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中生有
苏寒节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没想到，咱们府里会有这么不得了的人物，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下狠手。是谁做的，最好自己出来认了，否则被我查出来，一律严惩不贷！”
“父亲，还能有谁啊，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就她苏袖……”苏渺渺慌然改了口，“她四妹妹，跟大姐和大哥最不对付，就她最有可能做这些事情！”
苏瑶噙着一双泪眼，楚楚可怜地说：“三妹，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虽然四妹妹与我们有过些许误会，但毕竟是至亲，她怎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呢，这岂不是全然不顾父亲和全家人的安危了吗。我想，定是有所误会。”
苏渺渺继续咄咄逼人：“大姐姐，你当她是至亲姐妹，她却不是这么想的。就是因为你这样一味忍让，才会被某些人蹬鼻子上脸！”
苏子洋想拦住她，却被她一把子推开：“你们也不想想，以前咱们家里都是一派和睦，自她来了以后，就没个安生日子。那些怪事，桩桩件件，不都是跟她有关。我看，四妹妹就是想毁了这个家，毁了咱们所有人的前程！”
孟氏不忍道：“渺渺，你这话说的也太重了。”
“六姨娘，你可刚刚才被人暗害过，那沁春院，不就是四妹妹操持维修的！”
柳氏说着自己早已编好的台词：“老爷，要说我如今操持家中大小事宜，本是最该持中公正的，可是方才渺渺的话倒叫我想起，修缮沁春院的事，本来就是袖罗私下主动向我提议的。而且，她极力向我争取，希望自己亲自跟进，我想着成全她这一份孝心，就答应了她，也没有向你们说明缘由，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只有我嫌疑最大，是吗，姨娘？”苏袖罗抬起头，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神却如鬼魅般凄厉。
柳氏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袖罗啊，你也不要多心，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有这样的孝心固然是好事，我只是担心，或许你是受人挑拨怂恿，才不得已做了错事。”
苏袖罗根本没有打算反驳她的瞎话，既然说是私下建议，自是无从核实，如果自己一味不认，落在他们的眼中，也只会认为是做贼心虚罢了。
正当气氛最焦灼的时候，殊儿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着：“老爷，三姨娘，请饶了小姐吧，她也是一时糊涂啊！”
柳氏追问：“殊儿，你的意思是，这些事真的是四小姐做的？”
殊儿连连磕头：“是的，那些木偶娃娃，是四小姐托我去外头叫人做的，她还买通了大小姐和大少爷身边的奴才，把娃娃放进他们房里。那七口钉，也是四小姐让我收买肖大动的手脚。如今事发，我实在是良心不安不得不说，四小姐，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苏瑶嘴唇颤抖，神情复杂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四妹妹，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就算是你对我们心有不满，六姨娘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又哪里碍着你了呢？”
苏寒节怒道：“肖大呢，找到没有？”
奴才答：“回禀老爷，已经捆来了，就在外头院子里。”
“带进来。”
“是，还不快把肖大押进来。”
那肖大双手被反绑着，整个人捆得严严实实的，一进屋就冲着苏袖罗喊：“四小姐，我可都是照你的吩咐做的啊，你得救我啊四小姐！”
苏寒节质问：“肖大，你老实回答问题，敢谎报一个字，我都会叫你生不如死。你说四小姐吩咐你，她吩咐了你什么？”
“苏老爷，四小姐她，她给了我二百两，命我在那梁柱上偷偷钉上七口钉，好让六姨娘流产。她说，她亲娘才过世，这六姨娘就怀孕了，分明是这个孩子克死了她娘。所以，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而且，她还让我内人帮她做两个巫蛊娃娃，分明写上大小姐和大少爷的名字，说要让他们也给自己的娘陪葬。苏老爷，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只是一时贪财，请你开恩啊！”
苏寒节一气之下砸碎了茶盏，大声呵斥苏袖罗：“你这个孽障，还不跪下！”
苏袖罗冷然一笑：“父亲，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指望我包庇你吗！”
苏袖罗望向那个始终疏离自私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嫡庶尊卑从来分明，除了苏瑶和苏陵北，其余儿女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
于氏过世后，苏寒节就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可就是这个人，不过听信两个外人的话，就要判了她死刑。多么讽刺！
“哈哈……”苏袖罗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夹杂着苦涩和失望，“这就是我的父亲，这就是我的父亲啊……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可你对我，连一丝疼惜都没有，一丝都没有。”
柳氏冷冷道：“袖罗，你不要再冥顽不灵了，是你自己犯了大错，怎么还敢指责你父亲。”
“是啊，四妹妹，你恨我们也就罢了，难道连孝道也不顾了吗？你怎会变成这样子，真是太可怕了。”苏瑶接着拱火。
苏袖罗冷哼一声，重重跪了下去，腰杆挺得笔直：“你是我父亲，跪你是应该的，但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认的。”
“老爷，这事情真相已经一清二楚了，袖罗还这么嘴硬。往后，等她嫁给了四皇子，还不得心比天高，把咱们都当成俎上鱼肉了。”
柳氏的这番话才是点到了关键，苏寒节不禁思考，如果苏袖罗真成了四皇子侧妃，有了慎贵妃这个倚仗，以后针对起苏瑶和苏陵北，岂不更是得心应手。
虽然苏陵北如今行动不便，可毕竟也是他最疼爱的长子，还有苏瑶，他在苏瑶身上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怎能容一个庶女随意伤害。
“是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女儿，怎还好意思与皇上的儿子结亲。袖罗，你既然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那就剃发出家，到庵堂去好好静思反省。我也只能舍出这张老脸，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苏瑶终于不再擦拭她那根本没落下的眼泪，得意洋洋地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
太好了，这苏袖罗真要是出了家，想要除掉她还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往后再也没有人能跟自己作对了。
正当这些歹人都沉浸在志得意满的喜悦中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谁说袖罗要剃发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