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
张溪突然想到大街上的王家小子，便问道：“工部尚书是徐州党吧，他们不是应该特别节俭的吗？”
皇帝点了点头。
“臣今日看见他儿子王罄，穿金戴银的，手持的扇子还是笑谈鸿儒的墨宝，光是那把扇子就够寻常百姓吃五六年的。”
“你想查徐州党？好！要查就查个大的。”皇帝看张溪的眼神有些许赞赏。
张溪心道：“汗颜啊，我只是想随口说说，碰巧今天看到的嘛。”
完了，这下大家又认为我在针对徐州党。
张溪回到华阳宫都已经是傍晚了，看着正端着水盆的镜月道：“你们姑娘怎么样了？”
“睡了一天一夜了，药都吃不下去，可怎么办。”
“我去看看。”
张溪扒了扒木六娘的眼皮又探了下脉道：“按理说该醒了呀。”她轻轻晃了晃木六娘道：“表姐，表姐。”
木六娘似乎听到了声音，眼皮微微动了下。
“镜月，你快去煎药，不能让她再这么睡下去了，我来想办法。”
“是。”
“木六娘，你快醒醒。”张溪握住木六娘的手道：“我打算去查行宫，怎么也得五六天不回来，你就不想再看看我吗？”
“你说奇不奇怪，我在户部查账，竟然发现工部修建的行宫有问题。我可能又要惹麻烦事了，你快醒醒帮我好不好。”
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张溪叹了口气，帮她拨了拨额前的乱发，起身轻轻印了一个吻：“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担心你。”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张溪有些尴尬的道：“镜月…我…我不是…”
“是我阿。”
“林敏，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她。”
张溪扶着林敏坐下，她不到两个月就该临盆了，华阳宫全体上下都把她当佛似的供起来。
林敏看着床上的木六娘道：“木六娘是未来的王妃，那我的孩子要叫她母亲吗？”
“不不不，你的孩子只有你一个母亲，不必遵循封建社会的规矩。”
林敏满意的摸了摸肚子道：“那就好。”
云姝特意嘱咐张溪过，孕妇的性格不稳定，要尽量顺着孕妇的脾气来，但这么一看，张溪觉得林敏还挺正常的呀。
“你要不要摸一摸？”
“阿？”
林敏拉过张溪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冷不丁有点小动静，张溪惊讶道：“孩子的动静？”
“嗯嗯，最近闹的厉害。”
张溪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当个母亲真的很辛苦啊。”
“你们在干什么？”
“你醒了。”张溪赶紧回头，见木六娘的目光停留在林敏的肚子上，她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镜月这时端着药也回来道：“太好了，姑娘你终于醒了，快吃点东西喝药。”
张溪直接接过药抿了一口道：“太烫了，你先吃点东西，不然胃该不舒服了。”
“夜深了，你送林娘娘先回去吧。”
“好，那我一会儿过来。”
“吃完药我就睡了，别来打扰我。”木六娘依旧缩在被子里。
张溪皱了下眉，怎么感觉木六娘有些不太对劲儿，难道是因为余毒为清？
月光洒满了整个湖面，微风拂过碧波荡漾。亭中传出悠扬琴声，琴师纤长白嫩的手划过琴弦，不急不慢，躺椅上半卧着一个男子，看着手中的扇子目不转睛。
不远处，一位着的红色官服的人，正往亭中跑。
“老师。”
躺椅上的人起身回了头道：“楠松你的性子还是太急，来替为师看看这把扇子。”
“是。”
楠松恭敬的接过扇子并打开，他有些惊讶的道：“这……这像是笑谈鸿儒的画作？”
“对，就是他的。”那人说的十分笃定。
“老师的扇子如何得到的？笑谈鸿儒的画作世间不多于五副，且个个价格不菲。”
“工部王赞平家小子手中拿到的，那小子起先还不给，后来又要价三万两，为师哪有这个钱数，楠松看看老师家中可有值钱物件？”
楠松环顾了四周，亭中四柱红漆脱落，中间也只点了一盏灯，就连熏的香都是寻常人家用的香料。
若不是宅子大些，任谁都想不到这会是掌天下钱谷金帛的大府寺卿师蒙恩师国舅的府邸。
“那……这扇子老师是如何得到的？”
师蒙恩闭着眼睛好久才说出口道：“那小子无福消受，死了。”
楠松双手有些颤抖的捧着扇子，师蒙恩接过扇子道：“笑谈鸿儒画作一共现世八副，为师收藏了六副，其余那两幅我也见过，可这副为师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你看这女子站在画廊处，红衣绿裳手拿杨柳，最奇的是这画廊，画的这般真实，如此弯绕的画廊就跃然纸上，廊尾最后绕进了假山不见了，仿佛身临其境。你再看这词题的也好，有人独立画廊东，手把一枝杨柳戏春风……”
楠松捶着手并没有听师蒙恩的长篇大论，他在想王罄没了，自己怎么跟同窗好友讲这件事，
师蒙恩讲画的兴致过去了，看到楠松心不在焉笑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老师，玉溪王最近在查行宫。”
“小娃娃一个，没啥主意，定是陛下安排的。”
“大殿的木头，玉溪王似乎发现木头的问题。”
“你们换了多少？”
“一半一半。学生当时就说木头不能换，那木头可比不得金丝楠木，承不了那大殿的重量，若是风吹日晒久了，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玉溪王可回宫了？”
“回了，学生担心的就是这个，怕他与陛下说啊。”
“哼……老夫自有办法。他不是化名云溪当个员外郎吗？咱们就拿这个身份办他。老夫记的前些日子他和工部公子当街互殴，那小子死的还是有点用处，就挂到玉溪王头上吧。”
“可玉溪王内力全失，武功被废，怎么能杀人？”
“那便让陛下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他的武功还在。”
“妙，妙，本以为是借刀杀人，没想到是挑拨离间，学生佩服。”
“行了，回去吧。”
靳楠松坐进娇子中，不停的出冷汗。
老师变了，徐州党也变了。
刚入仕时，天下士子皆向往着徐州党，向往它的干净廉洁，它的纯真宁静，可如今变了一切都变了，这里不应该是尔虞我诈，党派争斗的。
“老爷，回府吗？”
这时靳楠松想都没想的吩咐轿夫：“走小路去丞相府。”
伴随着鸡鸣声，张溪又坐在户部的书案旁看着太阳升起，礼部单子的工作已经完成，大家都很闲，有的没的一通乱聊，。
王守先唠起了家常：“云弟可曾娶妻。”
张溪点了点头道：“娶了表姐。”
“表亲好，亲上加亲呀。”
张溪嘿嘿的陪着笑。
“啥时候加冠？”
“去年腊月。”
“呀，那不巧了，咱们错过了热闹，是不是。”其余两个大人也在一旁起哄。
“云溪可在？云溪可在？”
众人都禁了声，张溪站了起来道：“我就是。”
来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摆了摆手指挥手下道：“绑了。”
张溪拿起书案上的砚台往后退了几步道：“你们哪里的官差？秀才都可不跪官员，我好歹是个六品郎，你们不能绑。”
“户部员外郎云溪两天前在城西天湖杀害王罄，人证物证都在。休要抵赖。”
“我？杀王罄？有何动机？”
“南城三十余人都可作证，你与王罄当街互殴，你的脸是不是就是那时受的伤。”
“我们是打过架不错，但你也没有证据说是我杀的人。”
刷的一声，一只白扇打开。
“云相公可看清楚了，云霄宫的白扇上清楚的写着时间，缘由，包括指使人云溪。”
怎么又是这白扇？云清的家被人偷了？不然实在解释不了这白扇怎么人人都有。
“犯人云溪有何申辩？”一旁衙役吼道。
张溪将砚台放了下来问道：“谁提审我？”
“大理寺的张少卿和苦主王尚书。”
“可笑，如今大理寺断案竟然依照江湖门派的扇子为证？那我得好好去大理寺聊聊。”
一路被带往大理寺，走在大街上的张溪，气定神闲。
毕竟大理寺卿张昂张沛鸿她可是熟的很。
“张贤弟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那个六品郎竟然敢在京城中□□……”
“王尚书，如果情况属实，绝不轻饶。”
“二位大人，嫌犯已带入堂中。”
“王尚书，一同去？”
王赞平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张昂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大堂，看见堂中站着一位穿着绿色官服的少年，这定是那六品郎了。
那少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对着张昂歪头笑了笑，惊得张昂扭头就往内室走，正正撞着要进屋的王赞平。
“沛鸿贤弟，怎么了？”
张昂正色道：“这案子我接不了。”
“贤弟说笑了，大理寺要是不敢接，愚兄可没地诉苦去。”
“有人可以。”
“谁？还望贤弟明示。”
“陛下。”
“贤弟，你这是何意？”
“你可知那大堂中站着的就是当今的玉溪王？”
“贤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世人都说你是铁面无私，判案公正，你可得为我儿申冤啊。”
张昂揪出被王赞平攥着的袖子道：“王爷曾被云霄宫人逼下山崖，他又怎么会请云霄宫来杀人？”
“张昂，判案要公正，怎可臆想！你这般分明是不敢接。”
“王尚书说的对，这案子我不接，也不归我管，您应找宗正寺，沛鸿不敢越厨代庖。”说完拱了拱手就走了。
就这样玉溪王走出了大理寺平安的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