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的后庄
这日行至芦水湖，只见湖水澄（chéng）蓝，芦苇碧绿，白鹭追逐，野鸭相嬉。天宝阿灿又是一番赞叹。
船行至左岸，进入芦苇荡中。又行不远，芦苇、蒲草丛中，渡口隐约可见。岸边，已经有人迎着。
上官婉儿与打渔翁辞别，领天宝阿灿上岸。阿灿惊疑地看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笑笑不语。
众人向上官婉儿磕头行礼，上官婉儿喊他们起来。
“姥娘，骑马还是坐车？”一个中年男子说。
“先认识一下吧。他叫后裕定，是后庄的里正。这就是我常和你们说的天宝，调皮得很。”上官婉儿说。
后裕定惊喜地问：“他就是天宝？”
天宝看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笑着说：“从我这论，他得叫你三舅呢！你叫他裕定吧！”
天宝忙抱拳行礼，说：“裕定好！打扰了！”
后裕定忙重新跪倒，磕头说：“后裕定拜见三舅！”
天宝忙说免礼。
“骑马吧，领着天宝看看，好容易来趟。”上官婉儿说。
裕定应诺，早有人牵马过来，一行人上马，随着后裕定向村里走去。
越向前走，树林越发蓊郁。转过一道丘陵，树林丛中，有一个村庄；村口有一巨石，上书后庄两字。一行人走了进来。
在巷子口，有一群女子等在那里。见上官婉儿走来，忙跪倒行磕头礼。
上官婉儿看了天宝一眼，跳下马来。天宝、阿灿等人下马，跟在上官婉儿后面。
“起来吧，认识一下你们的三舅。”上官婉儿将天宝拉到前面，说。
“拜见三舅。”众女子说。
天宝一脸茫然，忙说免礼。
众女子起来，簇拥着上官婉儿向巷子里走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过来搀扶天宝，天宝害羞地躲到阿灿后面，众人哈哈大笑。
“妹妹叫何芳名？”阿灿问。
女子笑了起来，说：“你是三妗子吧？如此称呼，岂不差了辈份？”
阿灿羞红了脸，说：“我可不是三妗子，只是他的侍女。”
“对不住，我叫水策尔。这些日子里，由我侍候三舅。”
“叛儿呢？”上官婉儿问搀扶自己的女子。
“走亲戚去了。”女子说。
“看来她与天宝无缘。路上我还想着，让她服侍天宝呢！”上官婉儿惋惜地说。
“亲戚那边事情急，我也就没有阻拦。”女子说。
在众女子的簇拥下，一行人来到一座两进的院子。院门口，挂着蓝底金字的匾额，上书：雍容园。院子里，梨花盛开，洁白如雪。上官婉儿随着几个女子去了。
策尔领着天宝阿灿穿过夹道，来到后院的西跨院。院门上方，书写着：西雍二字。
院子里，有正房与东西侧房。三人来到正房。正房分一明两暗：明间为客厅，两暗为卧室，策尔让天宝住在右边的卧室，阿灿住在左边的卧室。
“我和阿灿住在一起。”天宝说。
策尔困惑地看着天宝，说：“可族长让我侍候三舅。”
“咱们何分彼此？天宝和我睡惯了，夜里还是我陪他吧。其他的事情，就麻烦妹妹你了。”阿灿笑着说。
策儿只得点点头，让两人歇息，然后告退。
没多久，杨榜、董禾在侍女的陪伴下，也来到院子，在东西侧房住下。阿灿这才长长地舒口气。
“侬对婆婆不放心？”天宝看着阿灿紧张的神情，问。
“你没有感觉，这个村子阴森森的？婆婆当年号称女宰相，深不可测！咱们还是小心为好！”阿灿说。
天宝笑了，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侬，也从没有怀疑过婆婆。”
阿灿惊诧地看着天宝，半天才说：“我真该划破你的肚子，把你的心拿出来看看。”
“为何？这很疼的！”天宝惊悸地说。
“你的心，可真大啊！”阿灿说。
天宝这才知道，阿灿在和自己逗乐，不由笑了起来。
黄昏时分，策尔来请二人去雍闲堂吃酒。
来到雍闲堂，上官婉儿、后裕定早等在那里。上官婉儿招招手，天宝走了过去，坐在上官婉儿身边。策尔忙过来，坐在天宝身边，为他斟酒。
阿灿与杨榜、董禾坐在一起……
原来后庄有五个姓氏，除后姓、水姓外，还有杨姓、臧姓、卢姓，每个姓氏都有自己的族长。搀扶上官婉儿进村的女子，叫杨枝水，是杨族的族长。
后裕定、杨枝水等五个族长先向上官婉儿、天宝行礼敬酒，然后村里其他人一批批向上官婉儿、天宝敬酒。
敬完酒，丝竹响起，四个女子走入场中，翩翩起舞。
“三舅，天姥山真有神仙吗？”卢姓的族长卢玉蝶问。
“天福说，鬼也没有。”天宝说。
卢玉蝶呵呵大笑起来，说：“三舅真的有趣。”
“神仙就是西王母！”上官婉儿笑着说，“当年，帝俊作乱，西王母出兵平叛。天姥山就是西王母的大本营。后来，子灵带弟子离娘进昆仑虚谷。西王母对离娘甚是喜欢，便把天姥山赏赐于她。子灵仙逝，将离娘召回，出任青丘山春官，天姥山这才寂静下来。”
“姥娘，那天书的事，也是真的？”水姓的族长水鸭子问。
上官婉儿笑了起来，说：“今日里高兴，我就把天书的由来，说与你们，以助酒兴。”
众人齐声赞同。
绥绥（sui）白狐，
九尾庞庞；
我家青碧，
涂山安昌。
累累蘡薁（ying yu），
白露为霜；
我有佳酿，
来宾所觞（shāng）。
“这是什么歌？”上官婉儿唱完，杨枝水问。
“这是青丘山的《迎宾歌》。”上官婉儿笑着说。
“可惜了。若叛儿在，就能把这首歌记住了。”杨枝水惋惜地说。
在遥远的青丘山，生活着一个九尾狐部落。她们出生时样子像狐狸，长着九条尾巴。当九尾狐渡过第一次生死劫时，就会变化成人形，与人族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九尾狐有三大家族：娘族、姑族、姐族。她们依然保持着西王母时代的风俗，女人当家，男人从属于女人。每族有各自的掌门，三族共同的首领称为春官。
春官之下，设夏官、秋官、冬官。夏官相当于宰相，协助春官处理部落事务；秋官相当于鸿胪寺卿，主管朝会、宾客、吉凶礼仪之事；冬官相当于大理寺卿，主掌律例、刑罚之事。
九尾狐以茯苓、灵芝为食，饮用蘡薁（ying yu）酿造的佳酿，寿命都在八百岁以上；她们聪慧睿智，还极善变化。
青丘山是西王母的属地，春官子灵是西王母的信使，可自由出入昆仑虚谷。
子灵有两个特别要好的姐妹，叫大鹂、少鹂。大鹂、少鹂是西王母的侍女，每日陪伴在西王母身边，与西王母朝夕相处，就把西王母说的话、处理的事记录下来。
后来，大鹂、少鹂根据记录，分类编纂整理，取名叫《唐兀歹》。可以说，《唐兀歹》是西王母时代的百科全书。
子灵得知，跑到昆仑虚谷，央求少鹂送自己一本。少鹂拗（niu）不过缠磨，便为子灵抄录一本，史称金玉本。
子灵得到后，视为珍宝，珍藏身边。离世前，才把这本书传给新继任的春官离娘。
离娘担心天长日久，书本损坏，便自己抄录一本，史称竹简本，留在身边阅读。在竹简本中，离娘把自己拜见西王母、进入沃之国的事情记于书中。
据离娘说，在昆仑山中，有一个沃之国。那里的人，食凤卵，饮甘露；不渡生死劫，寿命也都千岁以上。沃之国的方位，进入沃之国的密码，离娘详细记在天书中。
离娘离世前，把竹简本传给继任春官庆娘。庆娘为防天书损坏，自己又抄录一本，史称草纸本。
九尾狐向往沃之国的生活。要求庆娘带领族人搬迁到沃之国去。可离娘临终有言：天书不可泄露。
庆娘理解族人的心情，可违背祖先的意愿，她没胆量敢做。等到她谢世时，她不任命春官，而是留下谶言：三百年后，三族挑两名优秀者，前往天姥山，各凭天命，各凭本领，寻找天书。得到天书的一族，掌门升任春官，天书也由这一族掌管。去不去沃之国，由新任春官决定。
今年的正月十六申酉交时之际，就是庆娘预言天书现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