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翻身农奴把歌唱
采石场的佣工不知糖妞为何一夜间突然翻了身，不仅住进了钟勤的房间，手上的活计也减少了大半有余，基本等同于钟勤留在这的一双眼睛。
翻身后，工友待糖妞自是不同。年轻帅气的频频往她跟前凑，年老的更是热情，不是提一包就是拧一袋，就怕她不收。
吃喝有人供着，玩乐有人应和。这种感觉，啧啧……太让人上瘾，难怪大家都想往上爬。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糖妞在采石场彻底没了约束，由于手头上的活计并不多还被众工友热情的分走了，她基本上就是闲人一个。知晓卡莫上次没能来是因与月浮宫的人发生了摩擦，便想着去看看他。
在某些时候，糖妞还是挺仗义的。她觉得一个人就应该在有能力的时候适时回报，虽说她现在能力没多少吧，呃……时间还是有的。
“你们有没有听说，旖罗门在陵城的分部，一夜间被灭门了。”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诓我们的吧！”
“这事还能有假？我知道算晚的了，如今那里飞鸟不落，寸草不生，邪门得很啊！”
“你们现在才知道啊？这事都过去好几月了，如今旖罗门到处寻找凶手，且从最初悬赏两万金涨到了如今悬赏二十万，整整翻了十倍。”
“这么好的事？可有谁知道那凶手的模样？”
糖妞来烨城第一次逛斗赌场便听到了如此重磅的消息，她虽想着挣钱，也没忘把此消息告诉了卡莫，对方疑惑道：“你是说将旖罗门分部被灭之事嫁祸给月浮宫？”
“我可没这样说，我们只是提供线索，况且旖罗门被灭之事与月浮宫到底有没有关系谁知道呢？”
“丫丫，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哟。不过想来也是，除了北境的几大势力外，我想不出有何人能一夜间把整个旖罗门分部端掉，且丝毫线索不留。不过嘛……你这法子前几日听说有人试过了，想不想知道结果？”
“旖罗门赖账了？”
“不是赖账，而是提供线索的人受到了两方势力同时攻击。”
“你是说旖罗门和月浮宫同时攻击了提供线索之人？”
“嗯”
得到卡莫的确定回答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卡莫低声道：“丫丫，你说这两方势力有没有可能本就是一体，也就是说旖罗门本就属于月浮宫？”
“就算不属于月浮宫的势力范畴，我也觉得这两者间有某种联系。听说旖罗门是近十年间快速崛起的，扩张期间几乎没遭遇到任何阻力，单这一点我就想不通。
他们是做杀人买卖的，真能保证每一单都成功？就算成功，整个北境的杀手组织也不止他们一家，又是如何化解同行报复的？思来想去，我都觉得旖罗门背后定有别的势力支撑。”
“你这脑子转锝挺快的嘛！”
卡莫受伤由于还在恢复期，伸长脖子看糖妞写字便有些费劲。他侧躺在床榻上，面上很冷静，私底下却想着一定要把这事尽快告诉自己的老板。
糖妞继续分析道：“北境四大势力，首先北国的飞鹰骑肯定不可能。飞鹰骑隶属北国皇庭，重在保护皇家，从不参与任何民间组织的帮派内斗，这个想必很多人都清楚。
其次是月娿谷，这个算是四大势力中最神秘的，且唯一一次记载是发生在六十年前的伏丘城，当时很多人都曾见到盘旋在空中的青龙。这个我无法确定是不是大型幻术，但据说那次事件，好几座城池都遭了殃，因为是在两国边境，星耀与北国双双将此事镇压了下去，是以真实性有待考证。
再次是月浮宫，月浮宫啥时候成立的估计只有银狼族中人最清楚。在大多数人眼中月浮宫即代表银狼族。树敌众多、实力强悍、一呼百应、苍原贵族……总之一句话——不好惹！”
“然后呢？”
卡莫看得津津有味，见糖妞停下笔，他补充道：“最后一个是清音阁，但你知道清音阁的前身是什么吗？”还没等糖妞回答，他冷冷吐出三个字：“杀手堂”。
“这个我知道，但我就觉得沐清音不会是那样的人。”
“嘿嘿，这话我同意，”卡莫神秘一笑，“老板的仇人就是我卡莫的仇人，而且我告诉你……清音阁与月浮宫结了仇，不过谁知道呢？月浮宫树敌众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能铲除月浮宫，我卡莫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卡莫越说越激动，糖妞打量着他的神色，在小本上写道：“你怎么知道清音阁与月浮宫结了仇？清音阁中有你们的人？”
“呃……算是吧！”
见卡莫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糖妞也懒得再问，转而在小本上写道：“有银钱吗？能不能借我两个？”
“有啊。”
拿出钱袋直接扔了过去，糖妞也不客气，收好后却依旧摊开手，那样子显然是不够。
“你都没打开看，怎么知道不够？”
“我需要三百金珠。”
“三百？”卡莫瞪圆了眼，疑惑道：“上次起火是金蝉脱壳的最好时机，难不成你要为自己赎身？”
糖妞借银钱自不是为了赎身，她拿着三百金珠直接去了旖罗门在烨城的分部。虽说现在的躯壳是普通了点，不过曾在斗赌场拼杀的气势还是有的。她进门后两脚一翘，胡乱扔出一张画像便要花钱买凶，一副致对方于死地的模样。
“姑娘要杀的人是银狼族人？”
“是啊，不行吗？”
努力表现出不可一世的模样，糖妞白了问话人一眼，提笔写道：“你们做杀手的不就是替人解决麻烦的吗？怎么，不仅挑剔顾客，还挑业务？不用赚钱啦？”
“倒不是不愿赚姑娘的银钱，而是……银狼族在苍原势大……”
“你也说在苍原，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卡尔吉。”
糖妞丝毫不给对方好脸色，一副不耐的模样，“你就直说吧，这单业务要不要接？我是个急性子，没功夫跟你磨蹭。再者，整个卡尔吉又不只你们一家，大不了我多费些银钱去清音阁，听闻他们的速度可是极快的。”
几百个金珠直接扔到了桌上，糖妞不等对方回话，又写道：“这只是定金，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往上加。但是你们要快，三天，我最多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姑奶奶，我们哪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若只是银狼族的身份也好办，但是……”回话人面有难色道：“我们有我们的办事规矩，这样吧，”他把金珠恭恭敬敬送到了糖妞手中，“姑娘先留个地址，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查证。若没问题我必派人通知姑娘，可否？”
糖妞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中窃喜，面上却一脸恼怒，“真是事多，杀个人还要查，有啥好查的？就按你说的一天，多一个时辰姑奶奶都不会等。就你们这办事速度，没关门还真是件稀罕事。”
胡乱留了个地址，糖妞大摇大摆离开了。她对着守在街头的两个少年使了个眼神，又在街上逛了好几圈，确定没人跟着后才悄悄摸去了卡莫那。
金珠一个不少还了回来，卡莫越瞧糖妞越觉稀奇，称赞道：“真让我白担心了一场，我们的丫丫姑娘到底以前是做什么的？不仅脑子够用，单这胆色，那也绝了。”，
“装刁蛮小姐还需要胆色？”糖妞换了个话题，“你派出去的那两少年可靠吗？若我没猜错，他们为了核实身份赚取这笔银钱，要么与月浮宫的人接头，要么与银狼族的人接头，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这身份……八九不离十了。”
“我身边的人你放一百个心，他俩是双生子，哥哥叫程飞，弟弟叫程景。从小修习风灵之力，别的不用说，跟踪绝对没问题。对了，今日你要留在这吗？”
“不用，我马上得回去。钟勤那女人不好忽悠，为避免前功尽弃，她那头我还需巴结点。”
现在是糖妞返回冶炼坊的关键时候，卡莫这里她有些放心不下，丢下两瓶修复液后，提笔叮嘱道：“此乃修复液，对刀剑棍棒之类造成的伤势有极快的修复作用。这玩意用好了是修复液，用不好是溶解液，且效果超强。”
为了印证自己话，糖妞随意拿起两片叶子丢入了其中一瓶中，只见她拿着瓶身摇晃了两下，再倒出时，只一滴便把眼前的桌案溶解出个碗口大的洞，倘若滴在人身上，那还得了？
“你记住了，调制好的修复液不能再沾染任何绿植，且只能用琉璃瓶装置。否则，就是你眼前看见的这样。”
害怕两瓶弄混了，糖妞在溶解液那瓶上做了个特殊标记，直到她踏出房门，卡莫才回神过来，急哄哄叫道：“啊啊，那是老板最爱的松花木桌案啊，啊啊啊，我要赔惨了……”
回到采石场的糖妞一边要加紧为钟勤赶制修复液，一边又等着卡莫那头的消息，好几个晚上都忙到半夜才睡，整个人蔫蔫的。她这边整日里无精打采，解无痕却在四处寻她，且近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做一个奇怪梦。
梦中他老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女童，女童头上挽着两个小发髻，发髻上垂着红色的流苏，衬得她格外可爱。
她有一个彩衣飘飘的姐姐，还有一个不苟言笑的哥哥，他们亲切地唤她妞妞，而她却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很想回答她，“他叫解无痕，”可每当这时，总有一道稚气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名字。”
“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唉，算了，空了我帮你想想吧！”
在梦中，他与女童掐架，女童挠他，他就咬他，然后两个人坐在河边哇哇哭。
女童喜欢吃甜杏，每次都会悄悄带来分享他。她给他讲《猴子捞月》的故事，还非要做他姐姐，他问她姐姐是什么意思？女童眼珠子一转，拍着小胸脯道：“我护着你的意思。我为大，你为小，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像我长姐对我那样！”
“可我不需要你护着啊，况且，你打架还不如我呢。要不……还是我做你姐姐吧！
两人为谁做姐姐吵了起来，险些又动了手。
解无痕在梦中笑出声，接着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却又轰然碎掉。他陷入梦魇中无法自拔，越想看清发生了什么，却越不能。最后，唯余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离开这里，替我寻到她。”
是啊，他出现在北境，不就是为了寻人的吗？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上哪去找拥有九灵之力的女孩？
传闻中，也就永恒之主天凚拥有九灵之力，可永恒之国在哪他都不知道，难不成让他去找三姑六婆打听？呵，那他还不如去茶楼听说书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