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首战告捷
折腾了这一出，效果倒是立竿见影，当天下午大夫人就差人送了好几件新制的衣裳来，苏袖罗里外摸了摸，的确都是上好的料子，夹心也是实打实的暖和，看来这次确实戳到了顾氏的痛处。
丫鬟笑着将一个螺细红木的匣子递上前道：“四小姐，这个首饰匣，是为着你们姐妹间的情义，大夫人给各屋的主子们都赏了一个，但唯独您的这份，是最精贵厚重的。”
苏袖罗接到手，打开瞧了瞧，里头满满当当装了不少步摇簪子和耳环，她毕竟也曾在宫中行走多年，对这些好东西还是有些判断力，看得出来，大夫人是舍了不少血本。
不过，顾氏突然这么大方，还真是反常。
殊儿眼疾手快地凑了上来：“四小姐，我先替您拿下去存着吧。”
苏袖罗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这丫头，可真是机灵过头了。
“行，你去吧，”苏袖罗将匣子交给殊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表情，“你可小心些，别碰坏了母亲的心意。”
殊儿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奴婢知道的。”
到了夜间，房妈妈正在为苏袖罗整理床铺，殊儿在外屋轮值守夜，萸莲和灵香便伺候着梳洗。
苏袖罗摆摆手，将几个丫鬟都支了出去：“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
房妈妈理好被褥，悄声走到苏袖罗跟前，望着铜镜道：“四小姐的头发长得真快，若是多涂些软膏，想必会长得更快些。”
苏袖罗摸了摸自己新冒出的短发，又瞧着桌上苏瑶“好心”送来的护发膏，微微笑道：“或许吧。”
房妈妈附耳道：“四小姐别怪奴婢话多，我活了半辈子，什么黑的白的都见过，依奴婢看，殊儿那丫头，只怕不是个踏实的。”
苏袖罗一挑眉，问道：“房妈妈为何这样觉得？”
房妈妈细声解释：“这两日您休息的时候，她总借故往外去，过个一刻钟又偷偷摸摸往回赶，不知都在捣鼓些什么。”
“这事，你告诉旁的人了吗？”
房妈妈摇摇头：“没有，如今四小姐是奴婢最要紧的主子，我自然要先告诉您。”
“房妈妈心细如发，事事为我思量，我很感谢，”苏袖罗满意地回过头，“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对大夫人的了解自然远胜于我，她赐这个丫头给我，难道真是为着心疼我不成。”
房妈妈没料到苏袖罗小小年纪竟然看得这样透彻，再加上听说了今日她在花园中的一番“壮举”，便更是生出几分敬佩。
“所以，咱们不得不提防，”苏袖罗警惕地瞧了眼外头，又熄灭了一盏灯，嘱咐道，“房妈妈，有件事我要交代给你。”
“四小姐尽管说。”
“明日我上书堂，会带着萸莲和灵香一同去，你想个法子打发殊儿出去一趟，不过要派人一直跟着她，然后将我这房里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包括所有的抽屉、柜子，还有床铺下头，不能有任何疏漏。”
房妈妈有些诧异：“奴婢明白了，不过四小姐，这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是的，要找‘无中生有’的东西，”苏袖罗勾起嘴角，目光犀利，“若是没有最好，要是有，我就得‘还礼’了。”
如此又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同各位长辈请过安以后，苏袖罗就早早到了授业堂，这便是老夫人特意命人修葺的私塾，就是为了让家中的姑娘们也都能同男子一般识文断字，多长些见地。
授课的杜学究是苏寒节特意花大价钱请来的老师，算得上是学富五车、通贯古今，不过他从来不在仕途上留心，所以并未考取功名。
时辰还早，除苏袖罗以外，授业堂内只先到了一个人，二少爷苏子洋。
苏子洋也是三夫人柳氏所生，不过幼时身体太过孱弱，柳氏又产后亏损，难以兼顾，老夫人见这孩子乖巧安静，觉着十分投缘，便索性带在自己身边养着，五岁以后才回到柳氏那儿。
苏子洋算是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目若朗星，宸宁之貌，再加上自小受老夫人教养，性情更是温和有礼，文质彬彬，往那儿端端而立，活脱脱就是个书香门第的翩翩公子，与他的亲生姐姐苏渺渺相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袖罗主动上前行礼道：“袖罗见过二哥。”
“是四妹妹吧？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早早就预备了见面礼，却一直没能遇上妹妹，”苏子洋立马站起身，从袖内拿出一个竹盒，明眸皓齿笑道，“这是我特意寻来的狼毫笔，虽不十分贵重，但胜在笔杆是花牛角所制，重量轻巧，想来是最适合女儿家的。”
苏袖罗有些愣神地接过礼盒，当场打开瞧了一眼，果真光泽通透，笔锋尖锐。
这苏子洋倒真是个心思特别的人，送的东西也不落俗套。
苏袖罗面带歉意地道：“谢谢二哥，只是妹妹仅有几件钗玉首饰，没有旁的东西可以回赠，还望二哥勿怪。”
这话倒是真心的，之前在当铺换的那五百文，除了一些必要花销，其他的早都已经打赏给了下人，苏袖罗虽说在这府里也算个正经主子，手里却没有一分现银，过得也并没有想象中舒坦。
苏子洋豁然一笑：“四妹妹客气了，当哥哥的哪有要妹妹回赠的道理，你就安心拿着用吧。”
苏袖罗问：“二哥不怪我弄伤了三姐姐吗？”
苏子洋摇摇头无奈地笑着：“姐妹间玩闹本就是寻常事，何况我这个姐姐是最骄纵的性子，没理尚且要争个三分，吃点苦头也好，免得终日像个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不知世事艰难。”言语间倒是颇有格局。
二人刚寒暄了几句，就听外头传来嘈杂的叫嚷声：“哎呀，你这蠢奴才赶紧放开我，我不去上课！”
这声音苏袖罗自然也有几分熟悉，想必是苏府的第一纨绔，三少爷苏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