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关于人类的秘密
新世界的人类在逃脱牲畜的宿命之后，重新建立起文明到现在不过只有一百多年的时间。而在这一百多年中，战争又成为伴随大陆诸国发展的主旋律。虽然在借助挖掘旧世界文明过程中，让人们的科技，文化，见解以跳跃式的速度前进。但显而易见这是一种畸形的，不健康的发展方式。
对于绝大部分的平民来说，温饱问题一直是这一百多年中困扰着个人乃至家庭的头等大事。
既然温饱都无法解决，那就更谈不上解决物质空虚之后的精神空虚。至少在蒂亚诺林和冯石二人这近二十年的生命经历之中是没有渠道听过或者看过关于记叙这个世界超乎平常那一部分的书籍。
以至于第一次从蒂娜口中听闻神圣教堂事迹的蒂亚诺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看着面前这个普通的黑种人，确定前者已经死去没有危害。冯石轻轻用脚触碰对方漆黑的手掌，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为什么会突变成那般恐怖的模样。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又出现一连串沉重的脚步。蒂亚诺林当机立断走到门前想把房门关闭，随之而来巨大的冲击将蒂亚诺林狠狠的摔在门后的墙壁。
一只与刚才同样模样的怪物冲了进来，只一击就将房间内试图反抗的冯石击飞。看着地上的僚友没有了动静，门口的蒂亚诺林为阻止冯石收到二次伤害，强忍着剧痛，朝怪物射光了手枪里的子弹。
于事无补的是，子弹同样没有对怪物造成致命伤害，眼看与死神镰刀一样的巨爪朝自己落下，蒂亚诺林左手的长剑微微颤抖，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就要到此为止了。
“咦，停下，我的小宝贝。”
房间上方突然响起了一个干涸沙哑的声音。
“让我看清楚他的脸。”
预想中的重击没有出现，巨狼模样的怪物随手就将蒂亚诺林手中的长剑击飞，然后将他擒拿住高举在头顶之上。
“是你？不对，你是姬政？！”
莫名其妙的声音让蒂亚诺林不知其所言何意，不过他也留意到，声音是从半空中墙壁上镶嵌的一口棺材里发出的。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谁。”
沙哑的声音如同铁链磨擦般刺耳难听。棺材的一角被从里边推开。露出一只枯萎的手掌和半个同样干枯的脸颊。上面携带的那颗眼珠让蒂亚诺林瞬间犹如置身血海一般。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我和我的朋友不过是误入此处，若你放我二人一命，我必有重谢。”
到了现在这种境地，无论是一军统帅的身份还是身后的数万雄兵都已失去意义。蒂亚诺林只能从这个还算是人类的对象手中寻求一线生机。
“呵，你要和我谈什么？凭你的军队吗？武皇陛下。”
干涸的声音不屑中又带有些许忌惮。
蒂亚诺林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将自己认做那位大夏国的开国皇帝，灵机一动顺着他的话说道。
“既然你知道吾的身份，那还不让他速速退下。”
棺材被慢慢推开，里面露出一个干枯瘦弱的身影，干巴的面皮上带着狞笑。
“遵从您的意愿，陛下。”
怪物听命将擒获的猎物慢慢放回地面。蒂亚诺林第一时间跑去察看冯石的状况，发现后者不过是陷入昏迷状态，并没有死去，顿时松了口气。
“现在您可以说说来我这里的目的了，尊敬的陛下。”
嘶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转过头蒂亚诺林才看清那难听声音的所有者竟然恢复成一个贵族模样的中年男子。整齐的头发束在脑后，原本满是褶皱的脸颊变得平整圆润，身上华丽的燕尾服，除了白皙的过分的皮肤只能用惨白来形容之外，与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鬼魅的身形已经让蒂亚诺林麻木。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面前的白人恐怕也不是与自己同类的真实想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吾听闻此地出现了一个名为苏美尔的教派。正巧近年南方孔雀国多有不逊，吾欲讨伐，特来寻找苏美尔教的圣者。”
话语中掺杂着真真假假，蒂亚诺林按照心中对于那位武皇陛下的遐想尽力模仿着。
“原来如此。”
绅士模样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透明高脚杯，将里面鲜红的液体一饮而下。
“鄙人忝为苏美尔教的先知，想来就是陛下您此行的目标所在。”
“不过在开始商谈合作之前，陛下可否一解我的疑惑？”
“咳，原来您就是那位圣者，先生，您有什么疑问？请说吧。”
终于意识到这趟麦地那之行纯属画蛇添足之举，蒂亚诺林来不及后悔，只能见招拆招的与对方纠缠下去。
“不知陛下您是如何从那位黄金祭祀的手中逃脱的，又是通过什么办法能存活至今？”
“那位？哦，是了。不过阁下或许记错了，是三位，是我麾下的十万勇士替我抵挡住了三位黄金祭祀的攻击。而我，则是另有一番际遇才能在这里与阁下相遇。”
“谢谢陛下为我解惑。”
似乎是失去了谈话的兴致，白人绅士的声音变得冷漠。
“那么，你和你的同伴可以成为我的宝贝的午餐了，哦，幸运又可怜的小家伙。”
“呜哇……”
始终在一侧安静守候的狼人怪物接到主人的指令，朝蒂亚诺林走来。
“等等！你敢对我不敬，不怕我的大军踏平你苏美尔教吗？”
蒂亚诺林掏出冯石怀中的手枪对准那位圣者大喊道。
“如果真是武皇陛下亲至，自然会获得我的礼遇。但你，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小子。”
似乎毫不在意被用枪指着，但也示意手下的怪物停止进攻脚步。绅士打扮的白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蒂亚诺林。
“你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我在骗你？”
蒂亚诺林不解的问道。
“事实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作姬政，而从你口中说出三位祭祀之后，就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
苏美尔圣者围着蒂亚诺林和冯石不断绕圈打量说道。
“三位？难道不对吗，可是记载中明明就是三位神圣教堂的人出手……”
“记载只是记载，所有流传下来的好故事都需要锦上添花。如果那种可怕的存在有三位的话，那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让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我看看该用什么做交换。”
蒂亚诺林右手一疼，被突然出现在右侧的苏美尔圣者牢牢握住，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那位圣者将头凑近，口中闪过尖锐的牙齿就要咬下。
“等等！我是帕提亚公国南部方面军指挥，麾下五万大军就驻扎在峡谷外围。你要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恐吓出人意料的起到了作用，苏美尔圣者停下了撕咬的动作。他抬起头看了眼蒂亚诺林，然后扭头示意身旁的怪物，显然是要后者去验证蒂亚诺林所说真伪。
怪物领命而去，苏美尔圣者开口说道“利用这点时间，或许我们可以搞清楚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蒂亚诺林感到不解。
“是的，你不是姬政，却有着和他十分相像的模样，这倒是让我记起来一件快要忘记的旧事。难得苏醒过来，让我好好想一想。”
距离现在两百多年之前，属于上一个纪元的公元22世纪中叶，地球步入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但科技带给人类的并不是更好的生活，而是随着资源枯竭引发的全面战争。这个星球上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被两个超级大国裹挟着参与进来。无数人类，或是流离故土，或是直接死去。
而深究引发战争的本质竟是两种科技发展方向的对立。由于科技的极度发达和资源的匮乏导致人类战争的方式由大规模群战逐步过渡到精英化进行局部战争为主。
权力从来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面对这种独裁的统治，消灭敌方的指挥中枢成为一种最快捷结束战争的方式。抱着这种相同的认识，战争双方都走上了一条偏激道路。
北方的广袤帝国选择从这个星球上诸多得天独厚的种族入手，借助他们的力量强化自身，反而因此制造出了一些恐怖怀疑的存在。而与之对立的一方则选择了开发人类自身潜能的方式。
而战争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个星球中最受眷顾的种族只有人类。突破潜能的人类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能力，战争就这样以极快的速度结束了。
尽管那些像被造物主点化而诞生的全新种族因为地球的突变并没有遭遇如同战败者一样待遇的清算。但随之而来的环境恶化同样为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人类冲出地球，再之后属于上一个纪元的文明结束，地球开始了新的时代。而没有人知道，因为某种原因，这座人类母星的某个角落竟然存留下了一个突破潜能的存在。
“那位旧世界的继承者却对同样属于同时代的遗族展开了血腥的追杀。”圣者脸色平静，不带感情的讲述着。
房门被打开打断了苏美尔圣者的故事，怪物奇异的语音汇报给自己主人所察看到的信息。
拍拍双手，绅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燕尾礼服。
“将军阁下，往事暂且不提，我们可以谈一下贵军到此地目的了。”
结合自己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信息蒂亚诺林的内心正在思索贵族圣者讲述的内容。听到对方发起的询问，蒂亚诺林缓缓说道。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合作。”
“明白了。外间发生的事情我苏醒的时候有所耳闻。但将军阁下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些不自量力吗？”
嘲讽揶揄的话语很快被对方的举动激怒。
“正如您一样，与强大的神圣教堂做对，不也是一种自不量力的表现？你这个来自旧世界的遗族。”
“你！呵，我倒是小瞧了你。”绅士的脸上愤怒的表情停留了一瞬，转而又变为平静。
“没错，我是来自旧世界，但我并不是像故事里被塑造出来的那些种族。我的身份远比他们每一个都要尊贵！”平静的口吻难得出现一丝激动，苏美尔圣者继续他的讲述。
比毁灭世界的战争爆发还要久远，大约数千年之前，属于苏美尔圣者一族的族人就已经出现在这片大陆之上。他们具有近乎无限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但事物皆有两面。永生的代价就是永远只能生存在阳光下的阴暗之处，而且维持力量的方式必须依靠吸食人类的血液。
但随着旧世界的毁灭，残存下来的苏美尔圣者却发现这片大陆上重新出现的人类竟然发生了某种异变，不能提供给他足以维持强大力量的血液。换句话说，吸食新世界人类不但不能让他继续强大，反而会因为一些未知的缘故损伤他的身体。
“所以，我创造了这些属于我的宝贝，经过他们身体的净化，依然能够为我提供强大下去的血液。”
说着，绅士用指甲刺开怪物手臂上的血管，用高脚杯接满，然后一饮而尽。怪物因为血液的流失肉眼可见变得虚弱起来。
“唔，虽然味道一般，也算聊胜于无。”
毫无在乎下属因此虚弱的自觉，苏美尔圣者手指轻轻擦干净嘴角流出的猩红血迹。此时的他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
这时蒂亚诺林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总是称呼自己为魔鬼的男人。和面前的这位相比，自己不知道要善良多少倍。迅速抛开脑子里没有干系的画面，蒂亚诺林心中还有不解的疑问。
“那为什么……”
“先等一会，我的宝贝们快顶不住了。神圣教堂的人就是麻烦，我先把他们解决掉我们再谈。”
大厅里的打斗声越来越剧烈，蒂亚诺林也只能压下疑问，安顿好昏迷的冯石，跟随苏美尔圣者走出房间。
沿着二楼走廊的栏杆向下，能够看见一楼大殿里此时正在发生剧烈的打斗。四名神圣骑士已经脱下身上的披风，露出内里穿着的轻甲。只见为首一人身穿亮银色战甲，与身后三名穿土黄色轻甲的骑士组成三角阵型对战三个狼人怪物。而在四人身后数米处，另一名神圣教堂的修女正盘膝在地，身上散发出淡绿色光晕将前方的四名骑士笼罩。
蒂亚诺林默默观察着教堂骑士的战斗方式。只见为首的那名骑士四周的空气竟然有些扭曲，影响到与之战斗的狼人动作都变得迟缓几分。而后面的三名骑士从各自武器中延伸出来的烈火，寒冰和噼啪作响的雷电也具有莫大的杀伤力。
心底正盘算着这些独特的能力能否抵挡住格尼迪165式的扫射。突然从对面二楼房间冲出的两个身影让蒂亚诺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