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巫蛊之术
众人顺着黄大仙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梁柱交接的位置。
柳氏问：“黄大仙，你的意思是？”
黄吉故弄玄虚道：“夫人，你找个人上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来人，快搬梯子。”
一个身手矫健的奴才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左右上下观察了一番，突然发现那梁柱之间榫卯相接的节点处钉了一圈大钉子，位置十分隐蔽。
黄吉自信满满地问：“如何？那上头，是不是有七口钉啊？”
奴才答：“是，是，有钉子，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苏寒节脸一变，他已经嗅到了不祥的气息：“黄大仙，你所说的七口钉，有何寓意？”
黄吉缓缓解释：“苏老爷，这所谓的七口钉，其实原非污秽之术。民间盛行的丧葬习俗，在尸体及殉葬物放入棺材后，将钉棺盖的步骤称为‘镇钉’，这镇钉用的便是七根钉子，也俗称‘子孙钉’，这样可保后代子孙兴旺发达。但是后来嘛，在这个发展过程中，七口钉又演变成了另一种巫术行为。”
“最常见的就是将七根钉子藏于梁柱的内孔中，这样会使得家宅中的人口始终只减不增，那就是说，如果家中有娶亲或添丁的情况，那就必定会有人离家或离世。”
“不仅如此，就算是家中没有出现人口变化，这种诅咒之术也会导致运程变差，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是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甚至是家破人亡，可以说是恶毒至极。”
苏寒节紧张地问：“那，此法该如何化解？”
黄吉漫不经心道：“这倒是不难，只要将原有的梁柱换下来烈火焚尽即可。另外，我再替你们写一道符，贴在新的梁上，满七七四十九天后，就可以住人了。在此之前，这间屋子，最好是封禁起来，免得染上了晦气。”
“好，那就有劳黄大仙，”苏寒节转头道，“来人，去取赏银。”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黄大仙这边的事情搞定以后，孟氏的一应行李又被搬回了原来的院落。
苏寒节则是把所有人召集到了书房，要将此事弄个清楚。
“简直是其心可诛，”柳氏先开了口，“究竟是谁，竟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害人，老爷，我们一定要一查到底！”
苏寒节厉声指责道：“如今当家的是你，操持修缮的也是你，还有谁能动手？这可是厌胜之术，要是传出去，咱们家可是要掉脑袋的！”
柳氏急忙撇清自己：“天呐老爷，你怀疑我！这要是我做的，岂不是太过显眼，我惹这些麻烦干什么？我这可都是为六妹妹身体着想，要是早知道要受这种冤枉，干脆我不当这个家算了！”
苏袖罗头垂得很低，波澜不惊地听着周围的响动，仿佛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苏渺渺嚷嚷着：“我娘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某个小人在背后策划的，就是想要陷害我娘！”
屋里霎时安静了下来，苏寒节一时也没能拿定主意，究竟如何才能既不声张，又能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苏子洋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父亲，我看，想要查清此事并不难。虽然所有的木瓦工匠都有机会接触到梁柱，但这样的诅咒之法，没有一定的道行是办不成的。如果是外行人做的，不仅难保其效，且易遭反噬。所以，只要将他们的底细一一查明，就一定能找出嫌疑之人。”
苏寒节摇摇头，并不认可：“子洋的办法是好，只是彻查，少说也要三五时日，难保他们不会畏罪潜逃。到那时，若想要对峙或者拿人，恐怕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柳氏眉头打结，不满道：“老爷，那总不能算了吧，我可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柳氏的丫环雪砚很合时宜地说：“主子，我想起来，那些匠人里，有个叫肖大的，有天晚上我帮着厨房送饭过来，其他人都忙着吃饭，就他鬼鬼祟祟地在屋子里晃悠。而且，我看他技艺生疏得很，干活总是慢吞吞的。我想，他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肖大？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工头说他是自己的远房侄子，学艺不精，还让我多包涵，给个机会历练历练，”柳氏乍有其事地道，“你这么一说，这个肖大确实比较可疑。老爷，我看要不就死马当活马医，把这个肖大找回来，诈他一诈试试。”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
苏瑶屋里的丫头忽然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瘦削的身子不停地发抖，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来：“老爷，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显然是吓坏了。
苏寒节呵斥：“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好好说话！”
“是，是，老爷，”小丫头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我刚刚，给小姐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在床，床底下，发现了，一个东西。”
苏寒节皱紧眉头：“什么东西？”
“一个，一个木头娃娃，上面贴着张布条，写的是，写的是，”小丫头抬起头，害怕地看着苏瑶，“大小姐的名字。而且，而且那娃娃的两只眼睛，都插上了很粗的大头针。”
苏瑶捂着嘴，弱柳扶风一般嗔怪道：“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处处与人为善，为何却有人要害我？”
她那双如星辰般灿烂的眼眸，瞬间就罩上了一层水雾，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苏寒节勃然大怒：“简直是翻了天了！究竟是谁要害我苏家儿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柳氏劝道：“老爷，你先别着急，如今六妹妹和苏瑶的屋子里都出了问题，我看还是把府里上下都检查一下为好，就怕是还有其他人受害呢。”
“你说的话也有理，那就事不宜迟，各屋马上检查，看看是不是还有这些个脏东西！另外，立刻把肖大追回来，两件事一起办。”
“好的，老爷。”
各屋很快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大检查，整个苏府就像滚沸的热油一般涌动着。
苏袖罗歪靠在椅背上，冷眼瞧着动静，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一丝变化。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老爷，老爷，大少爷的床底下，也发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