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审讯
上官婉儿闻言，笑容顿时挂满了脸庞，她走到那女子十步之内，淡淡地说道，“是我，怎么在此处看到我，很惊讶吗？”
那女子摇头，继而点头，她双眼盯着上官婉儿，没一会便流下了眼泪。
“我确实没想到您还在人间，这是如同做梦一般。”
上官婉儿围着那人走了一圈，确实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伤口，继而走回原位置，接着问道，“听你这么说，你曾经在这宫内见过我？”
那女子狠狠地点头，然后羞涩且怯懦地开口说道，“我曾经有幸跟您学过诗词。”
则天圣后在世时，上官婉儿曾有一段时间，心血来潮，招了一批宫女教授她们写作诗词，后来因着和武三思越走越近，渐渐地也不曾理会她们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是那时节就认识自己的人。
上官婉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她依旧语气平淡地道，“哎，可惜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听到此问题，眼神里流露出精光。
“奴婢叫月奴，还是上官昭容给奴婢取得名字呢。”那女子没有思索地回答道。
上官婉儿微微颔首，然后接着问道，“是吗？那样可太好了，原来你是我的老熟人啊，想着这几年世事变迁，我都好久没见过神龙年间的老熟人了。”
那女子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扑哧扑哧地往下落，狠命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奴婢最近也时常想起您来，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到您了。”
“你既然是我的熟人，为何不曾知晓我现在身在何处呢？”上官婉儿正色说道，语气中不由地加重了几层肯定的意味。
上官婉儿又围着那人转了一圈，继续说道，“你不可能认识我，不过是在此处与我编造故事，你这是把我当成救命的稻草了吧。”
那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便笑着问道，“上官婉儿果然是这大唐数一数二的才女，不错，我就是骗你的，可惜让你瞧出来了。”
“我自然瞧出来了，不过故意引着你说几个事情，虽然你都说的对，但是有一件事，我这辈子都没干过，那便是给人起名字。”
上官婉儿说完，便坐到了凳子上，冷冷地接着道，“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错过了今晚，我知晓你绝对活不成了。”
那女子惨然一笑，似乎死亡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一般，她冷冷地说道，“我就是求死的，不想活了，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和你们说的。”
上官婉儿听她言语，点了点头道，“是啊，你确实不想活了，但是你还在等，我不想给你这个机会了。”
上官婉儿看了那人一眼，走到守在东北角的那个万骑那里，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你的机会吧。”
那名万骑听到此话，迅速拔刀出鞘，还未完成之际，便被陈玄礼一脚踢在了墙壁之上，随即闷哼一声，昏倒在地。
被绳索束缚的女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嘴巴都没有合拢。
走到她面前，上官婉儿冷冷地道，“说吧，我可以求皇帝给你一个好死一些的刑罚。”
那女子摇头，然后惨然地说道，“你怎么看破的。”
闻言上官婉儿淡淡地说道，“因为你们的手上戴着突厥的戒指，这枚戒指上的花卉不会在中原人的戒指上出现。”
用另一只手在自己戴着的戒指上摩挲了一会，冷冷地说道，“就因为这个吗？”
上官婉儿点头道，“就因为这个，其实我刚进来时便在你们每个人身上扫视了一遍，不巧的时，我曾经在突厥王子的手上看到过这个戒指，所以我断定你们是突厥人，同时也意识到你们两人是一伙的。”
那女子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里夹杂着凄惨和悲凉。
过了一会，笑声停歇，那女子正色道，“好，我这就告诉你整个故事。”
“我和方才的万骑是兄妹两人，我们自小陪伴在突厥公主身边，自从知晓可汗要把他许配给大唐皇帝之后，公主便焦虑万方，日思夜想，最终积劳成疾，倒在了床上，那时她便安排我们来大唐看看那个皇帝长什么样。”
“后来，我和哥哥来到长安，我们通过易容，一个进了万骑，一个进了后宫，成为了伺候人的奴婢，在草原上，即便是最低等的人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奴婢，所以我恨你们大唐的所有人。”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恶毒的神色。
她舔了舔嘴唇，然后接着说道，“好景不长，那个倒霉催的梅妃，找到了这张面皮的的原主人，说她当上了皇帝的妃子，让我去伺候她。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便知晓了，也不用我说了吧。”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可是你没说你是怎么拉拢梅妃的啊。”
“我才懒得拉拢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姑娘，我才看不上她呢。”
“是吗？”上官婉儿说完，轻轻起身走到她身边，淡淡地说道，“那你知晓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是什么吗？是一个好好的男子被行了宫刑，只能一辈子呆在这内城里，当一个任何人都可以辱骂、都可以欺凌的太监。”
上官婉儿抬起头，盯着那女子的眼睛，直直地说道，“你愿意你的哥哥成为一个太监吗？”
那女子紧紧咬住后槽牙，胸膛起伏着说道，“你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
感受着女子嘴里呼出的浊气，上官婉儿一点都不在乎，她淡淡地说道，“那就要看你想如何就他了。”
女子思索了一会，淡淡地道，“我说，梅妃是我家主人安排在宫内的人，她是我家主人在游历大唐时救下来的人，后来不知何缘故进了皇宫，成为了皇帝的枕边人。”
上官婉儿又问道，“你家主人便是突厥的公主吗？”
那女子说到这里，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她接着摇头道，“不是，我家主人是可汗。”
上官婉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你哥哥，但是你要接受我大唐的刑罚。”说到这里，上官婉儿低声说道，“我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
女子闻言，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