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强辅助
苏陵北终于败下阵来,母亲说的没错,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在乎折损任何人为自己铺路。
苏陵北撂下一句狠话,摔门离去:“好,你可别后悔!”
苏袖罗轻飘飘地道:“大哥慢走。”
假若眼下的情形得不到控制,白锦卿作为皇帝的亲儿子或许还有希望被赦免,但苏寒节和他的这对嫡子女可就惨了,轻则降职,重则流放或贬为庶人。要是他们胆敢将自己捅出去,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祸及三族都算轻的。
所以苏袖罗根本就不怕,现在该着急的人,可不是她。
果然,苏陵北转头就将实情告知了大夫人,直接就挨了顾氏一耳光。
苏瑶震惊地叫出了声:“母亲!”
“陵北,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人脉都付诸在了你身上,就是希望你头角峥嵘,成就一番伟业,”顾氏怒其不争道,“可你呢!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两,要注意苏袖罗那个丫头,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货色,结果你一来就被她摆了一道,现在还连累了你父亲和妹妹,你真是太糊涂了!”
苏陵北自知有愧,立刻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母亲,是我大意了,请母亲责罚!”
顾氏气急败坏地骂道:“责罚?责罚你有什么用!现在得想办法挽回才是正经!”
苏瑶急忙拉住顾氏的衣袖求情:“母亲,你别生气,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和大哥吧!大哥他也只是想为父亲分忧,才会中了贱人的奸计,他一个仕途男儿,哪里知道苏袖罗的狠辣阴招呢!”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轻举妄动,免得引火烧身!”大夫人沉下气,仔细想了想,“我会想法子递个消息进宫,让表姐探探皇上的口风,替你们求求情。”
苏瑶点点头:“对,表姑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苏袖罗,为了陷害咱们,连你父亲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顾氏皱眉道,“她究竟是个什么妖精转世,小小年纪能有这么硬的心肠!”
“我也觉得她邪乎得很,母亲,你说会不会她是在清坊寺被人下了蛊啊?”苏瑶后怕地低下头,“她当初克死了自己一母同胎的亲弟弟,被咱们想法子赶了出去,现在定是回来寻仇的。”
顾氏摆摆手:“好了,别胡乱猜忌了,等过了这个坎,你们就给我安分些,我自会料理了她。”
“是,母亲。”
大夫人的动作果然麻利,隔天一早,皇后娘娘就往奉心殿赶,却被告知皇上正在与五皇子议事,吩咐了暂不见人,便只得无功而返。
奉心殿内,皇帝正在审阅奏折,白凛征独自跪在殿中神色凝重。
默默良久后,皇帝问:“你的意思是,治疫三策存在巨大疏漏?”
“是的,父皇。”
皇帝抬头瞄了一眼,道:“说来听听。”
“这段时间,我曾派过数人前往疫区查察,发现治疫三策在推行过程中存在极大问题。三哥所提出的消杀掩埋牛羊,设置隔离所、实行包保责任制,免费赈救等原本都是良举,但实际操作时,地方官员为了规避责任、减少麻烦,大多采取了‘一刀切’的策略,”白凛征有条不紊道,“他们将当地所有的家畜和牲畜都进行了销毁,同时在新增数目难以控制的情况下,将症状病情不尽相同的患者全都强行关入了隔离所。”
“有的百姓本来只是普通伤寒感冒,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染上了疫病。后来,病例不断增多,隔离所难以容纳,官府就索性将重症贫民分批押到无人之处活埋,把住所优先留给士族权贵,如此更是进一步加重了民怨。”
“另外,由太医院选派的大夫到达当地以后,地方官吏就以自己亲族朋友的名义冒领封赏,同时私吞瓜分了朝廷发放的赈济款,还强行勒令民间士绅和商贾们捐款,使得朝廷政令大打折扣,才招致如今的后果。”
白凛征连磕了三个响头以表诚心:“父皇,儿臣所述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妄言!”
大殿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皇帝的怒火从两肋窜上头顶,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扔了下去,正是泾州知府所书的请罪折子。
“我堂堂大均,怎容得下此等贪官污吏,简直该死!”
“父皇息怒,请保重龙体!”
皇帝压下怒意,问:“那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应对?”
“父皇,儿臣无招可应。”
“什么?”
“但儿臣想为父皇举荐一个人,她或许怀有妙招。”
“何人?”
白凛征抬头笑道:“苏参政的四女儿,苏袖罗。”
听到苏寒节的名字,皇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眼下的烂摊子就是苏寒节和他的儿女搞出来,现在白凛征竟然还敢举荐他的女儿,难不成是故意要和自己作对。
“我知道父皇心中有疑,儿臣并非贸然提议,而是确有把握。”
皇帝耐着性子道:“好,那朕就听听你的理由。”
“这个苏袖罗自小身体羸弱,一直养在荣城,才回来没多久。前几日,我在郡主表姐的马球会上与她偶遇,并恰好教授她骑马,在接触过程中,我们谈论到了当前的瘟疫形势,她的看法竟与我的调查结果如出一辙,”白凛征解释道,“据她所说,几年前荣城也曾突发过一场小规模的瘟疫,并且也是由误食牛肉引起的,因为荣城位置偏僻、地广人稀,加上地方官吏应对得当,所以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依儿臣看,虽然时过境迁,两场瘟疫的影响程度也大相径庭,但其原理相同,颇有共通之处,或许可以并策处理。当日儿臣与她不过寥寥数语,却能感觉出来她并非寻常闺阁女儿,反倒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因为时间匆匆,我们未能聊完荣城的治疫之策,所以儿臣不敢贸然转述,只恐误导父皇。”
皇帝迟疑道:“只见过一次,你就认定她能解国家之困?”
白凛征换了副相对轻松的语气,自嘲道:“父皇,您知道的,儿臣就喜欢和漂亮姑娘打交道,像她这么机敏聪慧的,绝不多见。更何况,如今情况迫在眉睫,父皇将她召来问上一问,死马当活马医也无妨啊,大不了她答不上来,儿臣领罚就是了。”
皇帝摇摇头,对这个看起来混不吝的儿子感到有些无奈,索性便答应了下来:“好吧,反正你的几位兄弟都是躲着不敢见朕,倒是你还算出了个主意。那你,就亲自去宣她进宫吧。”
白凛征喜上眉梢道:“好嘞,多谢父皇!”
一个时辰后,白凛征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苏府门前。
领头太监呵斥道:“还不快叫你家主子们出来接旨!”
不一会儿,老夫人就领着所有人跪在了门前,众人都是诚惶诚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是降罪的旨意。
白凛征下了马,负着手挺直了腰杆,高声道:“传陛下口谕,宣苏寒节之女苏袖罗即刻入宫觐见!”
听闻此言,大夫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