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准备
嘈杂的集市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人群被战马和长刀分开，冯石上校几人见到了刚刚分别半日的长官。
看着冯石的脸色，蒂亚诺林知道有事发生。
转头看向少女，后者体贴的示意其尽管离去。
蒂亚诺林不再迟疑，接过冯石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耳后传来少女轻柔的声音。
“谢谢你的礼物，今天我很开心”
仿佛不敢回头与之对视，看见冯石几人早已识趣后退了几步。蒂亚诺林转头看了眼那蓝宝石的眼睛挥动马鞭，一行几人疾驰而去。
人群再次拥挤过来，少女也没了观看神迹的心思，驻足原地望着马蹄声彻底远去，克里斯蒂娜转身离开，而早已暗中护卫多时的武士们纷纷跟上。
待少女离开，正在施展神迹的修女抬头看了一眼二人刚才站立的位置，眼中露出一抹疑惑，转瞬即逝。
同一天时间第二次进入王宫，蒂亚诺林与副官冯石上校等人这次是在雄伟的大殿见到了阿贝尔一世，一同列席的还有公国内政大臣艾伯拉罕贝亚特。
“蒂亚诺，你看下这份战报。”
不在意公国少将尊敬的礼仪，王座之上的老人示意内政大臣将战报递给尚在躬身的青年。
刚刚还与对方的孙女并肩而行的蒂亚诺林抬头看了眼贝亚特大人，然后注意力就被战报上的几行字吸引。
新元历165年9月18日，孔雀王朝5万余部借道塞琉古王国突袭比尔尼克隘口北侧，与正面和公国守军对抗的本国部队前后夹击。公国士兵仓促抵抗，大败。南部守备及第三军死伤过半，加文兰迪上将战死，参谋长爱德华希尔顿中将收拢残部退守坚城赛克，公国南部整整三个行省被孔雀王朝占领。
“这……”
尚未将这战报的内容消化，王座上传来老人淡漠的声音。
“蒂亚诺林少将，吾欲让你率军支援南方战事，你可有信心？”
“卑职必将效死！”回应出的声音无比坚定。
“很好，你要用最短的时间将依用物资准备妥当，三日内大军出征。有问题找贝亚特协调！”
“是！卑职领命。”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王座上的老人看向老友“吾友，他值得信任吗？”
下方的内政大臣同样神色肃穆
“您是指能力，还是其他？”
“我已密令让第五军回防王都，你去一趟普鲁士。就说那件事我答应了。还有，派人盯紧托马斯那个家伙。”
内政大臣贝亚特的眉头更深，“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显然理解老友所述的这句古老大夏俚语所蕴含的意义，老人轻叹口气说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南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个小家伙的忠诚之上了”
老人的语气流露出一丝无奈。
一行人匆匆离开王宫，蒂亚诺林让冯石前往亚速钢铁厂，全力制造枪管，弹药，同时模具制造的半成品枪管也要大批量制作。
安排好铁枪的事情，蒂亚诺林独自骑马前往公国军部所在的大楼。
与公国其他权力部门不同的是，军部大楼通体采用黑色石砖砌造，远远的就给人一种阴冷严肃之感。
这是蒂亚诺林第二次来到此处，第一次还是晋升少将时领取任命时来过。
在守卫的通传下，蒂亚诺林见到了公国军务大臣，范托马斯元帅。与其职位不符的是元帅本人看起来并不像个征战沙场的勇将。
整齐的军装上象征公国王座的图案闪耀，而军装的所有者竟只是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低矮中年人。
整齐的案桌上平铺的公国南部地形图和围坐在四周的几名将星闪耀的将军，表明元帅大人自前者到来之前一直在研究南方局势。
看着向自己致以标准军礼的公国少将，范托马斯元帅抬头露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之前还令人寻你，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蒂亚诺”拍拍后者的肩膀，第一次见面的元帅表现出了一种特有的亲切感。
“卑职惶恐，元帅大人，实在是军命在身，不敢有半点马虎。”下位者保持军礼恭敬的回应道。
“嗯，我已知晓南方形势严峻，刚才王宫传来陛下诏令，让你率近卫军第二，三师团驰援南部战事。唉，现在公国欠缺兵力，你这一万多人可是把守卫王都的兵力都动用了。”无意过多纠缠，托马斯元帅叹了口气，示意后者入座。
“卑职必将竭尽全力，誓死击退孔雀王朝军队！”
“哈哈，你有信心，那就好，我可是听说你的格尼迪165式试验的很成功啊”元帅大人扬眉大笑道，“这样，我从军部再调拨2000名宪兵，连同我托马斯家的私军在内一共6000人，给你凑齐三个师团两万人供你指挥，也算是我为公国奉献一份力量了。”
“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卑职深感钦佩！谢大人！”蒂亚诺林面色不变再次敬礼大声说道。
“所需物资你尽管开口，艾伦上将你带蒂亚诺过去”接到命令，公国后勤总长艾伦沃克斯豪尔上将站起，以肥胖的身材举起右手朝蒂亚诺林致以军礼，后者连忙回敬。
“蒂亚诺少将，智勇过人啊，我很早就想见见你了。”
“还要麻烦您，上将阁下。”
“好了，你们边走边聊吧，不要打扰我们制定军事战略。”托马斯元帅挥挥手，打断了二人的寒暄。
“是！”二人再次敬礼然后转身离开。
新元历9月23日，帕提亚公国蒂亚诺林少将督造铁枪有功，阿贝尔一世晋升其为公国中将军衔，同时孔雀王朝兵犯公国南部行省，阿贝尔一世特命蒂亚诺林中将代理近卫第一军军团长职务率兵两万余驰援南方，统领第三军余部及南方一切战事。
命运的车轮匆匆碾过，年仅不到18岁的蒂亚诺林用两年时间到达了常人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长长的队伍大约有一万多人，一面绣有银色长龙的军旗在风中挥舞，那是代表公国南部方面军军团长蒂亚诺林中将阁下的帅旗。（图案是按照公国军制要求由代理军团长阁下手绘后特别定制）战马嘶鸣着好像不适应南方炎热的天气，士兵们尽管汗流浃背，但也不敢松开军服的第一个纽扣。军团长阁下注重军人仪表，就算是同为中将军衔的近卫军参谋长李罗宾逊大人同样一丝不苟的端坐在会议桌旁。
大军已经出发三日，此时距离前线赛克城还有半日路程。越往南行气温越热，大地上树木植被变得稀少，逐步呈现荒漠化地带的地形特征。南部方面军指挥官蒂亚诺林中将命令前军止步，各师团旅团长以上军官前往大帐商议军事。
长方形的会议桌前已经坐着许多位将校级军官。近卫军第三师团长冯石少将正同两位僚友301旅团长亚古特斯帕克准将，和302旅团长罗伊肖恩准将低声交换着意见，相邻而坐的是近卫军第二师团长韩虎少将，及麾下三名旅团长。
长桌的另一侧只有军团参谋长李罗宾逊中将大人独自列座，空余位置应该是由元帅大人私人支持的武装力量——宪兵部队司令长官迪塞尔d埃文少将和麾下托马斯家私人武装长官列坐。但后者不知是由于路途遥远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已经超过规定的集合时间，还没有出现。
年轻的指挥官保持极好的涵养，双眼微闭坐在长桌中央位置，右手食指正在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滚开！”杂乱的马蹄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门外的士兵被人从外面踢倒，紧接着一行二人掀开军帐走了进来。大帐里的人注意力都被来人所吸引，看见那位没有佩戴军帽似乎是不想让金色短发被遮挡的美貌白人男性，罗伊肖恩准将突然像起鸡皮疙瘩一样抖了抖身子。“他妈的，就是这种货色也要上战场？”不理会僚友的吐槽，亚古特斯帕克准将更在乎年轻的长官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哈哈，中将阁下，我是不是来晚了。”贵族气息十足的迪塞尔d埃文少将大咧咧的拉开座椅，在参谋长李罗宾逊大人与其点头致意后在其身侧坐下，随行之人依次入座。另一边，第二师团的韩虎少将嘴角略带一丝嘲讽的看着场间的画面。
“没有，阁下，既然人已经到齐，那我们就开始吧。”蒂亚诺林睁开眼睛，朝新入座的少将等人略一点头出声道。
“现在我军即将抵达前线，本次出征是基于陛下的重任，同时为保卫帕提亚的领土不被外来入侵者进犯，确保公国的子民生命和利益安全。所以今日召集各位前来商讨一下如何与孔雀一方作战。”代理军团长蒂亚诺林中将环视一周后说道
“”
军帐中突然沉默了起来。
“怎么？各位都是久带兵之人，难道说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吗？”蒂亚诺林目光转了一圈然后在昔日的同僚韩虎身上停下。
“咳目前前线战场形势具体如何，赛克城是否还为我方掌控，孔雀方兵力，配置这些情况都不清楚……”第二师团韩虎少将不经意擦擦脸上的汗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这点我已经令冯石少将派人去前方打探，相信情报很快就能传递过来。”年轻的军团长给予肯定的解答。
韩虎少将点点头，“倒也不是莽撞的小子，但是，可恶，竟然被他盯了一会就”
另一侧优雅的白人少将嗤笑一声与身旁嘴唇上方留着一簇短须的矮小黄种人低声说着什么。
“埃文少将，你有什么见解？”注意到对方的行为，代理军团长询问道。
“完全同意代理军团长您的安排，只不过下官认为，有我公国精锐的士兵存在，区区南方孔雀，一群只知道在戈壁里玩沙子的鼹鼠，根本不足为虑。”迪塞尔d埃文少将露出不屑的表情。
蒂亚诺林正色道“埃文少将，我希望你正视这场战争！要知道对方是击败了第三军的强大对手，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乌合之众。”
被训斥的白人少将仍然嘴角不屑的摇摇头，身旁那位身材矮小的旅团长操着一口生硬的大陆通用语嘀咕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刚上战场就被吓尿裤子了。”
罗伊肖恩准将一拍桌子，长刀出鞘，“竟敢对将军大人不敬！我宰了你……”
“够了！”
“住手！”
各自的师团长官分别开口制止要大打出手的两名部下。
一直默不作声的军团参谋长官李罗宾逊中将开口了
“大敌当前，同为友军怎么能为了些许小事大打出手！军团长阁下的想法我认为非常正确，明确前方形势对我们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略一停顿，参谋长朝蒂亚诺林低声说道“为了您能更方便指挥军团，下官提议由我随同宪兵部队一同作战”
蒂亚诺林思索了一会点头同意。
“赞同您的决定，阁下”
一场军事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只剩四人的军帐里，罗伊肖恩准将的大嗓门一如既往
“碍眼的人都聚到一起，这样将军大人指挥起来更顺心了！”
亚古特斯帕克准将摇摇头“恰恰相反，恐怕是更加难以指挥了。”
冯石少将一脸忧色朝蒂亚诺林说道
“大人……”
“不用去管他们，派出去的斥候怎么样了？”年轻的军团长自会议结束就一直盯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三位下属的话自然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如同您交待的那样，以随同您潜入顺发拉底河西岸的200人突击小队为标准，连同新招募士兵在内共计600人，以20人为一队全部分散至前线战场。”冯石递出一份情报“目前赛克城的状况已经查明，孔雀军方的情报还在搜寻中。”
“好，铁枪呢？”接过情报，蒂亚诺林低头看着并随口问道。
“除出征时装备的4000余格尼迪165式铁枪，王都方面一直有补给运输送到，目前铁枪已经足够装备一个师团，弹药补给也足够充分。”亚古特斯帕克准将回复道。
年轻的军团长点头示意了解，注意力就被情报所吸引。
三位僚友一同离开军帐，心中怀有同样的担忧，军职略高的冯石少将对302旅团长罗伊肖恩准将说道“你的旅团盯好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如果出现情况第一时间就解决他们。”
“知道了！看到那个阉人和矮子我就火大。”后者瓮声瓮气的点点头。
对于下属帮自己排忧解难之事毫不知情，年轻的军团长此刻盯着眼前的地图，思绪飘到了出征之前。
漆黑的军部大楼，蒂亚诺林在后勤总长艾伦沃克斯豪尔上将的大开绿灯下，很快办理好了出征前的任命手续，同时手里多了一封装有晋商联盟的汇票，其上印有代表一万枚大陆通用金币的一连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