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乾德殿闹鬼
“敢问少年姓甚名谁？”李重茂望着跪在殿下的少年，朗声问道。
少年再度跪下道，“家父唤我十一郎，单名一个辰字。”
韦辰，是个好名字。
李重茂摆了摆手，韦辰施礼下去了。
群臣散去，李重茂带着于先彤走回了紫宸宫。
自从那日初经人事，李重茂三不五时都会贪欢一饷。
陆玲珑最近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似乎有了第二次发育的迹象。
“丰韵婀娜才是我大唐的女子的模样，以前过于瘦弱了。”
李重茂站在远处望着依门而望的陆玲珑，心里赞叹道。
自从宫变之后，内宫基本上就剩下皇帝两口子，剩下的宫苑里有些大行皇帝的嫔妃，不过她们也不出来闲逛，整个皇宫显得孤寂冷清。
李重茂站在御阶上望去，天黑掌灯之后，只有紫宸宫和中书省内有些灯火，剩下的地方都漆黑一片。
看到皇帝回来，陆玲珑便急忙走上去道，“今日为陛下准备了炙羊肉，往日见陛下吃的多，就多准备了些。”
紫宸宫的吃食最近都是陆玲珑亲力亲为，特别是最近，变着花样地做，让皇帝有目不暇接之感。
“最近暑气炎热，妾还为陛下备下了冰镇的葡萄酒。”
说完便拉着皇帝朝着内殿走去。
两人落座后，宫女便上来伺候饮食。
“妾今日巡视宫闱，在乾德殿听说了一件怪事。”陆玲珑边说，边把一块烤的冒油的羊肉放到了李重茂的面前。
李重茂抬眼看了看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昨晚值夜的宫女说，最近几日总能在乾德殿听到女子哭泣的声音。”
“我怕她们乱嚼舌根，便言说皇宫内苑，紫气萦绕，断不会有鬼祟之事。”
说着又把一块吉饼放到了李重茂面前。
李重茂拿起，在中间夹了些羊肉淡淡地说道，“你做得对，鬼怪之说总会让人心里忌讳，特别是韦太后和安乐公主都丧生在乾德殿。”
“妾回来后，便让贴身的晨凌去走了一趟，她倒是打听到了一些细节。”
原来，自宫变之后，乾德殿虽然清洗了出来，却只留下了几个宫女太监值守。
每逢入夜，几个人偷奸耍滑，独独留下一个智商痴呆的小宫女，其他人便去其他处吃酒摸鱼去了。
那个小宫女有一日因吃错了食物，半夜出恭，刚刚走出房间，便听到空无一人的大殿之内有人小声哭泣。
她以为是哪个小姐妹因受了贵人的打，跑到里面躲着疗伤，便走过去，轻声问道，“姐姐别哭了。”
只听得里面轻声答道，“我也不是想哭，只是我的羽毛裙，为什么总也穿不好呢。”
小宫女听到这么说，啊的一声跑了出去。
正巧几个值夜扫门的太监经过乾德殿的大门，听到里面有动静，也想进门瞧瞧。
小宫女和为首的太监撞在了一起。
小宫女颤巍巍地说看到了安乐公主在殿中哭泣。
那太监扇了她一巴掌，骂了几句，便转身朝内走去。
他往大殿看去，只见安乐公主的羽毛长裙，在殿中翩然起舞。
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充盈耳畔。
一队人喊叫着跑了出去。
自那日起，便在宫内传起了乾德殿闹鬼的传闻。
说来也怪，自那日之后，每当三更时分，打更的太监和巡逻的万骑总能听到乾德殿里女子的哭声。
陆玲珑把整个故事讲述了一遍，她淡淡地道，“想当年，则天圣后也因常梦到萧淑妃厉鬼化猫的传说，才新修了这大明宫。”
“许是以讹传讹，朕倒是认为，有人借着鬼怪之说来掩盖他们的非法勾当。”
陆玲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妾也怕出什么事，便让陈将军把宫禁的力量增加了一倍，以策陛下安危。”
这事交给万骑处理最好不过。
不过鬼怪之说总会惹起后宫纷争，谣言四起，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得胜之人。
两人吃完后，李重茂去内殿写字读书去了，陆玲珑则坐在正殿调度各殿的开支。
一更报时刚过，李重茂便洗漱准备入眠了。
还未躺在床上，就听得门外禀告，“陛下，陈玄礼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吧。”李重茂边说，边披了件斗篷，走到了正殿。
李重茂看着一身戎装的陈玄礼，便知今夜是他执勤。
“陈卿有啥急事，这般时分入宫禀奏？”
陈玄礼急促地说道，“启奏陛下，内侍监刚刚禀奏，说乾德殿走水了。”
李重茂走出殿门，跑到檐角朝乾德殿望去，只见火光四起，众多宫女太监正在来来往往救火。
“火势不小啊。”李重茂回头淡淡地说道。
陈玄礼回禀道，“今日入夜时分，万骑在巡逻宫禁之时，发现乾德殿内有女子哭声，便走进去寻找，发现空无一物的乾德殿里，有一件白色羽毛裙在殿中翩然起舞。故而点燃了院内的灯火，还未等进入大殿，突然一阵邪风吹动烛火，朝着那件飞舞的裙子飘去，火花炸裂，大殿瞬间陷入了火海。”
又是这个见鬼的传闻。
李重茂抓了抓披在身上的斗篷，然后问道，“你也看到那飞舞的羽毛裙了？”
陈玄礼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臣确实看到那白羽裙在殿中飞舞。”
既然是安乐公主魂魄作祟，怎么要在乾德殿显灵。
咄咄怪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今日之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现如今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尽快查清起火的缘由。”
李重茂正声安排道。
陈玄礼施礼称是后便离开了。
望着火光冲天的乾德殿，李重茂心里的疑窦更深了。
想那安乐公主也算一代风流美人，那日宫变之后，她便再次成了街头巷尾传说中的人物，除了她的风流韵事，再加上临死时自顾自梳妆，美目盼兮的情节，让美人不许见白头的传奇氛围更加浓重。
有一便有二，宫内的有心人，自然也会借尸还魂，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看来宫变真的只是开端，而非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