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苦无出人智
次日清晨,浑脱派弟子洗漱完毕,公孙大娘让她们重新礼拜了尚云、婴子,又跪拜了霍妮,与天福、阿缘相识;尚云把天寿接了回来,与天宝、阿蛮相见。一家人欢乐融融。
“师姐,侬既然想去长安开舞坊,不若先在这里练练手。穷乡僻壤的,即使不成功,也没人笑话。”婴子说。
“对呀,婴子这个计谋好。”尚云说。
公孙大娘笑了,点点头,说:“让至雨、深雨、深雪、必雪四人先上。暮恩是有见识的,先给孩子们编一段舞蹈,练习练习。”
“这是自然。不过,让阿蛮这小昏头加入吧,她脑子灵。”婴子说。
“阿蛮、天宝有大事要做,不能分他们的心。”公孙大娘说。
婴子笑了,说:“也是。”
公孙大娘把至雨、深雨、深雪、必雪四人喊来,吩咐她们跟婴子学习舞蹈,四人兴奋不已。
“那穿新衣裳吗?”必雪问。
“那是自然。”公孙大娘笑着说。
“师父,让云霜也加入吧!把至雨替换下来,让她给顾客表演倒酒的把戏。”阿蛮说。
“倒酒?如何倒?”婴子问。
“阿娘,至雨练就了用绸巾倒酒的把戏,很是好看。”阿蛮说。
“绸术来源于《玉清剑法》,我阿姐甚是精通。今晌午,让这阿囡演给我看。”谢婴子欣喜地说。
“把至雨喊来,先表演给你们师叔看,让她指点指点。”公孙大娘说。
雪萱忙跑了出去……
再说阿灿回到爨王府,把自己这四年来的遭遇说给爨归王、阿姹。两人听了,惊的目瞪口呆。
“为了这条步头路,南邵人谋划了两年?还用了这么多马蹄金?我想不可能。”爨归王说。
“南邵,弹丸小国,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金子。”阿姹说。
“这是他们自己招供的。天宝告诉我,筇竹寺的道南禅师,也参与了这件事。这就非同小可了。”阿灿说。
“道南禅师,一代高僧,怎会参与杀人的事?这种话,信不得。”阿姹说。
爨归王点头赞同。
“这些信息,都是女儿用命换来的。女儿敢断定:步头路的后面,必有更大的阴谋!所以,我才把天宝、阿蛮叫来,一同来破解这个谜局。”阿灿说。
“爨国悬案,久拖未破,国人惶恐。能否让天宝帮忙,先破解这些悬案?”爨归王问。
“这个天宝,既是神童,又有恩于你。如今来了爨国,就该留下来帮你。”阿姹说。
“乱说什么呢?天宝与阿蛮已经拜堂了,你可不要乱说。阿蛮的脾气,可不好惹。”阿灿忙说。
“一个小娘子,有啥好惹不好惹的?在爨国,她还能吃了我?”阿姹笑着说。
“她的本领,我是见过的。你若无事生非,惹恼了她,难堪的是你。”阿灿说。
“我有分寸的。”阿姹笑着说。
杨榜来见阿灿。
阿灿忙给师父行礼,让侍女给杨榜上茶。
一边饮茶,杨榜把逻婆城之行说与阿灿。
“金城公主可有话让你传?”阿灿问。
“有。金城公主说:让邠王少吃酒,保养好身体。照顾好张祖母。天宝既然要去长安,少主可让他捎给邠王。”杨榜说。
“天宝捎话给邠王,会不会有麻烦?”阿灿问。
“有阿蛮在天宝身边,只会有好处。”杨榜笑着说。
“在宜春坊,看着她呆头呆脑的,没想到竟如此精明。还有天宝!莫非是练了风后剑法的缘故?”阿灿疑惑地说。
“风后剑法固然精妙,但是两人的轻功更是让人忌怕。师父活了这么些年,还没有遇上这样的身手。”杨榜说。
“有件事忘了告诉师父,在凤凰台袭击我们的杨叛儿,天宝、阿蛮已经查清他们了。她们是禽子派金狎城的门下。这个禽子派,师父可曾听说过?”阿灿说。
“禽子派?”杨榜疑惑地摇摇头。
阿灿歇息两天,然后带着董禾来到宜春坊。
宜春坊门口,人头拥挤,嚷嚷着要进去吃酒。茶博士满脸是汗,向众人解释着,桌凳已满,劝他们明日早些来。众人见阿灿到来,纷纷闪开,向阿灿行礼。
阿灿满腹疑惑地走进来。舞池里,云霜、必雪正在表演。她们头戴黑色的胡帽,上穿月白色的、交领、窄袖襦;下穿蓝色的竹叶裙;脚穿黑色的皮靴。一个肩披红色的巾带,一个披绿色的巾带,一手舞剑,一手舞巾带;眼花缭乱,惊险刺激。
吃酒的人不住地叫着好。
阿灿内心不由欣喜,绕过众人,上了二楼。
楼道里,婴子、公孙大娘、阿蛮正在排练深雨、虽雪两人的舞蹈;雨泽、雪萱、霜青在一边静静地学着。
公孙大娘见阿灿来了,便让她们歇息,准备替换云霜、必雪。六人向阿灿行礼,下楼去了。
“怎么不见天宝?”阿灿问。
“这才分开几天啊,就想了?”阿蛮打趣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这是几秋了?”阿灿笑着说。
“爨国女子的脸皮,都这么厚吗?”阿蛮说。
“说话小心点!这是在爨国。”阿灿说。
“我怕你们吗?”阿蛮不服气地说。
婴子、公孙大娘不由笑了起来。
“天宝陪他阿娘说话呢!我去叫他。”婴子说着,下楼,向后院去了。
公孙大娘和阿蛮、阿灿来到自己的房舍。艺伎送茶水进来。天宝跑了进来。
“你阿娘派人送了好多东西来,你可知道?”进门来,天宝高兴地说。
“你以为她好心呢?她是想招你为婿呢!”阿灿笑着说。
“这,这怎么可以?可这两天客人多,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天宝说。
“咱们是咱们,她是她。和她说了别搅合咱们间的事,不听啊!以后,她送你就留。你和阿蛮几次救我,吃她点东西,还不应该?”阿灿说。
“算你有良心。”阿蛮笑着说。
“夫人也是一片好心,你们不要怪她。回去告诉爨王和夫人,天宝是做大事的!他在京城,对爨国作用更大。”公孙大娘说。
“就是呢!天宝在京城做了官,爨国有什么困难,我捎封信去就行了;何须我餐风露宿,被人羞辱?”阿灿说。
“就是爨国没有困难,你也要给我写信的!”天宝说。
“那是自然。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师父带回了金城公主的话:让邠王少吃酒,保养好身体。照顾好张祖母。到了长安,说与不说,你自己决定。”阿灿说。
“邠王是金城公主的父亲,又是当今皇帝的兄长,理应告诉他。”公孙大娘说。
“管他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蛮说。
“爨日进可是爨崇道的阿弟?”公孙大娘看了阿蛮一眼,问阿灿。
“大宗有同父同母兄弟三人,他是兄长;大阿弟是爨日进,掌管昆州;小阿弟是爨日用,掌管安宁州。”阿灿说。
“暮恩有个主意,我也认为甚好。爨崇道既然对爨王虎视眈眈,想搅乱爨国;那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爨王先削弱他的力量……”公孙大娘说。
“如何削弱他的力量?”阿灿问。
“离间他们兄弟三人的关系!让爨日进、爨日用靠到爨王这边来,爨崇道孤掌难鸣,看他如何与爨王争斗?”公孙大娘说。
“那如何实施呢?”阿灿问。
“你和霜青、雪萱、我阿娘去昆州,我和天宝、雨泽、董禾去曲轭。”阿蛮说。
“再用易容术,让他真假难分?”阿灿笑着说。
“算你聪明。”阿蛮笑着说。
“你还要让董禾拿几件他平时穿的衣服、鞋过来。”天宝说。
“不!这次他们都穿唐服。这件事重在一个密字上。要做到密不透风、天衣无缝。我看了,一路之上,暮恩给尚云买了不少衣裳,这次正好用上。”公孙大娘笑着说。
“我们刚从大唐回来,穿唐服,合情合理。”阿灿笑着说。
夜里,一行人悄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