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小玩意不错
一边学习幻术，糖妞也没忘记修复液的事，因听卡莫说采石场有将尸体就地掩埋的习惯，她没事就在采石场四处转悠。白日里还好，大晚上她那身形目标太大，灵活度又跟不上，被工友撞见几次后便引起了怀疑，不过都当这丑姑娘穷疯了盘算着采石场的矿石私卖。
“滋啦”
又一次寻尸无果后糖妞脑子一热干脆用别的蜡油替代了尸油，只可惜她这配方调好了是修复液，没调好是溶解液，而且还属于效果特猛的那种。她看着床板被腐蚀后的一个个大洞赶忙用被褥掩上，这都换了十几种了，不行，依旧不行。
寻不到尸体的糖妞成了采石场后厨的常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只要是后厨有的，她总能适时出现，并且顺手牵羊带走一些。
后厨的老师傅心善，见她这身形以为是没吃饱，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但若被工友瞧见，也就无法避免被嬉笑嘲弄一番。总之要见她出丑，大伙才能心满意足地离开。
“其实我很好奇，你这腿受不受得住我这分量？”
后厨转角，保持着嬉笑的男人一条腿向外大伸着。糖妞双腿踩了上去，忽然她身形一抖，只听“咔嚓”一声，男人却无痛觉般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直到糖妞已走了很远，才听他杀猪般的惨嚎道：“啊，我的腿。”
采石场一件又一件的怪事接连发生，有人想将糖妞的头按入沸水中，结果却不由自主将自己的双手泡在了沸水里。后厨的老师傅急得满头大汗：“你在干嘛呢？怎么叫你都不听……哟哟哟，赶紧找人瞧瞧，手莫要废了。”
“你个老东西，诅咒爷爷呢？嘶，徐秃子那厮呢？疼死爷爷了。”
莫名其妙的事轮番在采石场几个领头的恶霸身上上演，其余人虽心中暗爽着，面上倒是和气一团。闲下来三五一堆，都在私底下探讨那几人是不是中邪了。
“孙五说他是被人推下楼梯的，可那会我们跑去时就只见到他一个人在那。”
“赖八还说徐秃子把他按进了沸水里，但是后厨的老师傅却说没看见徐秃子。唉！两人为此还大打了一架，现在徐秃子半截胳膊还吊着呢。”
“这算什么，你们有听说过黄老鬼的事吗？那人表面对谁都乐呵着，整日里见人便嘻嘻笑，手底下跟着他的“小鬼”也是这般。不了解他的人还当他平易近人，只有我们这群老人知道，凡属有人被举报到上面，举报人中一定有他。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和他手底的那几只“小鬼”嘴都烂透了，看来我们这采石场往后要多几个哑巴了。”
“对了，丑丫最近在干嘛？也不主动来分担些我们的活计。听说还在后厨偷嘴，你瞧她那模样，是准备把自己撑死吗？”
“哎哟，以后这话少说。好歹人家是个姑娘，也没比我们少做分毫，谁都不欠谁的，何必呢？”
“怎么没欠？她多做，我们就少做。听你这话，你是要帮她做吗？”
“就是，咱们明日去找她，若她不做……哼，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做。还记得赖八发明的十指点灯吗，呵呵，我又把它改进了一下，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曾哥，那明哥几个就坐等好戏。话说若能直接除掉孙五几个就好了，那在这个采石场就是我们哥几个的天下了。只要上面不知道，我们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哈哈哈……”
不知是天气炎热还是有人故意纵火，火苗从一楼隔间直蹿到了二楼回廊。烟雾从门缝飘入，糖妞忽地从床上坐起，正当她以为又有谁故意针对她时，却听熟悉的声音道：“你晚上都睡这么死吗？有人进屋了都不知道。喏，这几个家伙我帮你收拾了，要怎么谢我？”
屋里横竖躺着四个男人，卡莫半坐在窗沿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对着糖妞招手道：“怎么样，这可是金蝉脱壳的好机会。从此后你不再是这里的胖丫，我帮你换个身份如何？你就自由了。”
拍门声、呼救声从门外传来。糖妞锁死房门随卡莫从窗台外下到了一楼，不过她却没同卡莫一起离去。既然天纵奇火，那么她的尸油就有着落了。
房门锁死，房间内又无人回应。糖妞让卡莫过两日再来找她，临走时还有些不放心，想问火是不是他故意放的，对方却道：“别那样看着我，我来时一切都好好的，谁知刚坐上窗台没多久，就有四个男人鬼鬼祟祟摸进了你屋。别说，他们之中还有一个是开锁能手。就不知为啥好好的手艺不用，却跑到这采石场来做苦力。喏，我顺带就帮了他们一把喽。”
卡莫所说不像有假，糖妞让他赶紧走，他却打趣道：“既然你暂不打算离开，咋又不积极救火？我可跟你说，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哦。”
“用不着。”
在小本上快速划下三个字，对方咧嘴一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想同我在这隔岸观火，啧啧，我们这样很不地道啊。”
糖妞冷冷看着火中的人，不地道？这里有多少人会对她地道？
风助火势，没一会糖妞所在的房间已被大火完全吞噬。卡莫看得无趣，糖妞却突然问他想不想看这段时间以来她修习幻术的成果，说完还未等他回应已对整个采石场的佣工施下了幻术。
幻境中，钟勤因督促进度近几日一直在采石场暂住，而起火的原因是楼下本该值夜的工友太困，在睡梦中打翻了烛台。糖妞因晚间闹肚子长时间蹲在茅厕，所以屋中躺的那几人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家虽各怀心思，但在钟勤的督促下都卖力救火，虽造成了死伤，却也控制了火势，只烧毁了部分楼舍。
幻境与现实完美结合，卡莫道：“半真半假最是难辨，虽有不足，也算不错，再接再厉。”
“听你这话是在表扬我喽，过两日你再来找我，我有样小东西给你，算是感谢。”
“小东西就把我打发了？要不你现在就给我。过两日我看心情，说不准不来了。”
卡莫说不来，还真就没来。糖妞调制好修复液，没等到卡莫，却等来了好长时间没露面的钟勤。
空旷的楼舍下，糖妞站在最后排的角落里。其实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钟勤来此无非为了起火一事和前段时间赖八等人打架一事。她原以为这段时间钟勤忙着冶炼坊的事，没空来采石场，没曾想这么快她就早早跑来训话了。
“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有何恩怨，在我手底下做事起码得本分、守规矩。斗殴一事，哪些人参与了自行向我报备。若想蒙混过关，等我腾出手来，你们谁也不用在这待了，发卖了便是。至于纵火……”
“回大人的话，没人纵火。这次起火是个意外，况且，您不是知晓吗？”
声音在前排响起，糖妞心中“咯噔”一跳。幻境之事，若双方当堂对质，查出来可不是啥好事。
“你是在跟我说话？你觉得我应该知晓什么？知晓你们在这做的一摊子烂事？”
当时在幻境中加入钟勤，糖妞赌的是没人敢当着她的面与她对质。只要众人不敢开口，就算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人群一时安静了下来，钟勤拉长脸道：“还有别的问题吗？”底下一帮人齐刷刷道：“没有。”她这才挥挥手，让大家伙各自散去了。
“管事，今晚您还歇在这吗？老三样，我给您做些填肚子，一会就给您送到房间去。”
“不用，我马上便要回去。等等，你刚刚说……”
后厨老师傅的话差点没把糖妞吓死，她明明都走开了，一个激灵抖了回来，快速在小本上写道：“管事大人，我这有个小礼物要送给您，能耽误您片刻吗？”
糖妞突然出现打断了钟勤的话，对方颇为恼怒，见她小本上写的字后不悦道：“你能有什么东西给我？赶紧的吧！”
“大人，还请移步。”
由于糖妞的房间被烧毁，她把调制好的修复液都揣到了自己兜里。就在钟勤疑惑时，她不知从哪拿了一把短刀抬手便向自己胳膊划去。
“你要干什么？”
在钟勤的惊呼声中，糖妞将修复液倒在了自己的伤处。接着，那伤口以眼前的速度迅速恢复，只片刻间刚刚那道伤已消失无踪，就连丁点疤痕都没留下。
“这……这是什么？你自己调配的药剂吗？”
拿过瓶子，钟勤细细看了起来，糖妞写道：“这个叫修复液，若大人需要，糖妞还可以再调制。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嗯，好，不错！”
钟勤收下修复液倒也干脆，她转头笑道：“说说吧，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我先听听看，说不定能答应你。”
见钟勤是个爽快人，糖妞也不含糊，立马在小本上写道：“大人，我想回冶炼坊。”
“你想再回去看守锻造炉？”
“不，我想回去看管灵器库。”
看着小本上的那行字，钟勤冷哼道：“呵，你倒一点也不含糊。怎么我从前没发现呢？灵器库？你知道灵器库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按订单完工后的灵器都会先存放在灵器库，等到雇主亲自验收后方可出库。”
“不止，灵器库不光有雇主的订单，更重要的是还存放了一些稀有模板。若你私盗，我举荐的你，我也逃不掉。”
“大人也太瞧得上我了，我对冶炼一窍不通，模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至于雇主的订单，我若有那个胆子还会被赶来采石场吗？我就一农户家的女儿，想必当初吴家买我时身份也核实了的。我就想寻个轻松、体面些的活计。”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钟勤扫了眼糖妞写了满满一页的字，笑道：“这样吧，看你虽口哑，倒也像念过书的。我可以向上面举荐，但成与不成，呵呵……那就没法保证了。
你既然为我办事，这段时间自不会亏待了你，听说你的房间被烧了，那便住我留在这的房间吧！”说罢晃着手中的瓶子道：“这小玩意我很感兴趣，抓紧时间调制，下次我再来取。”
“感谢大人的照顾，若调制好，胖丫自会为大人留着。”
“呵呵，你懂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