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枚吻
据林睦形容“不期而遇”的聚会散场之后，徐之洲和姜漪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沾酒，肩负起剩下微醺的四人，把他们都送回酒店之后，徐之洲再出门送姜漪回家。
“我明天下午就先回宁河了。”
这几天似乎没少和徐之洲一起走夜路，姜漪望着天上的圆月，恍然记起他迟早要离开长湖的现实。
“几点？”明天是工作日，姜漪不一定有空去送上一程。
“三点。”徐之洲说，“好好上班。”
姜漪不想被戳破心底的想法，口头上下意识反着来：“那当然。”
小区灯火通明，近在咫尺，脚步却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那个……谢谢你。”姜漪的语气支吾，“这三天谢谢你。”
从因为生病和低血糖进医院，徐之洲悉心的照顾，再到为她所住的小区装上明亮的路灯，无一漆黑之地。哪怕三天短暂，姜漪都把徐之洲对自己的好记在了心底。
“是不是橙汁喝傻了？”徐之洲发笑，食指挑了姜漪额前的一撮刘海，瞬间翘了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你亲自道谢，白搭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是吧。”
“你要是真感谢我，以后在长湖市一个人就好好照顾自己，别跟傻子一样，生病不知道，低血糖不知道。”徐之洲和缓地说道，“我有空再来看你。”
徐之洲已不知姜漪在刚才就下定决心过阵子回宁河市去，离别前夕讲的话活像是哄着几岁的小孩子。
“我要回宁河的。”姜漪沉默半晌坦白，直视着徐之洲的双眸。
徐之洲像是没反应过来，眉毛上挑，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你要离开段氏？”
姜漪用力地点点头：“等我处理完实习手上的项目，过完这个月我就离开，回到宁河市去。”
她决定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更不会优柔寡断、拖泥带水，而徐之洲只会永远地尊重她的选择。
“好，那我等你回来。”徐之洲轻笑，满是包容，随即又清清嗓子，乘胜追击，“今天你也见过我们公司的人了，现在你决定要回去，你还不考虑一下当我助理的事吗？”
“这样，薪资段氏出多少，我可以出你双倍。”
姜漪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当我傻啊？我现在只是实习生，双倍能翻到哪儿去？”
徐之洲摇摇头，伸出食指，比了个“3”。
“三千？你真活脱脱的资本压榨……”
姜漪刚要摇头暗叹，徐之洲抢先开口。
“三万，只涨不跌。”
姜漪：“……”大哥你确定你这是赚钱不是扶贫吗？
“五险一金，住房餐补，年终分红，一应俱全。”
徐之洲思忖半晌，补道。
“还免面试。”
夜风吹过，姜漪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显灵，愿在她往后暴富发财路上助一臂之力，徐之洲这待遇这要放在某直聘网站上纯纯像是搞诈骗的。
徐之洲把姜漪送到单元楼下，楼道里装了灵敏的声控灯，徐之洲便站在楼下目送她打开铁门上楼。
上楼前他还不忘嘱咐：“考虑一下，下个月最好能在我们公司见。”
姜漪回到租房，想起冰箱里还有昨晚上徐之洲大展身手做出的一些剩菜。厨房有一扇大玻璃窗和网纱，而冰箱就在旁边，她走过去，却下意识就往外头瞟去。
徐之洲已经走了，只剩一个背影，渐行渐远。
她收回眼神，把菜从冰箱里拿出来，揭开保鲜膜用微波炉加热。
不是她饿了，只是没吃完就要浪费了，她莫名不想见到徐之洲亲手做的菜要被收到垃圾桶里去。
加热之后她坐在餐桌前，准备先回绝上周李多然和她说的转正提议。
还剩半个月，姜漪先联系了李多然的助理，把回绝和离职的事情先说清楚了，接着开始联系房东退租。
她向苏心叶说了自己想要回宁河市发展，苏心叶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会吧？段氏你也能舍得走？”苏心叶不是很能理解姜漪的做法，“那段域学长呢？还有我呢？”
“山高水远往后自有相逢时啊，不管是谁。”姜漪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之后便没了那么多顾虑，开玩笑道，“你放心，往后你和樊征结婚，我还会回来的。”
苏心叶是本地人，姜漪回去之后便不能常常与她相见了。
苏心叶再三劝阻无果，只好叹了一口气，装作七老八十的奶奶，痛心疾首：“女大不中留，去吧。还有，苟富贵勿相忘。”
姜漪展颜而笑：“一定。”
离职很快就办了下来，个人意愿的事情别人也无法越权干涉，只是李多然也单独找了她几次，试图想把她留下，她都婉言拒绝了。
在很多人眼中姜漪是放弃了在段氏绝佳的机会，但只有姜漪自己清楚回去的目的。
她已经答应徐之洲回去之后直接到他的公司报到，免了回去还要忙忙碌碌投简历找工作的环节。阖家团圆，姜漪再回到原本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已经很满足。
姜漪最后一天待在段氏，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下班在公司门口见到了段域。
他坐在车的后座，面对着笔记本，时不时将眼神看向窗外，见到姜漪从旋转门出来之后下了车。
姜漪已经离职，便叫回以前的称呼：“段域学长，你怎么在这？”
“等你。”
姜漪的东西不多，该送的送，该丢的丢，重要的都装在了手提袋里，段域接过之后送她上车。
“我送你回去。”
姜漪本想拒绝，但反应没有段域快，想起过几天自己就要离开长湖市：“要不我请学长吃一顿饭吧，感谢学长这些年的照顾，以后可能不常见了。”
“等下次吧，还能再见的。”段域摆摆手，让司机往姜漪家开，语气依旧温和，“前段时间出差，今天才有空，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辞职，是因为流言吗？”
姜漪摇摇头，有部分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她不想让段域受这些流言影响，也不想段域多想。
“不是。只是想了想，家在宁河还是想回去发芽。”
宁河市有她的家和重要的人。