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恶有恶报
半年前，鲜卑首领檀识集结契丹、小月氏、匈奴等族，统领骑兵十五万进犯淩州边境，意图谋反。苏瑶的舅舅顾昭义作为正四品宣威将军，携其子左右先锋官顾槐、顾潼兄弟，领命驱乱平叛。
因淩州一带多平原浅滩，易攻难守，顾昭义率精兵十二万，几番交战未果，最后靠离间之计破了敌军联盟，使他们内讧分裂，才一举得胜，斩获檀识首级。
皇帝闻讯大喜，先是将顾昭义提为正三品昭毅大将军，后又擢升正二品骠骑卫上将军，只待回朝嘉奖。
顾槐、顾潼二人则分别获封从六品飞骑尉、正七品承信校尉。
与此同时，顾昭义安排的军医范礼已经先行抵达苏府，为苏陵北和顾氏医治。
范礼先是为顾氏把了脉，脸上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苏瑶紧张地问：“范大夫，我娘怎么了吗？”
“大小姐，平时里，夫人她主要有些什么症状？”范礼并未直接问答，反问道。
苏瑶回答：“她主要就是语无伦次，也不爱动，一整天都定定地坐着，有时候会忽然大喊大叫，或者嚎啕大哭，嘴里念着，有人要害她。另外，还有失眠和晕厥的情况。”
“依老夫拙见，夫人是突发性的癫狂症，乃是肝火郁结、情志有伤所致。理论上说，采用刺络放血、耳针等治疗手段，佐以逍遥散、甘麦大枣汤等，虽难以彻底治愈，但总不至于加重病情。”
“如小姐所言，在此之前，夫人已经接受过较长时间的治疗，我所说的方法，其他大夫必然也都尝试过。然而，夫人的情况却……”
“怎，怎么？”
“恕老夫直言，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没有太多时日了。”
苏瑶大惊失色：“什么！范大夫，我娘不过是疯了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
“夫人的癫狂症诱发了气血阴阳亏损、痰饮淤血阻滞，故而出现发作性心慌不安、神疲乏力、头晕喘促等症状，甚至昏厥。”
范礼叹了口气：“简单来说就是心律失常，日积月累之下，便会致死。”
苏瑶紧皱眉头： “范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娘，会自己把自己吓死？”
范礼摇摇头： “也可以这么认为，夫人的病，根结在于心病。倘若她不能放下执念，那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济于事。”
“那，范大夫，依你看，我娘她……”苏瑶欲言又止。
“我会给夫人另开几帖药，若是控制得好，或许，还能撑个两三月。”
“什么？！”苏瑶的脸颊涨得通红，不可置信地盯着范礼，“两三个月？我娘只能再活两三个月？”
范礼垂着眉，语气间尽是无奈：“小姐，这已是最乐观的预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夫人的情况必定是每况愈下，直至如今，早就错失了医治的最佳时机。”
“我知道了……那就请范大夫，再去为我大哥诊治吧，我就留在这儿。”苏瑶站起身，侧过脸去。
“好的。”
苏陵北听了范礼的论断，满腔愤恨地攥紧了拳头。
这个妖孽苏袖罗，竟将他们害得这样惨，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
范礼随即也为苏陵北诊了脉。
“大少爷的情况倒是轻缓些，不过是一时的筋脉损伤失养，导致身体痿软无力、麻木。这用药上，可服用参芩白术散、六君子汤。再加上按摩和针灸手法，应该很快可以痊愈。”
苏陵北问道：“范大夫，那我日后，还能否活动如常，甚至上阵杀敌？”
“大少爷，想参军？”
“是，我有意跟随舅舅建功立业。”
“治疗得当应该不成问题。”
“好，那就有劳你费心，至于我母亲那儿……”
“我会尽力而为，但大少爷还是得有个心理准备，有些事情，可能得提前备下了。”
苏陵北青筋泛起：“好吧，我懂了，范大夫用心医治就是，不用顾虑。”
“好，那我这就下去拟方子煎药。”
范礼前脚刚走，苏瑶就来了，娇小白皙的脸上还隐约可见泪痕。
“哥哥，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一个区区苏袖罗竟能把我们逼成这样，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苏瑶抬起头，紧紧抿着唇，红肿的双眼又变得模糊。
“不会的，妹妹，她不会一直这样得意。”
苏陵北心疼地看着苏瑶——她最宠爱的妹妹，在此之前，一直是养尊处优、事事顺遂，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苏陵北道：“范大夫说了，他可以治好我的腿，待痊愈之后，我就立刻去投奔舅舅。你留在这儿，养精蓄锐，暂时不要同那苏袖罗争斗。”
“那个妖孽城府太深，以你我二人现在的力量，确实难以扛住她的暗害。妹妹，你不能再以身犯险了，母亲在你身上付出了这么多心血，不是为了让你跟一个庶女争高低的。”
“舅舅如今军功赫赫，等他回来，必然不会放过苏袖罗。妹妹，你想想，纵然她苏袖罗再有手段，你们二人往那儿一站，谁还会注意到她，她永远也比不上你一根指头！”
苏瑶这才平稳了些，回应道：“好吧，我听你的。”
“还有，前两日那妖女同祖母入宫道贺慎贵妃生辰，回来后没多久皇上就下旨取消了她和四皇子的婚约。虽然这其中不知道究竟有何缘故，但我想，你还是暂时不要跟四皇子接触了。他这个人，纯粹就是个好色的草包，免得牵连了你。”
苏瑶不以为然：“哥哥多虑了，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是他自己像只狗似的一直追着我，我烦都烦死了。”
苏陵北点点头：“那就好。不过我还打听到，虽然四皇子和苏袖罗的婚约取消了，婚事却要如常进行，原定的日子都没有改，仍是纳侧妃入府。”
“娶的是谁？”
“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世家女子，说是姓洪。”
苏瑶一脸嫌弃：“我看是他怕丢了面子，所以随意找了个人顶替吧。”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