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书之秘
清晨，天宝、阿灿尚未起床，策尔已来唤他，说上官婉儿已在等他。
阿灿忙给天宝梳洗打扮，策尔端来早饭。天宝草草吃了几口，就跟着策儿往屋外走。阿灿要跟来，被策尔劝阻。
阿灿好是困惑，只得来找杨榜、董禾。
策尔领天宝来到湖边，上官婉儿、后裕定、卢玉蝶等族长已经等在那里。
湖里，有两艘画舫，修饰典雅。七人上了一艘画舫，另一艘画舫紧随其后，向湖里划去。
画舫到了空旷之处停住。五个族长及画舫船工向上官婉儿及天宝行辞，乘坐另一艘画舫，返回村里。
天宝疑惑地看着上官婉儿。
“湖里清净，我要把你身上的毒逼出来。可能有些难受，你要坚强。”上官婉儿看着天宝，说。
“婆婆，侬怎知我身上有毒？”天宝疑惑地问。
上官婉儿笑笑不语，让天宝把衣裳脱下来。
天宝不好意思起来，站起身来，一件一件脱着衣裳。
上官婉儿看到天宝的肚兜，眼睛一亮，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待天宝将肚兜脱下，她一把抓了过来。
天宝惊疑地看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拔下发簪，拧开，从里面取出银针，慢慢将肚兜拆开，将天书取了出来。
天宝惊诧地看着上官婉儿：天书怎会在我的肚兜里？莫非投青雾弹的人，是阿娘？
“婆婆，天书怎会在我的身上？”天宝惊恐地问。
“因为在你身上，最是安全。婴子的狡诈，真的名不虚传。”上官婉儿微笑着说。
“那阿娘是投青雾弹的人吗？”
上官婉儿摇摇头，说：“她把投青雾弹的人打晕后，把天书抢走。有了道姑、投青雾弹的人两层伪装，谁人会想到她呢？”
“班姑、梅姐就想到了，她俩去搜我们的屋子、搜我们的身子。”
“她们没有搜到，也就死心了。但她们知道，婴子一定会把天书找到的。所以，才抓你，抓你的家人，准备要挟婴子。”
“婆婆找到了天书，我就把天书送给婆婆吧！以报答婆婆的救命之恩。”
天宝听天福说过，天书里的字，歪歪扭扭，全是棍棒，一个不识。既然不识，自己要它何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好大方啊！你可知，这天书是青丘山的镇山之宝。若你将天书送给九尾狐，她们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的愿望，就是找到阿娘、阿蛮。这些，我自己能做到的。”
“可是，我若这样把天书取走，岂不以大欺小，违背江湖道义？”
“是我自愿送给婆婆的，不是婆婆逼迫我的。”天宝忙说。
“可天书如此宝贵，我岂能白白拿走？不若我将天书里的文字，教会你，以作补偿，可行？”
“婆婆认识天书中的文字？”天宝惊喜地问。
上官婉儿点点头，说：“你将天书里的内容记住，我拿走天书，也就无所谓了。”
“多谢婆婆厚爱！”天宝跪倒，向上官婉儿磕头行礼。
“可是，我有个条件。你虽然学会了天书里的字，可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阿蛮、公孙大娘！”上官婉儿看着天宝，认真地说。
“可我不想骗她们。”天宝说
“若她们知道了，就会被人抓去，逼迫她们说出来。这两人性子执拗（niu），宁死不屈，下场一定很惨。”
“怎么惨？”天宝惊恐地问。
“生不如死。”
上官婉儿突然出手，用食指封闭了天宝身上七八处穴道。天宝顿时像面条一般，瘫倒在画舫舱内。
天宝体内，顿感有无数蚂蚁在咀嚼，又麻又痒又疼。他大声喊，却发不出声音。豆粒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
上官婉儿打开天书，仔细看了起来。约一个时辰的功夫，上官婉儿指点天宝的天突穴。天宝本能地长舒一口气。
“婆婆，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那你想不想让阿蛮、公孙大娘也尝尝这个滋味？”
“不想不想！可我还是不想骗她们。”
说罢，天宝的泪水簌簌流了下来。
上官婉儿再点天宝的穴道，将他拉了起来。
“天书在你身上，她们知道吗？”
“不知道。”
“天书里的字，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今日里，我要把这些字，教会你。你为何对她们说呢？记住，这不是欺骗，是保护。是你以男子汉的气魄，把所有的危险，自己担当下来。”
天宝呆呆地看着上官婉儿，半天点点头，说：“我明白婆婆的意思了。”
天宝见自己赤身裸体，有些不好意思；便穿衣裳，被上官婉儿劝阻；天宝只得作罢。
上官婉儿让天宝跪好，突然再点天宝的穴道。天宝疑惑地看着她。
“你虽然聪明，从小由婴子调教，但西王母的文字、句法实在太难，你必须专心听学。”
天宝点点头。
上官婉儿跪在天宝面前，用茶水画了一道‘—’，又画了一道‘--’，说：“这就是西王母创立的文字。认识吗？”
天宝摇摇头。
“婴子没教你八卦图吗？”
天宝突然想起来，说，“教过的，这一横是阳爻，代表着天。两短横是阴爻，代表着地。”
上官婉儿点点头，说：“九宫格教过你吗？”
“教过的。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有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
上官婉儿微笑着点点头，说：“把阳爻、阴爻放到九宫格中，就有九个读音，生成了九个字。这十八个字叫本色字。阳爻在上、阴爻在下，又生成九个字；阳爻在下，阴爻在上，又生成九个字，这十八个字叫双音字。以后再有三爻、四爻在一起的，就叫杂音字。你见过最多的杂音字是几爻？”
“六爻。”
上官婉儿赞许地笑了。
“认识西王母时代的字并不难，难的是悟透它的意思。天赐良缘，让我有幸见到这本书。可我福薄，怕难以找到进入沃之国的密码，希望你能帮我。”
天宝点点头。
上官婉儿把天书交给天宝，让他翻开第一页看着，说：“西王母时代的书籍，都是从左至右横读，和咱们的读书习惯，很是不同。你看这些字，歪歪扭扭；可你在每个字上，画一个九宫格，就知它为何歪扭了。”
接着，上官婉儿让天宝把第一行读出来，然后给他讲解意思。一个字一个字，一行一行地教着。等到策尔来给两人送饭，天宝浑身燥热，大汗淋漓。
上官婉儿把天书装进自己的怀里。
策尔见天宝赤身裸体，大汗淋漓，胸口有殷红的掌印，跪在画舫舱内，惊恐地看着上官婉儿。
“不用吃惊。他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上官婉儿冷冷地说。
策尔把饭菜给两人摆好。上官婉儿端起饭碗就吃。策尔一口一口地喂天宝，泪珠也随之滚落下来。
“策尔，回去别对阿灿说。”天宝笑笑，对策尔说。
吃完饭，策尔把碗碟放回饭匣内，突然跪在上官婉儿面前，磕头说：“姥娘，策尔能代三舅受罚吗？”
“不行。一人犯事一人当，回去吧。”上官婉儿不容置疑地说。
策尔泪眼汪汪地看着天宝，依依不舍地回到小船。离开不远，嚎啕大哭……
上官婉儿将天书放到天宝面前，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着……
黄昏时节，策尔又来送饭，见天宝依然跪在那里。默默地喂饱天宝，又大哭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