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危机转圜
慎贵妃强装镇定道：“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纵使四皇子有些错处，毕竟也算是你的弟弟，你忍心毁了他的婚事吗？”
“贵妃娘娘，我没有任何恶意，反倒是想帮崇垣寻一门更好的婚事。这个洪舞儿，可不是寻常乡野女子，她是皇后娘娘的表外甥女，比起我的干女儿袖罗，可是更亲近些。”
“建安，你是在说笑吧，这我可是头一次听闻。”现在轮到皇后摸不着头脑了，这郡主是要搞无差别攻击？
“洪舞儿，你来说吧，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告诉皇上和皇后娘娘。”
“是，郡主，”洪舞儿紧张地深垂着头，声音因害怕而微微颤栗，“我家一直十分贫困，曾祖父迫于生计，把小女儿送给了远房亲戚养育。后来遭遇战乱洪灾，就跟这户亲戚断了联系，直至今天。”
“数年前，我娘嫌弃家中日子不好过，晚上偷偷要走，走之前告诉我，曾祖父走散的那个小女儿，名字叫刘瑄。她还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过不下去了，就想办法投奔刘瑄，或许还有些活路。”
“后来，我托人想尽了法子打听才知道，原来刘瑄早就嫁给了一户姓赵的人家，她的丈夫，竟然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舅舅。”
“我这样卑微的身份，哪有资格打扰皇后娘娘的舅母，所以一直没有向外吐露半个字。我怀孕的事情，四皇子殿下早就知情，他不愿负责、还派人想要杀我灭口。我实在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听说建安郡主最是仁义，才斗胆求她救我一命。”
“我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郡主以后，郡主对我说，皇后娘娘最是和蔼慈悲，只要她知道了此事，定会帮我的。所以今天，我冒着大不韪的罪过，跟着郡主来这儿面见圣上，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洪舞儿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求皇上、皇后娘娘为民女主持公道！”
一霎间，皇后就像头上着了个霹雳般僵住了。
刘璋也曾念叨过这些事，还派人去寻找过这家人，可始终都没有消息，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景下重逢。
“你是不是疯魔了，竟然污蔑我？我何曾派人追杀过你，我看你现在才是找死！”四皇子哪儿受得了洪舞儿这一激，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慎贵妃赶紧制住他：“崇垣，还不快住口，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件事再牵扯上皇后，性质可就彻底说不清楚了。
皇后的表外甥女，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损毁四皇子，同时也是摆了慎贵妃一道。皇帝定然会衡量，皇后难道真的毫不知情？这是不是她在为太子铲除异己铺路。
然则，这还只是表面上的可能，皇帝毕竟经历过夺位之乱，如果他往深了想，皇后和慎贵妃表面虽然不合，但四皇子资质平平，并没有太多与太子相抗衡的可能。
那她们有无可能故意演了这出戏，造成关系崩裂的表象，暗中却结为一党，形成太子的助益。
本来慎贵妃是打算偷偷将洪舞儿除掉的，可是洪舞儿多了皇后这一层关系，她就不能轻易下手了。
皇帝目光一瞥：“皇后，这女子方才所说的话，你有何见解？”
皇后略带苦笑道：“皇上，这些事情，臣妾确实是不知情，我事后会仔细核实。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还请皇上，给她个公正的决断罢。”
白锦卿心中暗想，这场面倒真是有趣，皇后和慎贵妃若是两败俱伤，对他而言可是极大的好事。
只是以建安郡主的个性，按理说是不会过问这种恩怨的。难道说……
白锦卿悄悄望向苏袖罗。
难道只是为了推掉她和四皇子的婚约？
这个苏袖罗有这样大的神通吗，让建安郡主宁愿为自己树敌，也要维护她？
“皇帝舅舅，建安最后还有些话想说。”
“你说。”
“舅舅器重苏袖罗，将她许给了四皇子为侧妃，只是袖罗毕竟年龄尚幼，四皇子自己的家事也还没料理妥当。能否请舅舅收回成命，这桩婚事暂时作罢。”
建安将苏袖罗拉到跟前，随自己一同跪下。
皇帝依次打量着堂上这些各怀心思的人，默默良久。
整个咸令宫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渐渐收回自己的怒意，然后露出笑容道：“看来是朕的儿子没有福分了，那也罢了，既然是你的干女儿，以后你再帮她选一个良婿便是。时候不早了，你还要回府，带着苏袖罗先退下吧。后面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是，建安谢过皇帝舅舅。”
“臣女告退。”
皇帝笑着目送二人离去，笑容变得越发淡然，而后忽又板起一张脸，沉声道：“崇垣，你母妃，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生为皇子，不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不仅玷污民间女子，还想杀人灭口，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丢尽了皇家脸面！”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派人追杀她，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
“咳咳，”慎贵妃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皇上，这都是我的过失。崇垣身为皇子，本应为天下人之表率、为皇上分忧解难，现在却犯下这弥天大祸，实在不得不罚。身为他的母妃，我也应共同承担。”
“我看，至少要让崇垣挨个三十大板，好好长长记性。臣妾也会闭门静思己过。”
皇帝问：“惩罚崇垣倒是简单，那这洪舞儿，慎贵妃觉得应该如何安置？”
慎贵妃迟疑道：“这，这洪舞儿既然已经怀了崇垣的孩子，自然就该跟着他，否则便只能堕了胎削发为尼。”
皇帝便道：“命人细细核实洪舞儿的身份，若她所言不虚，那就送到四皇子府中好好养胎。真是皇后的表外甥女，倒也配得上侧妃的位置。”
慎贵妃一脸的尴尬：“如此，倒是便宜了崇垣。”
皇后自然也是一脸的尴尬。
就这样，四皇子侧妃从苏袖罗变成了洪舞儿。
白崇垣也因为玉佩的事情，对苏瑶彻底从爱变成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