儿胡闹,连累了婉儿……”

    景龙四年六月,中宗驾崩,韦香儿立幼子重茂为帝,自己摄政。又任用自己的弟弟韦璿、韦播统领南北衙军队。

    朝中大臣、军队将领纷纷向婉儿上书,诉说形势危急,动乱系于一线。

    婉儿恳求睿宗出面,稳定朝局。睿宗推说身体有恙,婉言谢绝。婉儿又求太平出面,挟制韦香儿;太平却抱怨武后没有传位于己,致使朝纲混乱。无奈,婉儿只得亲自出面,一面密信隆基,说明宫中形势,劝他秘密进宫,统领全局。一面指示军中亲信,潜伏在韦璿、韦播身边,伺机夺权。

    安乐公主为了夺权,在大明宫成立了以宫女组成的内官,贺娄氏为尚宫。婉儿亲把贺娄氏唤来,晓之利害。贺娄氏愿追随婉儿,欢迎隆基进宫主政。婉儿又把宫苑总监钟绍京找来,向他说明形势;钟绍京同样愿追随婉儿,欢迎隆基进宫主政。

    唐隆元年六月二十日,隆基没有按照婉儿的策划行事,而是找了自己的心腹万骑果毅葛福顺、李仙凫,命令两人刺杀韦璿、韦播,控制万骑军。

    韦璿、韦播被杀后,隆基又令葛福顺、李仙凫将婉儿安插在万骑军中的细作全部杀死;然后亲率万骑军攻打太极宫。

    太极宫早被钟绍京掌控,见万骑军到来,开城迎接。万骑军冲入太极宫,大开杀戒。隆基占领太极宫,令葛福顺、李仙凫进城捕杀韦氏余党,令刘幽求率禁军攻打大明宫。

    婉儿在大明宫,见太极宫火光冲天,惨叫震天,知道隆基没有按照自己的计谋行事,懊悔不已。她忙令贺娄氏控制住韦后、安乐公主,自己亲率宫人到兴安门,迎接隆基。

    “今夜怪异,昭容不能犯险。小奕儿愿顶替昭容,前往兴安门。”

    小弈儿是婉儿的贴身侍女,身材与婉儿差不多;感觉事情怪异,对婉儿说。

    婉儿赞同,便给小奕儿易容,互换装束衣裳。

    婉儿找出与隆基书信的底稿,交于小奕儿,说:“若他们过河拆桥,可把这些书信交于他们。”

    小奕儿将这些书信藏于袖中,手持灯笼,在婉儿的陪伴下,与众宫女来到兴安门。

    兴安门的千牛卫没接到贺娄氏和婉儿的指令,不敢擅自开门,与刘幽求率领的禁军打了起来。婉儿来到,令人打开宫门,迎接刘幽求进宫。

    禁军杀入宫中,杀死了已被控制的韦香儿和安乐公主,杀死了驻守肃章门的武延秀;随即将贺娄氏及其女官全部杀死。

    消息传来,婉儿忍不住一阵阵胆寒。

    就在这时,刘幽求率禁军来到。

    小奕儿冷静地看着刘幽求。

    “奉临淄王令,上官婉儿快快受擒!”刘幽求大声喊。

    “怎么,刚给你们打开城门,就过河拆桥吗?没有我的密信,你们怎进的宫来?”小奕儿压抑着愤怒,说。

    “昭容,此话当真?”刘幽求问。

    “把这个,拿给临淄王看。”

    说着,小奕儿把写给隆基的密信底稿,拿给刘幽求。

    刘幽求匆忙一看,得知小奕儿所言属实,忙向小奕儿抱拳谢罪,带着兵马,匆匆离去。

    刘幽求刚走,内侍官李辅国急匆匆赶来。

    “昭容好大的心,还不快跑?”李辅国说。

    “为何?”小奕儿问。

    “临淄王杀你,众人求情不下,木已成舟。”李辅国说。

    小奕儿会心地笑了,说:“既然怕我,就把命给他吧。不然,我睡不好,他也睡不着。”

    “可大唐怎能少了昭容?就是死,也不是现在,也不在这里。”李辅国说。

    就在这时,高力士骑着马、带着刘幽求返了回来。

    “昭容,临淄王看了,说这封密信是假的。君命难违,得罪了!”刘幽求说。

    小弈儿冷目看着刘幽求,咬牙不说话。

    刘幽求手一挥,兵士上前,将小奕儿推到旗杆下,挥刀砍下,小弈儿尸首分离,倒在血泊之中。

    “昭容已死,你们不宜再留在宫中。李辅国,连夜将她们带出宫去,各自回家吧!”高力士说。

    李辅国应诺着,带着宫女出宫……

    张婆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那日,我们听到惨叫声,忙穿衣起来。站在院中,观察周边的动静。就见城南火光冲天,惨叫不断,天明方息。后来听人说,当夜不仅韦氏一族斩草除根,周围乡民也被怨杀,不计其数。”李守礼说。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我听到敲门声,便出来开门。见是婉儿,忙让她来到屋里。吃完饭,婉儿向我讲述了夜里发生的事情。李辅国将她们带出宫后,来到西市。嘱咐她们将就一夜,明日各自逃命。李辅国走后,婉儿领着众宫女敲开一家门,住了进去。天明后,她来找我,求些银两。我将家中积蓄拿给她,她便走了。从此再无音信。”张婆说。

    “这样说来,那日婆婆逃出长安后,就找她师父去了。若是这样,那当日她师父的假死,婆婆也是知道的。”天宝说。

    张婆点点头,说:“婉儿两岁由静观抚养,十一岁由武后调教,十三岁参与政事。她的本领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一个上午,雨泽就是为三人烧水倒茶,不说一句话。张婆不时用眼角瞅雨泽一眼,见雨泽神态自然,甚是喜欢。

    “婆婆世之奇才,可遇不可求。当今皇上也是圣明睿智,怎么就容不下她?”天宝说。

    “后来,宁王来看我,说起这事,也是惋惜不已。隆基曾对宁王说,他害怕婉儿,甚于武后。那是不能留她了。”张婆说。

    “那个时候,三郎就知道了冷月派,还知道了冷月派的主谋,就是太平阿姑。三郎担心,昭容若与阿姑联手,自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李守礼说。

    “三郎对你说的?”张婆问。

    “阿姑叛乱的时候,曾经找过我。说我是高宗皇帝的嫡长孙,应由我继承大位。阿姑走后,我就乔装改扮,跑到三郎那里去了。”李守礼说。

    “怪不的隆基对你这么好呢,原来还有这一层。”张婆说。

    “阿娘,若三郎让我去开昭容的墓,我将如何应对?”李守礼问。

    “你要永远站在隆基一边,听他的话,替他分忧。这是对昭容最大的孝敬。”张婆说。

    “孩儿明白了。”李守礼说。

    到了中午,天宝请邠王、张婆到酒肆吃酒。邠王心事重重,便离开了。天宝、雨泽陪着张婆来小鲁坊吃酒。

    “张婆,董大哥是要搬到梅园去住的。不然,你也搬过去吧;自己住在院子里,太冷清了。”天宝说。

    “我呢,也是难侍候之人。太静,怕冷清;太闹,心又烦。不静不闹,还是住我自己的院子吧。”张婆笑着说。

    “可无人陪着吃酒,岂不无趣?”天宝说。

    “只要你给我钱,陪酒的人,我还是能找到的。”张婆笑着说。

    “那咱就说定了。你尽管吃酒,酒钱算我的。就是我无暇过来,也让雨泽把钱送过来。”天宝笑着说。

    “咱可说死了,切莫忘记你说的话!”张婆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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