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时光匆匆
从江上离去，一路囚车，又是数月光阴，莫十九一行人囚奴被带到一处深山中。
此时莫十九早已变了模样，整个人消瘦下来，长发杂乱满是污块，浑身恶臭，眼神呆滞，犹如没有情绪的木头。
数月的囚车，早已将棱角磨平，早已麻木，随波逐流。
下了囚车，被驱赶着来到一处极宽敞的平地，黄土裸露，前方有一巨大的天坑，坑壁搭着木架，不时有人在上面行走。
顺着一处隧道下到坑底，洞壁昏黄的火光无声摇曳。
“大人！属下都打点好了。”身材矮胖的军士恭敬道。
“嗯，不错！”裴星微微点头，指着露天的奴隶道，“那是新的矿奴，那些没有的处理掉。”
“是，属下这就处理。”
裴星坐在上位上，四处打量着洞穴，不停咂舌。
四壁镶有发光的矿石，地上是柔软的野兽皮毛，数个桌案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兽肉，每个角落都站着两名妩媚女子扶着烛台，在这暗无天日的矿坑中让人眼前一亮。
“啧啧，难怪谁都想来这管理铁矿，真是神仙生活。”
“大人有所不知，这矿山连绵百里，开采百年挖不完，对大王极其重要，最外围也有驻军，更有上百名高手，咱们还是比较小的矿坑了”
胖子看了看场中，道，“还有这些都是上头默许的！嘿嘿，兄弟们拼死拼活，就该好好享受下！”
说罢一脸淫笑的按着角落的数名女子，搓着手道，“这些都是属下特意找来处子，大人何不早早享受一番！”
裴星大笑，“哈哈哈，说的在理！是该享受一番！”
接着矿洞中不时传出惊呼声，其中还夹杂大笑。
···
不过这一切都同莫十九没有关系。
此时的他正站在一处矿洞口，被训话。
工头手中马鞭啪啪作响，指着远处堆积成山的铁矿，冷酷道，“听好了，每人一天至少千斤铁石，所有人应有两万斤铁石。”
望着小山高的铁矿，众奴隶猛吸一口凉气，这不得拿命拼啊！
“哼哼，若是完不成要求，后果你们自己掂量。”工头命人发下采矿工具后，见众人没有动作，大喝道，“还不快去！”
这时，奴隶中一位老者跪在地上，乞求道，“大人行行好，给口吃食，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实在不行您给口水喝也好。”
工头一愣，片刻后，取下腰间的水袋丢在地上。
老人见状，满脸喜意，连连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边说边爬下地上的水袋。
正当老人要抓住水袋时，工头眼中闪着冷冽的光，猛然一脚踩在老人背上，清脆的咔嚓在众人耳边回荡。
老人还未惨叫出声，工头又是一顿马鞭挥下，同时咒骂道，“该死的老东西！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老人到死都以为遇到了好人，到死都没有喝到水。
待工头停下来，抬起沾着血迹的脸，咧嘴笑道，“还有谁要喝水！”
众人顿感毛骨悚然，慌忙摇头，连连进入漆黑的矿洞。
工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拖出去喂狗。”
脚下的黑水踩得啪啪作响，莫十九望着昏暗矿洞，仿佛是通往地狱的不归路，让人心底发毛。心中长叹，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一起的矿奴毫无经验，刚进进入矿洞后都是一顿乱刨乱挖，过程不少挨鞭子，果不其然，今日的任务并未完成。
深夜，每人又结实的挨了工头几鞭。
“贱骨头，害的我这么晚还不得休息，看我不打死你们！”带着怒气的长鞭狠狠抽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矿洞。
饶是莫十九这方面的经验，也痛得浑身发抖。
不过好在工头会真打死他们，对着他们这些有些力气的的人，死一个就少一个劳动力，工头也不好交差。
发泄一通后，工头就骂骂咧咧的离去，也不管矿奴如何，更不担心会有人逃走，且不说矿区被无尽森林环绕，这林间的巡视的军士，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发现便会射杀当场。
矿奴横七竖八的躺在矿道上，嘴里不停哼唧哭泣，听的莫十九心烦，便独自起身往外走去。
夜晚守卫都已离开，随意走动也没有太大问题。
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一瘦小身影撞了个满怀，莫十九抓住这人双肩将他推出去，低声道，“看路。”
原来是个是个漆黑的十五六岁小鬼，莫十九也没和他多说，转身走开。
哪知过了一会，那小鬼竟找上来，坐在莫十九身边，道，“哥，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啊！”
莫十九看着天脏兮兮的圆脸，微微点头。
小鬼向莫十九身上挤了挤，道，“那些人老坏了。对了哥，我叫石头，你是从外面来的，外面好玩么？我还没有出去过了。”
莫十九有些意外看着这小鬼，平淡道，“就那样吧！”同时心里叹息，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吧。
石头好像不没发现莫十九的冷淡，喋喋不休道，“我爹娘跟我说外面可有意思了，希望我有一天能出去看看，可惜他们前些年被埋在铁石下了。”
说这话时，石头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眼中毫无波动，或许在这样环境抹平他的情绪。
“白天的时候那些老人还有受伤的工友也都被领走放他们回家了。”说道这时，石头明显有了一些期望，轻轻握拳道，“说不定那一天，我也能和他们一样出去。”
石头眼中又有了些许茫然，道，“可是我家在哪了？”
“嗯，可以的。”莫十九有些不耐，随口道，“修个房子就是家。”
听到莫十九的答话，或许是重来没有与人述说过，石头语气有些兴奋，“真的吗？”接着又继续絮絮叨叨起来，说他梦见自己飞出矿坑看到了外面世界的样子······
之后，石头絮叨过程中，莫十九默不作声，靠在洞壁闻着恶臭的晚风，闭眼假寐。
···
不见天日的矿洞生活，日复一日，转眼已过两年。
莫十九弓着背倒掉铁石，看着头顶不规则形状的天空，心道，算算日子，自己该二十了吧，摇摇头，转身进入矿洞，继续劳作。
两年的采挖，并没有让铁矿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矿产好了矿奴们的待遇也提高了。
说是提高，不过是多了几块将黑不溜啾的食物，每天的任务也随之增加。
到是石头每晚都会跑来同莫十九闲扯，然而都是石头唠叨个没完，莫十九听着听着就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