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守灵
回到家之后，我没跟刘鑫和沈畅提，省的她俩害怕。
只是把家里的桃木剑拿着挂在了大门上。
以防万一呗，这玩意活着跟死了可是两个概念。
有的人活着时候是个人，死了之后可不干人事。
以前听说镇上有家老人没了，舍不得自己家孩子，天天回来闹妖。
最后孩子差点给磨没了。
有备无患吧。
外面开始稀稀拉拉飘起了雪花。
奶奶跟老娘回来了。
爷爷则是带着老爹，二叔和三叔去了二爷爷家帮忙。
四个女人一台戏，刘鑫和沈畅本就长袖善舞，尤其刘鑫把老太太哄的那叫一个高兴。
沈畅则乐呵呵的陪老娘聊天，但无意争宠。
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她们这么做的，要说以前我还算是个成功人士，可现在土狗一只。
难不成真像刘鑫嬉笑着时候说的，看我是一支潜力股，将来还会东山再起？
还是说冥冥之中的命运让我们又走到了一起？
我稀里糊涂的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不知道几点了，沈畅和刘鑫在一个被窝里睡的香甜。
奶奶跟老娘去了另外一间。
我听到大门外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啪嗒……
院子里灯光亮起，老娘披着羽绒服出去了，不一会房门被敲响。
“妈，怎么了？”
“你大姑来了，说……”
老娘脸色不太好看。
“啥事啊，说呗。”
“你大姑说守灵人数是双的，要再凑一个人守下半夜，村里回来的年轻的都去了，还差一个，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老一辈精神头儿不足看上半夜，下半夜轮班的都是年轻人。
我也知道有这么个习惯，好事成双，这种事要单！
就算是一个人也行，问题是一个人也没人敢啊。
太爷爷去世的时候，下半夜倒只有我自己守灵，上半夜是爷爷老爹和两个叔叔外加姑父。
那时候我这一辈家里就我在，其他外出打工上学的人都没赶回来，第一天晚上守灵也只能自己上。
当然，我是太爷爷从小带到大的，也没觉得害怕，老头儿去世的时候很安详，八十几岁算是喜丧。
问题是，这二爷爷，昨晚我才见过……
多亏快过年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回来了。
再说二爷爷家人丁不丰，大姑姑都亲自来了咱能说不去？
小时候人家还领着我上学放学呢。
另外，守下半夜的人都去了，让谁走让谁留下都不好，人家都是去帮忙的没有往外赶人的道理。
只能再凑人过去了。
老爹原本不同意，可是这种时候也没法张口。
给两女盖好被子，我溜溜哒哒的往后街走去。
二爷爷家院门大敞四开，灵幡随风飘扬。
正厅里老头儿的尸体静静躺着，小叔还在烧纸，外面的棚子里十几个年轻人在默默抽着烟喝着茶水。
“生子来了。”
“生子这边坐。”
这里基本上都是我的同学，或者比我大个一两岁的同辈人。
我的年龄算是这群人里最小的。
一见我进了院子，一群人起身把我迎了进去。
家长里短的客套一番，再次沉默下来。
盯着院子里的动静儿，生怕不开眼的野猫野狗闯进来，我能看出他们都挺紧张。
我还好！
哥们我连化形的狐狸都揍过，跟黄瘸子这种活死人还相处过一段时间。
倒是该喝茶喝茶，该抽烟抽烟，甚至还有闲心打了两把吃鸡。
“喵呜……嗷……”
怕什么来什么，一只不知道哪来的野猫越过院墙蹦了进来。
我下意识抬头，跪在老头尸身前的小叔已经一把将烛台砸了过去。
野猫目标很明显，要进屋！
守灵的这群人炸了毛！
抄着板凳扁担就往外赶。
野猫上蹿下跳，我们十几个人硬是没打着。
野猫跳着脚窜进了屋里。
在老头的身体上绕了好几圈才被打了出去。
我们紧张兮兮的盯着老头的尸体，还好，安安静静……
卧槽……
我倒吸一口凉气，撒丫子就想跑！
老头脸上的黄纸掉了，一张脸早就脱了像，恐怖无比！
从科学的角度讲，人死后肌肉神经停止工作，面相多多少少都跟活着时候不太一样。
当初我太爷爷也是这样。
但老人本来就瘦，去世以后也没有太大变化。
二爷爷则不同。
胖乎乎的脸走样的厉害，看起来完全就是陌生人一样。
腮帮子的肉有些下垂，眼皮裂开一道缝隙。
一群大老爷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我手里的扁担快攥出水来。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尸体。
只是过了半晌，尸体还是那个尸体。
还好，没发生窜气的事情。
小叔拿了一张新的黄纸念念叨叨又盖了回去。
我们长舒一口气，刚准备放下手里的东西。
哗啦……
木板上的尸体坐了起来，怒目圆睁！
尸体手里的打狗干粮咕噜噜滚到我的脚下。
“诈尸啦……”
寂静的夜里一声大喊打破了沉默，我第一反应是跑，但转念一想不能让它跑出去。
太爷爷说，诈尸的人一般都会追着距离他最近的人追，我要是跑了，小叔肯定完犊子。
这玩意可不像电影里演的只会蹦。
它会跑的，而且正常人肯定跑不过它。
如果让他站起来，除了上炕别无选择。
因为这东西腿不会打弯，只会碰到什么东西直愣愣的撞上去，抱人人死，抱树树枯！
不把他制服了，鸡鸣之前他能作一夜。
要是跑出去，指不定谁倒霉。
“别特么跑，趁他没站起来，压回去！”
诈尸了虽然力大无穷，但在没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可以拼一下的。
比如用扁担压，扁担可挑千斤，要的是老扁担上那股韧劲。
犁铧长年耕地，地气也能压！
碾盘碾过五谷杂粮，带着日月精华，也能压！
只是现在都特么机械化了，哪还有扁担和磨盘。
连手里的扁担都是隔壁用来挑山泉熬药的，晚上老爹提前给预备的。
眼看着尸体坐在木板上扑腾扑腾就要往地上蹦。
小叔大吼一声。
“爸，对不住了。”
他跑过来抽出我手里的扁担就往尸体胸口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