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无可退

    面吃到一半，希小武放下筷子，从桌上纸巾盒里抽了纸递给林珊。“这么喜欢吃，干脆回来卫城。”

    林珊顿住，接过希小武递过来的纸巾，旋即又吃起来。一碗面，很快吃完。拿着纸擦嘴。“如果因为喜欢吃什么就到一个地方住，那这辈子只能四海为家了。”

    吃完饭出来，林珊要去喝咖啡。希小武看着她，阳光正刺眼，照得她眯眼。没有拆穿。在城墙根找了家店，点了咖啡，坐在外面。靠在椅子上，不说话。咖啡端上来时，林珊伸手接过冰咖啡放在自己面前，服务员把热拿铁。希小武把冰咖啡拿到自己面前，把拿铁递给林珊。

    林珊皱眉，瞪着希小武。

    “什么月份了，还喝冰咖啡？”希小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寒冬腊月也是冰咖啡。”林珊不满地怼他。

    “这几年看来真的是没人管你了呀。”希小武讪笑。

    “从来也没人能管得了我。”话虽这么说，林珊倒了没有再争执，端起来拿铁喝了一大口。

    “为什么离婚？”希小武放下咖啡问林珊。

    “你为什么不结婚？”林珊反问。

    “你非得扎我心？”希小武皱眉，大眼一番给了林珊一记白眼。

    “因为过不下去了呗。”林珊放了咖啡，往后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努力过，试图爱上对方。也试图说服自己其实很多人的婚姻都和爱没关系。”

    “结果失败了。我不是个好人，不能耽误一个好人。”林珊眯眼抬头看着路边的树叶有些已经黄了，缓缓地说。

    希小武不说话，直直地看着林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了嘴。两个人坐在秋日午后的阳光里，想着各自的心事。时间筛选，留下最真实的朋友，不需要对话，只是一起坐着，都美好。

    过了好一会儿，希小武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走吧，也没什么再能拿来拖延时间的了吧？”

    林珊喝了最后一口咖啡，拿着包跟着希小武去了医院。

    陆梓枫躺在病床上，微睁着眼，很虚弱。林珊和希小武站在观察室看着陆梓枫，林珊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枪击碎，疼地淌血。

    “我们可以进去看他，换了无菌衣就行。”希小武扭身，看见林珊脸颊上有泪滑落。

    林珊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春天的时候，我们刚说了这辈子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也对彼此保证会好好活着，结果他就食言了。男人真都不可信。”

    希小武不说话。

    医生敲门进来，询问他们俩是不是要进去。希小武看向林珊。林珊赶忙摇头，然后扭过头用手揩掉脸上的泪。

    “你来不就是看他的嘛？为什么不进去？”希小武问。

    “我已经看到了。”林珊答，说完扭头问医生，“你好，卫生间在哪儿？咖啡喝多了。”

    医生给林珊指了路，林珊便推门出去了。

    希小屋看着缓缓被林珊关上的门，转身对医生说：“您进去告诉病人，有一个叫林珊的人在观察室看他。”

    “好的。”医生进内间换消毒换无菌衣，之后走进病房，看了看检测仪器上的数据，低头在陆梓枫耳边说了几句。

    林珊回来，走到玻璃窗前，挨着希小武站着，往病房里看，和随着床头缓缓抬起来的陆梓枫对视，猝不及防。林珊的心跳，就那么漏了一拍。

    回忆像地铁里的风，穿过人群，吹进心里，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