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迈向未来
“未知的文明，你好。”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一名因为一场意外而紧急跃迁到你们星系的个体，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流浪者’。你们现在或许已经成功接收到了由安装在戴森球内的能量发射器供给的能量，我衷心地祝愿你们能够找到新的家园，重新开始。”
“出于飞船的能源需求，我在你们星系的一颗边缘行星上开采了一部分类冰状物质作为飞船的燃料，请让我对这一行为感到抱歉。因为直到我发现这颗星球上，被你们留下的一台类似于种质库（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个概念）的设备后，我才明白一些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
“很遗憾，那台设备已经彻底停摆，失去了修复的可能。我也只是让它静静地沉眠于你们的土地上，其余什么也没做罢了。言归正传，请容我告诉你们我在这片星系的一些发现。因为我认为这些信息或许正是你们目前所需要的，请原谅我的这份任性。”
“首先，那颗边缘星球受到了某种以我飞船上现有的技术手段也无法确定的外力所影响，已经变成了一颗冰原行星——没有海洋，没有森林，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原。我初步推测这片冰原已经存在了至少数百年的时间，上面已经看不出来一切文明的痕迹。你们的那台设备也不过是我碰巧挖矿挖出来的。肆意改造星球环境的技术，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三级文明的水准，希望你们能够引起警觉。”
“我还前往了你们建造的戴森球。很遗憾，它也完全报废了。虽然我无法通过点阵图来描述那副场面，但绝对是那是我见过的最凄惨的景象之一。我在戴森球内找到了你们的神经网络的主机，也明白了曾经发生一切。我修好了你们的能量发射器，并附上了这么一则信息。”
“星海浩瀚，每一个文明都在顽强求生。希望你们能够找到新的家园。”
安呆呆地看着这封信。事实上，他已经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
母星系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颗星球被塑造成了冰原！这是闻所未闻的情况！这也绝不可能是文明内部的叛乱分子的行为——他们压根没有这种技术实力！甚至整个文明都没有这种技术实力！就连基础的超大规模外星环境改造都还只有一个方案雏形！
而且，信中也强调了这是一些三级文明都不具备的技术！这个敌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攻击这片星系？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安的大脑里盘旋，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其中的原因。
“这样看，那位‘流浪者’应该是一个三级文明的个体？”安身旁的奇发问道。
“嗯，只强不弱。”
“那对方遭遇的意外究竟是什么级别……”那位研究者仿佛被激发了学者之魂，他饶有兴致地猜想起另一个三级文明个体都倍感意外的事故的模样。
安看着眼前全然没有担忧母星的二人，不由得一阵苦笑。他摇摇头，说道：“那是我们还无法达到的文明高度，不要妄图揣测了。但不论如何，对方都救了我们，救了这艘飞船上的幸存者。”他不知不觉地用上了“幸存者”这个词。
“是啊，长官。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飞船上还有很多技术资料，我们文明的传承也还在我相信我们可以开辟出一块新的家园！”奇兴奋地说道。
“是的。虽然001项目失败了，但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还有时间！现在能源问题解决了，我们更应该向前看才行啊。”那位研究员不紧不慢地分析着现在。
安惊讶地看着面前侃侃而谈“未来畅想”的二人，他们俨然对自己这个长官的情绪有所察觉。刚才没有提起母星系这个话题，现在则借助着未来的感慨来鼓励自己啊！
“看来我这个长官算是白当了。”安愣愣地想到，却是将这句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长官您成功带领着我们走到这里，怎么可能白当了！”听见安自嘲般的发言，奇连忙反驳道。他可不容许长官贬低他自己！自嘲也不行！
“也许吧。奇，你或许将是下一段旅途中我的副官了。”
安难得地没有跟奇斗嘴——他向来有自嘲的习惯，结果每次都被奇听到，然后演变为一场斗嘴好戏。安微笑着看着这位年轻小伙，潜力无限，朝气蓬勃，毫无疑问可以接过自己的接力棒。
而奇则是大吃一惊，惊讶得连肢体都险些控制不住。“怎怎怎…怎么……”他已经被吓得说不出来后面的话了。
安没有在意奇的失态。他依然笑呵呵地继续说道：“长官这个词也不要用了，叫……嗯，启航者，这个名字不错。”他看着傻楞在原地的奇，补充道：“你便是下一任启航者了。”
奇依旧呆愣在原地，大脑已经一团乱麻。这短短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还无法全部消化。而那位研究员则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崇敬地看着安，仿佛在注视着历史的变革。
“接下来，就让我们前往未来吧！‘未来号’便是为迈向未来而存在的！”安宣告道，为这次“会议”画上了句号。
从这一刻起，新生的启航者文明向着无尽的未来开启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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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
他甚至在这间大厅内等了好几天。
自从他修好能量束发射器并顺带送出那封信后，他就怀着殷切的期待等待着回信。、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真希望他们确实收到了。”
陌自言自语着。同时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这座戴森球已经探索完毕，能够回收利用的零部件、设备等也已经回收完毕。如果没有发生那次意外，自己这次可谓是成果颇丰的一次拾荒，说不定可以借此拿到公司的奖金——虽然公司就几个人，奖金什么的完全就是摆设罢了。
陌看着飞船内部多出来的一些模块，这些都是充分利用这个文明的技术成果后的产物。尤其是神经网络模块——它可以将自己的意识与诺亚系统直接连接，以后再无需对着特定的窗口呼叫诺亚了，他只需要在头脑中呼叫诺亚，就可以控制这艘飞船！这便是人类技术与孢子文明技术结合的结晶！
陌回到了飞船内部。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留在这片星系的必要了。能源装载完毕，甚至有很多剩余。武器系统、隐匿系统也能够正常运转。最重要的跃迁引擎也可以正常使用——可以一次性跃迁极限为400光年的距离！
陌当然知道这飞船的紧急逃逸系统的特征，这片星系距离银河系外围自然也是这段距离。自己只需要反向越前回去就行了。陌也在自己刚跃迁过来时，飞船停靠的位置处做了标记。这样一来，重返银河也不再是纸上谈兵。
“回去了。不知道他们好吗？耶伦是不是又欺负哈耶夫了？身为大男人，非要成天欺负一只小猫……拜博的梦游症也不知道治好了没有……”
陌回想起以前跟好友们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诺亚，启动跃迁引擎。目标——银河系！”
“跃迁引擎已启动。倒计时5、4、3、2、1！”
陌看着眼前的深空，仿佛不再感到空虚与孤独。那片无尽的黑幕仿佛多了几分熟悉感。陌躺在床上，打着盹。“或许自己一觉醒来就会看见哈耶夫的爪子，哈哈哈……”
但他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晃动甩下床去。陌强忍着头晕，呼唤出诺亚。
“怎么回事？！诺亚，报告跃迁情况！”
“跃迁受目的地大质量天体与混乱引力场影响，航线已偏离。偏离度……飞船跃迁保护模块启动……目的地修正为航线上最近的星系……”
跃迁一旦开始便不可终止——就像“远古时代”的穿山隧道，唯有前行到底。它可以中途修改航线，但就是不能关闭引擎！
陌感到眼前天旋地转，胃酸上涌，似乎随时都会把胃里的一切全吐出来。飞船剧烈的颠簸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接着，飞船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陌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一头昏了过去。隐隐约约间，他听见了诺亚的报告。
“跃迁距离：……错误……位置：未知……受到目的地不明核能武器攻击。飞船防御系统已启动：防御成功……飞船减震模块受损，原因……未知。飞船隐匿模块启动……飞船剩余能源：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