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炸人还是炸鱼
太医擦了把汗，颤巍巍被郭八拉进了产房。
那恶婆婆闹得更凶了，她娘家是个开武馆的，带着一群地痞流氓在镖局门口哭爹喊娘的。
张溪也不理睬她，抱着铁锹等着屋内的消息，过了快半个时辰，太医跑了出来，上来就问道：“保大还是保小。”
牛婆一步踏了过来：“男孩女孩。”
“这哪里知道，生下来才知道。”太医非常着急，语速都快了起来。
“保孩子！”
“保大人！”张溪冷眼看着牛婆，一字一顿的道：“王太医，我说了，保大人！”
“是是是。”太医连忙回身进入产房。
“太医？”牛婆伸头看了眼：“太医这医术也不太行哈。”
张溪一把揪住牛婆的衣领道：“我不与你计较，那是因为你是我师姐的婆母，你要是哔哔赖赖再说些不好听的，我可就不留情面了。”
“你个黄毛小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看什么师姐师弟，别是奸夫，孩子没准也是你的。”
“你再说一遍！”
郭八一把搂住张溪扬起来的拳头道：“公子，公子犯不着动气。”随即他对牛婆说了句：“老夫人还是少说两句吧，为孙儿积点德吧。”
霞雪这时从产房跑了出来：“云官儿，大姑娘有话对你说。”
“好好好。”张溪立马进了产房，满屋充斥着血腥味，太医捶手立在一侧：“生下成形男婴，但没气了。”
“什么！”张溪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医，太医无奈的摇头道：“拖太久了，如果能早来一个时辰，臣可以保证母子平安。”
“小溪！”
张溪握住宫儿的手涕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
宫儿费力的抬手摸了摸张溪的头发道：“带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好。”
张溪扭头看向太医：“她能动身吗？”
“能，找个平稳点的马车，不见风就成。”
“好。”霞雪把宫儿用被子包裹起来，安排好郭八套车，张溪便抱着师姐离开产房。
“什么意思，你们不能走！”
张溪对此充耳不闻，大踏步的往大门走。
“那是我家媳妇！”牛婆带着地痞流氓在大门口堵住了张溪。
“我师姐刚生产完，见不得风，还望老夫人让开。”张溪忍着怒气尽量客气的讲话。
牛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道：“天爷呀，没天理了，奸夫上门抢媳妇了！”
浩然镖局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着抱着秦宫儿的张溪指指点点。
“我再说一遍，让开！”
“秦宫儿，生是贺家妇，死是贺家的鬼，你带不走她！”
霞雪一旁道：“你个恶毒婆婆，平时里欺负我家姑娘，现在还污她清白，如今娘家弟弟带她回家养病却百般阻拦，哪有这样当婆婆的。”
一瞬间舆论又被霞雪扳了回来。
武馆的地痞们也都亮了武器，郭八指着远处道：“金吾卫来了！”
“哼，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能带走我家媳妇！”
十几人金吾卫将浩然镖局通通围住，杨岩骑马而来指着镖局道：“我怀疑此地有北明奸细，和我查！”
“是。”
有金吾卫保驾护航，张溪非常容易就把宫儿带走了。
张溪带着宫儿回了宫，太后得知情况后，把她训了个狗血喷头。
“是谁说迷信的？这不是应了吗？当时就劝过你们，孕妇不能进产房的，不能进的！”
张溪低着脑袋没有反驳。
“哀家问过太医了，没有伤到根本，还能再生育。”太后气的扬了扬手，终归没打下去：“你该庆幸，宫儿还能再生育，否则你对的起你师姐那么些年对你的照顾吗？”
张溪直愣愣的跪在堂中听着太后的训斥，石海出现在门口小声道：“陛下来了，九殿下快避一避。”
“哦哦哦。”张溪连忙起身，太后指着一旁道：“躲那去。”
“躲什么躲！”皇帝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溪吓得一激灵，只听皇帝又道：“跪那。”
张溪立马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太后上前几步道：“皇帝可是有事？”
“有事。”皇帝直接上座道：“满宫找不见你啊，就知道给我惹事。”
“皇兄，我没惹事啊。”
“你自己看。”皇帝连甩五六本折子道：“全是弹劾你随意用兵，指使金吾卫帮你报私仇。”
中午才发生的事，谁这么无聊捅出来了？
“你解释解释。”
“臣弟没什么可解释的。”
皇帝走过来蹲下看着张溪：“金吾卫你就别干了。”
张溪还没表态，太后就道：“少年气盛的也能理解，免职有点过了吧。”
“大娘娘就是太惯他了。”
“皇帝。”太后还想再劝。
被皇帝一句话怼了回去：“好了，夜深了，大娘娘就歇息吧。”
“母亲。”张溪回头看着被皇帝支走的太后有些害怕，她看向皇帝撒娇道：“二哥。”
“你就跪在这，想想这事怎么解决吧。”
还跪！皇帝来之前就被太后罚了半个时辰，现在膝盖都跪木了。
张溪一直跪到第二天早晨都没有人来认领自己，她趴下地上叹了口气，瞥眼见金线边的乌靴，立马起身跪好：“陛下万岁。”
“起来吧，朕带你去个地方。”
张溪一瘸一拐的跟着皇帝上了马车，她推开车窗，疑惑道：“这怎么还出城了？”
马车七绕八绕的走到中午才停，张溪下车打量四周，见四面环山，应该是在山谷里。
皇帝背着手依旧不言语的走路，张溪可就欲哭无泪，跪了一晚上，这会儿又爬山，膝盖彻底费了。
好在山不太高，很快就登了顶，几名穿着轻甲的人出现先朝着皇帝行礼，皇帝嗯了一声，指着张溪道：“玉溪王。”
又给张溪介绍道：“火狮营。”
张溪点点头，有所耳闻。
“开始吧。”
张溪满眼好奇，看着被众人抬出来的箱子，紧接着她就不敢好奇了。
铁球模样的东西被人托在手中，朝远处使劲儿一挥，落地便应声爆炸，爆炸声刺痛张溪的耳膜，很长一段时间都伴随着耳鸣声。
手榴弹！
手榴弹？这里怎么会出现手榴弹！不应该呀。很快张溪就想到李哲临终前的话，那场地震，怕不是手榴弹爆炸吧。
“皇兄！”
皇帝看着手榴弹的威力满意的笑了笑。
“这是哪来的？谁造的？”张溪的身音有些颤抖，这个时代有烟花，有火药都很正常，但不能手榴弹阿，日后打仗，大楚单方面扔手榴弹，谁他马扛得住呀。
皇帝招招手，便有一个少年跑了过来，扎着发囊明显还没有成年。
“微臣顾恺拜见陛下万岁，殿下千岁。”
“是你设计的？”张溪一把拉住他道：“你几几年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个时代不能出现手榴弹？”
顾恺懵懵的看着张溪道：“殿下在说什么？”
皇帝拍了拍张溪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走。
进了屋，顾恺便捧着盒子来到张溪面前道：“殿下。”
张溪狐疑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惊讶的合不拢嘴道：“这！”
这不是我用来炸鱼做的小鱼雷吗？怕配的火药威力不大，炸不开铁器，便用黄铜做的壳子，所以杀伤力也不太大。
“你依托它为原型，做的？”
“是。”顾恺恭敬的回答道。
天才啊！
张溪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幸亏石海扶住了她。
造孽呀，造孽呀，自己玩闹的心理，竟然被人发展成了武器，天啊！
张溪半躺在椅子上，皇帝递给她一杯茶：“小溪，你还好吗？”
张溪立马起身跪在皇帝面前道：“陛下，这玩意不能再研究了，炸炸鱼就好了，可不能炸人阿！”
顾恺有些吓到了，他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帝摆摆手让顾恺先下去。
“谁教你做的这个？欧阳庄主吗？”
“是我自己没事弄出来炸鱼的，皇兄，这个真不能炸人。”
“这火狮威力确实大，但不稳定。”
“它会提前爆炸？”
“你知道？”
张溪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很明显不是吗，它之前就差点炸了帝丘城阿。
“有什么法子改进吗？”
张溪摇摇头，自己只懂一些书面小知识，那书上也不可能真教你做手榴弹，无非就是知道些化学反应原理，围个铁壳子，炸裂的铁片增加点威力罢了，说着有多简单，实践起来就有多难。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
张溪依旧跪在地上，她拱手道：“臣弟是真不知道。”
“听说过鬼方吗？”
张溪点点头，西北处最大最强势的部落。
“他联合二十二部落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二十二部落不是归降了吗？”
“鬼方赢了几场仗，二十二部落全部倒戈。”
“原来如此。”张溪不知道皇帝突然说这个干嘛，难不成要拿手榴弹对付这些游牧民族？
“就算木六娘和凉州铁骑联合对抗鬼方联军，也是场硬仗阿。”
“陛下是什么意思？”张溪觉得皇帝这话不对劲，似乎有点要挟自己的意思。
“朕是希望边境安稳，能在你的婚礼上收到鬼方的降书。”
张溪拱手道：“臣请前往西境，与木家军一起守护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