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怨怨命吧，狂怼萧贵妃
御厨精心烹饪的菜肴终于获得了皇上的青睐，皇上每盘菜都吃了一口。
朱瑢瑾低头看着碗碟里的鱼，反而没啥胃口了。
撇了撇嘴，她觉得自己今天也是“能屈能伸”了。
至于刚才皇上那句话，把她和她爹比作鱼和熊掌，这里面到底隐含的意思是什么，她还没想明白。是皇后位份与朱家权势？是她的屈服与他爹的前程？还是她的命与他爹的命？
朱瑢瑾一直思索着，手上的筷子就没动。
“瑢瑾，怎么不吃了，来，朕给你夹菜。”赵英稷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朱瑢瑾的碗碟中。
朱瑢瑾冲着皇上一个眼刀飞过去，还敢给她夹鱼，刚才也不知是谁挑事！
皇上仍微笑着，没拿朱瑢瑾的白眼当回事。
“娘娘好福气得皇上夹菜，我和其他几位妹妹在潜邸时候都未曾得到此等殊荣。”萧贵妃语气酸溜溜的说。
夹菜就是殊荣！朱瑢瑾心想，原来晋王府里一定是冷冰冰的。
“说来是朕不好，那时朕腿疾严重，心中郁结，你入府半年都未曾一起好好吃顿饭。”赵英稷放下筷子，满是歉意的看着萧贵妃说。
萧贵妃没想到皇上竟然出口解释，满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皇上不必挂怀，臣妾思您所思、痛您所痛，心疼您都来不及。那时都只期盼着您心情能好起来，不要再颓丧消沉了。”萧贵妃深情看着皇上说。
朱瑢瑾是没想到萧贵妃还有这出，这是要一边提醒她是跟随皇上潜邸老人，就差说自己是王府女主人了。另一边又跟皇上一起忆苦思甜，唤起皇上的情义。
朱瑢瑾托着腮，如看戏一样看着面前的俩人表演情深义重。
皇上眼光看到朱瑢瑾，有点尴尬。他是想让朱瑢瑾知道，哪怕是娶了萧家女，他从未跟萧贵妃有过多深入接触，但现在好像朱瑢瑾没太在意。
“说来我和皇上也算青梅竹马，皇上到我家找我大哥，我们倒也没少嬉笑打闹、同桌而食。那时候不懂事提了好多非礼要求呢。说来，夹菜只是平常小事。”朱瑢瑾突然淡淡开口说。
既然萧贵妃要回忆，那朱瑢瑾也回忆回忆。
皇上却突然看着朱瑢瑾暗自得意，他觉得朱瑢瑾终于有点在意自己了，你看都在争宠了。
朱瑢瑾看着皇上的笑脸感觉莫名其妙。
“若说潜邸夫妻情义，我觉得贵妃娘娘情深意重。若按理贵妃娘娘应当入主中宫，但抗旨不遵的罪名我实在是担不起，皇上也不能违背高宗遗诏。话说到这了，我也说句实话吧。贵妃娘娘大可不必怨恨我，要怨只能怨命了。”朱瑢瑾一字一句缓缓的说。
萧贵妃脸色惨白，这句怨命好似砸破了她今日所有的伪装。她心里怨愤，难道她就得甘愿忍受从妻变妾的屈辱，忍受皇上寡情薄待吗？
皇上是惊讶，他没想到朱瑢瑾竟然这么大胆，说话直率，直接让萧贵妃当众失了颜面。
太皇太后看朱瑢瑾和萧贵妃你来我往，更觉得闹腾得慌。
她上了年纪，今早起来就觉得有些胸闷，但想到今天是特别重要家宴，目的是促成皇上登基前后宫稳固，她就强撑着照常宴请。
在朱瑢瑾来之前，她已经跟皇上和萧贵妃费神的说了半天话，尽量说服萧贵妃，降为妃是情势所逼，别的情理再大也大不过先皇遗诏，这才安抚了萧贵妃的怨气。
可是朱瑢瑾刚才的话是半分颜面没留，直接挑明了萧贵妃的痛处。
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的胸闷更严重了。
“哀家胸口不适，要去歇息一下。皇上请自便，瑢瑾你跟哀家来一下。”太皇太后说完，挥了挥手，李嬷嬷就赶紧扶着，朱瑢瑾也扶着太皇太后的另一边胳膊，走了。
这场家宴算是不欢而散。
“朕要去处理政务了，贵妃也回宫吧。”赵英稷挥手示意，皇上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曹公公立马推轮椅出了慈宁宫。
萧贵妃低头行礼告退，她的目光幽深的看向太皇太后和朱瑢瑾的身影。
一进入内殿，太皇太后阴沉着脸，斜靠在软榻上。
“瑢瑾，话说三分即可，刚才为何要不留情面，你可知哀家刚才为了安抚萧贵妃费了颇多心思。你倒好，当面揭破。这个心结只怕在萧贵妃心里越来越深，日后是你和她要在后宫中相处，现在就直面树敌，实在疯狂，太不明智了。”太皇太后气得开始教训朱瑢瑾。
朱瑢瑾连忙跪下来，乖乖垂着头听训。
李嬷嬷端来一杯茶水，先哄着太皇太后消消气，喝口水。
太皇太后喝了水，缓口气压下怒气，才开口问：“瑢瑾丫头，自小你是个有注意的。你说说，你今天怎么想的？”
“我就是觉得话不说不明，那就干脆把想说都说了，至少痛快。劳累老祖宗替瑢瑾费心了，您的胸闷好点了吗？要不传御医来瞧瞧吧。”朱瑢瑾老老实实的说话，她其实很担心太皇太后的身体。
“无妨，都被你气的。你说说你，只图嘴上痛快了，就这么沉不住气，你娘教你的慎言慎行、慎独慎微，你都忘了吗？”太皇太后又一顿训斥。
“太皇太后的教诲，我娘的教诲，瑢瑾从不敢忘。只是我觉得，萧家和萧贵妃就算表现得通情达理，但被迫由妻降为妾的屈辱也是插入他们心上的刀。他们怨恨的对象只能是我和朱家，觉得是我夺了皇后位子。那我就要挑明了，这不是我抢来的后位，而是命运安排。高宗遗诏早昭告天下，只要晋王登基，那就是这个结局，她怨恨不上我。”朱瑢瑾声音轻柔的把她的想法都说出来。
太皇太后沉思了一下说：“摆在明面上也不是不行。只是以后你更要谨言慎行。后宫争宠、争权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借刀杀人。”
“瑢瑾谨遵太皇太后教诲。”朱瑢瑾深深地磕头行礼，她能感受到太皇太后是真心疼爱她。
太皇太后的怒气消解后，整个人更显疲惫。
朱瑢瑾本想在太皇太后跟前侍奉，但被拒绝了，太皇太后说要睡一下，朱瑢瑾连忙告退，临走前也嘱咐李嬷嬷，让御医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诊诊脉。
出了慈宁宫，朱瑢瑾沿着甬道往东走，她要由东华门出宫回家。
朱瑢瑾带着紫环走到慈宁宫外的御花园边，就看到盛开的花树下，萧贵妃站在那里，目光和朱瑢瑾相遇。
朱瑢瑾知道这是在等她呢。
紫环拉了一下小姐，想要阻止她过去。
朱瑢瑾让紫环在五步外等着，而她依然站到那颗花树下，更萧贵妃面对面。
“萧贵妃还有何指教？”朱瑢瑾问。
“指教不敢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萧贵妃说。
“是想问我为何不早点把赐婚圣旨拿出来？为何不跟你姐姐去挣皇后吗？”朱瑢瑾语气轻松的说。
但被猜中心事的萧贵妃，脸色一僵，她没想到朱家嫡女，外人都传端庄贤淑，说话会如此直接，性情如此直率。
“还请赐教。”萧贵妃恭敬地福身行礼。
“我说命运使然，你信吗？”朱瑢瑾故意停顿了一下，拉长了语调说。
“不愿说可直说，何必搪塞。”萧贵妃忍着怒气，语气冷硬的说。
“并不是搪塞，正如我在殿里所说，贵妃娘娘不必怨恨我，要不怨命，要不怨皇上。”朱瑢瑾句句真诚的说。
萧贵妃听到这个回答愣住了。
“朱瑢瑾，跟朕去趟乾清宫。”突然，身后传来皇上冷酷的声音。
朱瑢瑾吓了一跳，她没想到皇上在花丛另一侧。难道，他听到了这句话？
皇上冷冷的瞟了一眼朱瑢瑾，然后示意曹公公推轮椅，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朱瑢瑾只得认命，垂头丧气的走在皇上后面。
怎么这么倒霉……
被抓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